丽泽的脸庞霎时变得阴晴不定。
“你可亲自去问浩瀚我说的是真是伪。”她还鼓励他。
“若是如此,妳就没有争夺的价值了。”他冷哼一声,捉着她的颈项使劲将她甩给孔雀,而后从容地从窗边离开。
为什么她最近遇到的男人都很喜欢把女人扔来扔去?
脖子痛得要命的无邪,两手抚着剧痛的颈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去追丽泽的孔雀,两手扶稳她还在发抖的身子,先是确定她没有受伤后,这才小心地拉开她的双手,皱眉地看着那上头已是青中带紫的指印。
“娘娘……”再次开口唤她,他才发现他的声音好沙哑。
她像没听见似的,一径低首紧闭着眼。
“无邪!”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啊?”被他一吼,她这才回过神。
“妳与西凉王在说些什么?”眼下的他,不担心这等小伤,他介意的是方才的那个男人。
“我……”她眨了眨大眼,突然问:“你上哪去了?”没效率,来得太慢!他这也算最高级的保镖?
孔雀挑挑眉,“妳以为妳能这样敷衍我几回?”
“这真的很痛哪……”她捂着自己的颈子,眼角还带着泪光。
“妳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只在我面前装傻?”他和她不同,他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一套。
她笑了,“我是在扮可怜,你没注意到吗?”
“不要想再敷衍我。”
无邪默默看了他一会,然后胆小地把脸别开,而满面严肃的他则是再把她的脸转回来。
她挥着小手,“不要瞪我,我很没胆子,禁不起吓的。”
“西凉王找妳做什么?”
“他来问我几个问题。”他不都看到了?
“妳怎么答?”
“照实说。”
孔雀沉吟了一会,问得很直接,“什么叫陛下不在乎他的皇后是谁?”这个问题她非得解释一下不可。
她咋咋舌,“你的耳朵这么灵光?”要命,不该听的他听那么多做什么?
“回答我。”他一手擒着她的下颔,不容她再耍花枪逃避。
她只好垂下眼睫,“我说的是事实。”
满心的疑惑得不到半点解答,这令孔雀有些气恼,忽地,他眨眨眼,这才发觉她披散着及地的长发,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的睡袍,不胜柔弱的风情,登时直袭向他的眼帘……他的喉际上下动了动。
“孔雀,放手。”一直被他捉着,有点疼,她好声好气地说着。
然而他却发现,放在她脸上的手,一时之间,怎么也拿不开,而那股一直纠扰着他的甜味,也正自沐浴饼后的她身上沁出,直勾撩着他的鼻梢,他忍不住癌身一把将她拥紧。
被他吓了一跳的无邪,无措地站在原地任他紧搂着,感觉体温向来就很高的他,此刻就像要燃烧起来。
“孔雀……放开我好不好?”
将下巴靠在她肩上的他,缓缓地睁开清澈的双眼。
不好,他一点也不想放开。
第七章
次日,日正当中,月复里唱空城已很久的宫垣,在找到了孔雀后,拎着手中的空碗朝他嚷嚷。
“这是怎么回事?”没饭没菜,脏衣还积了一大堆没洗,就连想生火煮顿饭,居然连砍好的柴火都没有。
反了、反了!他那身兼猎人、农夫、厨子、管家的不肖徒弟是怎了?他竟然在师尊的面前荒废家务?
孔雀瞟他一眼,“今日我有要事,你自生自灭吧。”
“啊?”宫垣强大嘴,愣愣地看他像是下定决心般,用力拍了拍面颊振作起精神,然后大步走出屋外,再拐弯绕至那个无邪正在采花的花园。
满心好奇探出屋外偷看的脑袋,很快即遭孔雀往后一扔的碎石射中,宫垣只好乖乖地缩回屋里。
花与蝶在园中交织成一幅画,就像是他曾在地底瞧见的八十夜话里的其中一幅,他忘了那幅画主要想表达的是什么,不过他记得,在那画中,也有个身着黄裙的美丽女子。
坐在园畔石椅上的无邪,仰着小脸,看他不带表情地走至她的面前,而后站定,两眼,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不过许久,她的两颊硬是被他看出两朵粉女敕的红霞。
这人……怎这样看人?她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在见着她不断游移的眸子,和她脸上的红女敕时,在孔雀脑海里那一张绷至界限的弦,清脆一响,断了。
他伸出一掌,在她不明所以时掩上她的双眼。
“不许想起陛下。”他沙哑地说着,并弯身吻住那双他早就想一亲芳泽的唇瓣。
他从不过问她与陛下之间,就像她从不曾问及他对夜色的感情,他原以为他能够尊重她的,就像她尊重他般,可是有些感情,在他难以掌握之间变了质,令他再无法全盘控制一切。
徐徐与她唇舌交缠,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惊慌,但他并没有停下,反而伸手将她搂至身上。
昨夜在见着丽泽之后,他原以为,这一切都可以如常的。
就像北斗与南斗,不也是三不五时偷吃她的小豆腐、乘机占占她的便宜?可是他从丽泽的那双眼中看见的下是戏谵,而是赤果果的占有,那是一种纯粹男人的眼神,他很清楚的,因那种眼神他也有过。
缠绵的唇放过她软女敕的唇,滑至她带着指印的颈间,像是要抹去丽泽的痕迹般,他一一吻过,而后他微微拉开她的衣领一隅,张口,咬下去。
白晳的肩头立即印下他的齿印。
孔雀满意地看着他的印记。
“你……你怎咬人?”她受痛地缩着肩,还想说下一句话,就又被他的嘴堵住,这一回,他吻得很暴戾,不再似先前那么温柔.
平放在他胸前的两手,在她快换不过气来时,终于找到了力量用力将他推开,她脸红又狼狈地拉紧衣领,瞪着眼前辣手摧花的男人。
“什么叫不许我想起浩瀚……”她气喘吁吁,“你要欺人可以……但何苦欺己?”
“妳就没有吗?”他平淡地问。
“我没有。”反正她说的他不会信就是了。
浩瀚之于她的感觉,就是表兄妹,无论浩瀚待她再怎么好,也只是兄妹之情,关于这一点,她与浩瀚都很清楚,因此他们从不想为难对方什么,也尽力让对方安于夫妻这个身分,并不去伤害对方。
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着像他们这种为对方着想到容许对方做出任何事的夫妻了。
虽然说,浩瀚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他俩分隔两地是事实,他俩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亦是事实,而她是帝国的皇后,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看着她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孔雀忍不住问。
“妳从不想为陛下生个一儿半女?”
谁会想叫自己的妹子为他生儿育女?只怕把这事说给浩瀚听,浩瀚不是以为她疯了,就是躲她躲到天涯海角去。
她莞尔地笑笑,“只怕就算我愿委屈,他也不情愿。”
但她的话听在孔雀的耳里,却让他误以为浩瀚宁可继续冷落她,也不愿碰她。
“事实上,浩瀚告诉我,若是我想,他可为我在地底盖座后宫。”她一手托着腮,眼底像是在回想什么。
他猛然暴喝出声,“妳说什么?”
她两手掩着耳,以为他没听消楚。
“浩瀚说过,他愿为我找来几百个男人当我的男宠。”
“不准!”他用力扯过她的臂膀。
“浩瀚都准了,你凭什么不准?”她苦着一张脸,只怕臂上又要留下他的痕迹了。
“陛下究竟是在想什么?”知道自己出手太重的孔雀,气急败坏地松开她,来回地在她的面前踱步。
“他希望我快乐。”她想笑又不敢笑地看着他烦恼的模样,“因此只要他能给的,他都会尽全力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