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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苏醒 第32页

作者:绿痕

说实话,他还在想,也仍在考虑。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想拖延时间作出决定,推着世事走的波涛,仍旧不给时间地一涌而上,他想再过不久,他又得和当年一样,非要等到面临最后关头,才慢吞吞地给大家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心转告的封诰指着他的鼻尖提醒,“天宫那小子说你欠他一个人情,他还说,你要是敢不还这个人情,他一定会翻了你的海道。”

“你呢?”没把天孙放在眼里的他挑挑眉,“你不下水搅和?”他不是爱神子吗?

“我都死过一回了,我才不再奉陪。”封诰笑得很奸诈,“这回,我要等着看戏。”上回去搅和的下场,就是肚子被划破,脑袋还顺手被一刀砍下,在曾死过那么惨后,他才不要再重蹈覆辙一回。

“你的性子变差了。”北海不敢恭维地瞪着前前后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他。

他用力哼了口气,“你也去投胎看看你就知道,到时我看你的性子变不变。”没试过的神没资格说。

“除了来看我外,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个人了,还能有什么目的?”本来愈看环境愈满意,还打算在这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封诰,在他那赶人似的目光下只好赶紧否认。

“你不在乎地藏少了个雨师?”有空来他这逛逛,还不赶快回去那个跟帝国一样损失的地藏看看?这小子当真不在乎他的宝贝地藏啦?

他撇得一干二净,“那是天意。”又不是他叫阿尔泰去杀了雨师的。

“或者该说是阿尔泰在为你报复地藏?”扳着手指头算出些许内情后,北海不以为然地瞧着他。

“我能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清白,“阿尔泰并无女娲的记忆,我也未曾煽动他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出自于他本身的意志,我千涉下了他。”雨师之死,就如同他也不明白阿尔泰干啥去偷了天孙的神器一般,他最多想得出来的结论就是……阿尔泰又太无聊,闲着没事做。

“你真不反对他投效皇帝?”

封诰三两下就看穿他,“少来了,你不也对皇帝感兴趣得很?”装客气?哼,三道的三位神人,只怕都跟他一样把重头戏全看准就在那个名叫浩瀚的人身上。

“我只是好奇。”被他这么一说,就算是有着满心的期待,北海也就更不愿意承

“我也同样好奇。”与他相比,封诰就显得落落大方,“我常在想,在有了那个浩瀚的搅局后,人子与神子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北海白他一眼,“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等着看。”封诰再赞同不过地颔首,一手轻托着下巴倚在窗边看着外头波光潋滥的海面,“身为神人,等着看,本就是我们的使命。”

不只是花开有一定的季节,轮回有一定的轨迹,命运,也有着它行走的一定方式。

身为神人的他们,虽说创世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却从无心去干涉人间,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捏陶师,尽心地捏塑出陶瓮后,为它沾染上颜料,再将它放至火窑里,看着它在经过烈火的淬炼之后,缓缓散发出它美丽的釉泽,无论日后是好是坏、是成是败,这都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他们唯一的立场,就只是等在窑外观看。

只可惜,仰赖他们的神子,似乎,从无人这么想。

“话说回来……”他赞叹地望着眼前湛蓝得令人着迷的迷海,“忘了那些恼人的麻顷事,不看人、也不理会世事的话,这还真是一片美丽的海洋。”都怪这世上的心事太多了,多到让人忘了这片海水有多蓝。

“佩服吧?”备感得意的北海,不可一世地抬高了下颔。“说求求你,我就教你怎么弄出这片玩意。”

封诰将嘴一撇,“啧。”都过几百年了还是一样的有病和臭美……

当躺睡在外头的涟漪,在椅上翻了个身时,封诰已蹦蹦跳跳地到宫里四处闲逛了,迫不得已只好再多留贵客一阵的北海,没好气地挑着眉,赶在涟漪睡醒前踏出露台外。

方才睁开的一双水眸,在大掌温柔的轻抚下,再次舒服地闭上。

“谁来了?”

“没事。”他低首吻了吻她的睡颜,“再睡一会。”

“嗯。”

“观澜,杀了他,咱们就没海皇了。”

再次一脸无奈地架住直扬起剑想杀人的同僚后,沧海语气十分遗憾地在她身后重复。

“他说的还是人话吗?”气得只想除之后快的观澜,不死心地在他怀中挣扎。

“他本来就不是人嘛……”虽然也很想冲上前砍那个把话说完后,就翻过去再睡大头觉的自家主子一刀,不过长时间与北海相处下来,耐性已被训练得很齐全的沧海,还是理智地夺下她手中的长剑。

受海皇之邀,联袂登上狼城的观澜与沧海,怎么也想不到,在波臣已与那个名叫临渊的男子结盟,并率海道另一半神子进行叛变,准备推翻海皇另立新主时,这个完全不觉自己地位已岌岌可危的北海,竟还大剌剌地窝在他的老窝睡觉不说,甚至方才就在他俩一同吵醒他后,他还边揉着眼,边对他们俩劈下一记令他俩同时心火翻涌不休的响雷。

青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以往他再怎么轻佻、荒诞,或是再怎么耍浪荡优游女人的世界,她与沧海都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可听听这家伙方才说了什么?

不关我的事。

现下他这名海皇的臣子波臣,已联合了外人要推翻海皇重造海道,而他这个造物主、海道另一半神子热烈支持的对象,却只把话一撂,就翻身继续睡他的大头觉?他到底还有没有身为海皇的自觉?

“你既创造了海道,你就该对它负责!”在他面前气急败坏地踱来踱去的观澜,愈想就愈火大,索性扯开嗓子再对他吼上一回。

横躺在椅上,一手撑着面颊的北海,徐徐挑高了一双墨眉。

“就算是自己所生的子女,他们也该有长大的一日不是吗?”呿,难不成生了他们后,还得一路看顾他们到老?那要不要他也顺道喂他们吃、帮他们穿?谁说创造一个海道,就得永远跟在这些神子的后头替他们擦的?

臂澜额上青筋直跳地大步上前,但沧海却一把拉回她。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沧海?”她讶异地瞪大眼眸,没想到他竟在这时不连成一气,反而还投靠到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那边去。

“我只是就事论事……”沧海轻轻叹息,不得不承认那个看似永都不会认真的臭小子,说得其实也有道理。“就算他是造物主又如何?我们的命并不是他的,他也的确不需永远为我们负责,并将我们护在他的身后。”

被他俩扰来嚷去了半天,睡意已失的北海在椅上坐起,朝他俩清了清嗓子,获得了他俩的关注后,他慢条斯理地将一指指向远坐在外头看海的涟漪。

“我重回人间,只为她。”

臂澜的眉心锁得死紧,“那我们呢?”

“告诉我,风神为何离开海道?”他侧首轻问,一下子就令最是明白飞帘心情的观澜闭上了嘴。

“我就说吧。”沧海伸手拍拍她,十分认同北海的想法。

“总之,海道的家务事,由你们自个儿摆平。”北海愉快地向他俩交代,并刻意将观澜看得很扁地问:“这种小场面,用不着我出马吧?”

才不希罕他来插手的观澜,方平息不久的心火随即又被他给惹毛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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