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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 第4页

作者:绿痕

『姨?”怎幺那幺多人都在喊站住?

“他他他……”回过头立刻认出追在后头的人是风淮后,巽龚磊心慌意乱地拍打着走在前面的庞云,并且不小心踩到他的脚。

“不要踩……”两脚被绊了一下,庞云失去平衡地跌向翁庆余的背后。

“别推,别再推了……』肩上坐着儿子的翁庆余,重心不稳地倒向近在眼前的无愁。

“哇啊。”在一团阴影朝她盖下时,无愁连忙紧急伸出双手接住凭空掉下的葡萄。

说时迟那时快,坐在屋檐上看呆了眼前一长串连锁反应的杀人要犯,脚下不小心一个踩空,瞬即应声跌下屋檐,直掉至底下民家用来盛装水肥的巨大木桶里……久久,都没有浮起来。

现场霎时噤若寒蝉,人人笼罩在一片错愕的死寂中。

许久后,围观的百姓们如潮水般纷纷退出一个距离,只留下一子引发连锁效应的人们呆立在原地。

两手紧抱着葡萄的无愁,一双黛眉扬得老高,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只毫无动静的大木桶。

嗝了?这样就隔了?

这……这也太乌龙了!

“杀人啦!

热闹看得不尽兴的人群里,忽然有人率先发出不满的高叫。

“凶手就是他们厂接下来数不尽的指证手指,立即有志一同地指向那几个间接造成命案的现行犯。

“啊?”他们几个愣愣地扬起同样错愕的音调。

总捕头趾高气昂地扬高了下巴,顺应民意地将大掌一挥,“来人,把那几个杀人犯统统带回去!”

@@@“升堂。”

“贪一污一”“反了。”风淮一拳用力去向堂柱,囤积了满肚子却又无处发泄的怒火,剎那间化为熊熊烈焰直窜上脑门。

“王爷,等一下……”宫悬雨死命拉住脸色铁青的他。

他额上的青筋狂跳个不停,“眼里都头还有没有王法?”贪污?当着他的面喊贪污?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知县敢贪天朝的钱?

“忍着忍着。”富悬雨忙不迭地将想冲上堂兴师的他给拉回原位。

“你说什幺?”他的脸庞上的暗影更加闪烁着阴黑的色泽,“忍着?”在这等候升堂的期间,他就听了一大堆关于这儿的小道消息,小小一个塞上城,竟出了贪污成性上下一心的县府、沉迷的失职县太爷、为逞威风总是不明究理的总捕头,单就这三样,叫他忍?

“你身上并无卫王印信,就这幺冒冒失失地出去,只怕就算你说破了嘴皮子,堂上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身份。”他忘了他是以人犯的身份出现在堂上的吗?失去印信的他,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屋檐下!

“你不是还有一柄圣上御赐的墨阳、』要证明身份还不容易?

“对喔。”后知后觉的富悬雨总算开窍,两眼直望着被人搜去的那柄御赐名剑。

习惯代睡过头的知县先前来升堂的县府师爷,在等待总是珊珊来迟的县老爷驾到的这个空档,边坐在堂案旁先代县老爷审阅着总捕头递交上来的状词,边撩高了眼眉月兑向那票站在堂上脸色各异的人犯。

“这些人是打哪来的?”五男一女外加一个小孩,来到了公堂上却没一个遵礼下跪?敢情这些刁民是都不把县老爷放在眼里不成?

“师爷。”总捕头再将一堆子杂七杂八的物品,呈放在他面前的案上,“这些是在人犯身上搜出来的。”

厚得无法目测数目的一迭银票,一串还留着牙齿印的糖葫芦,寒光烁烁的两柄弯月刀,上好羽翎制成的孔明扇,上头带有圣上御印一眼即可认出的墨阳剑,还有一枚成色澄艳的金质印信。

“嗯『…﹒『卫……”手拿着印信,半瞇着两眼辨认印信上小字的师爷,沉吟的嗓调突地大大杨高了八度,“卫?”

站在远处的风淮,在看见自己的失物近在堂上时,好整以暇地咧出一抹冷笑。

“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那个小毛贼来不及将赃物月兑手销赃?这下他连找都不必去找了。

『大胆,你们想做什幺?』师爷在他们整齐地迈开脚步朝他走来时,不禁震怒地想将他们斥退。

『“招领失物。”富悬雨懒懒瞥他一眼,效法其它的伙伴行径,当着他的面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墨阳剑捞过来。

“这柄墨阳剑……”望着他手上的长剑,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师爷倏地有些明白,“是你的?”

“看不出你还挺识货的。”富悬雨满意地咧出一口白牙,快乐地朝他眨眨眼,“那幺我是谁,你应该也知道吧?”

冷汗开始在他的额际浮现,“御前二品官悬雨?”假如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话,与他行影不离的顶上头子不就也……糟了,那枚印信!

爆悬雨先是朝他手中的印信努了努下巴,再腾出一手指向站在远处正发火的老大,“还想保住饭碗的话,那就快点把东西交给我吧,我家主子的火气烧起来是很难看的。”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眨眼间,顺着风头转舵的师爷已经不再堂案之上,反是战战兢兢地伏跪在堂前,将头用力磕向定身不动的风淮。

终于有机会得以一吐满肠满肚不畅快的风淮,在顶着黑鸦鸦的恶脸步向堂前时,不忘回头对那几个拿回了东西,就偷偷想落跑的贼人们出声警告。

“别想跑。”敢偷他的印信?

慢了好几拍,总算是自馨暖的温柔乡起床的塞上知县,正打着连天的呵欠出现在堂上打算就坐时,立即被一阵低吼给轰下还没沾到的椅面。

“下去。风淮的炮火头一个冲着他去。

“啊?”呵欠僵在脸上的知县,还弄不清这是怎幺回事,随即被富悬雨给踢下大位。

“悬雨。”面色阴寒的风淮,一坐上主位后随即朝旁弹弹两指,“立刻派人将他押送至京兆,叫刑部那些人给我彻查自他为官后他到底贪了多少,在严办他的失职之后,再给吏部捎个日讯。”

爆悬雨识趣地拉长了双耳,“口讯的内容?”

“告诉吏部那些老头子,别以为他们仗着有我父皇的僻荫,就可以纵容下属或是教出这些贪官来。这回要是他们再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待我回京后,我会直接先抄了吏部,再去找我父皇一条条算清楚!”

“明白明白。”看他消沉也足足有一年了,难得又恢复这种生龙活虎的模样,偶尔让他发发火也不错。

“王爷。”没被赶下堂的师爷,在堂上的主权转换后,尽责地将方纔的状纸改递交给他过目。

“方纔的情况我全看见了。不过,这件乌龙案,本王不受理。”风淮推开那张状纸,一手抚着下颔,面带精光地瞅着底下表情甚为心虚的五人,“倒是你们几个……”

护子心切的翁庆余,一瞧到风淮的两眼朝这边杀过来时,忍不住跋紧先将葡萄圈进怀里,再伸手推推冀磊和庞云,要他们先去抵挡他的怒气。

风淮拉高了嗓门,“东西是谁偷的?”看来这几个人都与那个小毛贼有着某种关系,就不知他们是否也牵涉在其中。

“是……”打头阵硬着头皮上场的巽磊,还在琢磨该怎幺开口才较妥当。

“是谁?”他一把抓起惊堂木朝桌面重重一击。

冷不防的,自被逮至官府后就一直不吭声的无愁,却在此时开了口。

“我。”无愁挺直了背脊,无畏无惧地直直迎向他质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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