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湛的人呢?”律滔交给怀炽处理就行了,只是朵湛,在被他那样乱戴冤帽之后,朵湛想必很火大吧,就不知朵湛会不会对他来真的。
爆罢月又慌忙报上,“冷天色率领的水师埋伏在京外要进京兆的南向水域,”
霍鞑忍不住皱紧蛮眉,实在是很不想得罪朵湛那个冷面皇弟。
连冷天色都派出来了,这代表朵湛是真的满火大的,同时也不希望他来帮舒河。
“二哥他……”在听见自己兄长的名字后,凤楼惊讶地掩住小嘴。
“罢月。”霍鞑思索了一会,朝他弹弹指,“你这就去把中军一分为二,你领一半人溯江北上,在南向水域里迎战冷天色。”
“我一个人?”就他一个人能摆得平西内常备军吗?况且,那个冷天色不但是战历不少,而且还是北狄出身的大将。
霍鞑胸有成竹地蒙着笑,“冷天色长年在北狄效命于铁勒,他所擅长的,是马背上的刀口战事,他对水战并不拿手,派你一人和一半的中军去与他对阵,这已经是算很瞧得起他了”
自听见西内领军者是冷天色后,凤楼的一颗心便紧悬着,深怕她又要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面对她的兄长。
“只派罢月去,那你呢?”她忐忑不安地两手紧紧揪着他的战袍。
霍鞑明白她的心思,安慰地揉揉她的发。
“我要改走运河,先将大军开出海,再由外海绕道避过所有会阻拦我的人,直接由外海登上出海口,溯江接通京兆东向水路,再率大军亘抵南内兴庆宫。”他可不愿浪费大把的时间和人力,去和那些无关的人交战。
凤楼不禁深深吁了口气,在心底庆幸霍鞑并没有要与她的兄长狭道相逢,不顾情谊地大战一番,否则,到时面临两难的人将会是她。
爆罢月大惑不解地搔着发,对这些不在意料中出现的人马,实在是无从理解。
“我们也不过是想回京捉回叛将而已,为什幺三位王爷会有这些反应?”只是想要追回两个谋国的叛徒而已,三内有必要这幺反应过度吗?
“因为我的皇弟们全都知道我要做什幺事。”霍鞑模模鼻尖,一点也不意外那几个天资聪颖,打败众臣站在三内之首的皇弟,早就已经猜出他想做什幺。
凤楼疑惑地抬起榛首,看向他那双兴奋的眼眸。
“你要做什幺?”难道他……不只是要去追回叛将?
他咧大了笑意,老实地道出他策画这次北上的真正目的。
“我要炮轰南内兴庆宫。”
第九章
吹进殿内的风儿,有些燠热,兴庆宫的宣德殿,在今日之前,从不曾如此人声鼎沸过。
在霍鞑率军北上要捉拿南内叛国罪臣的消息传抵南内后,南内大老们齐聚宣德殿紧急议事,每个人都忙着动脑筋,想办法驳斥霍鞑诬陷南内所有大老皆有参与叛国一案。
收到殿卫传来最新的消息后,自知大祸临头的韦弁,一手拉着殿卫穿越一殿拥挤的人们,在人群里找着定国公的身影。
“不好了,霍鞑追上来了……”他急急忙忙地拉住定国公的衣袖,很怕霍鞑若是带车进入南内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他。
定国公甚是讶异,转首看向殿卫。
“没人拦住他吗?”东西两内不是都已经派人去阻挡他进京了?他怎幺还能追上来?
“没有人有机会拦他,因为他改走运河通向外海再接上京兆水系,他的船舰在接上京兆水系后,已用满帆的速度进京了。”兵贵神速,霍鞑行军的速度根本就不在预期内,等他们发现时,大军已经出现在京兆水系了。
“通知沿途所有水门隘口官封住水门,别让他的船舰进入南内月复地,”定国公马上有应对之道。
殿卫直摇首,“不行,现在无人敢封水门,霍鞑的南蛮中军自东岸西进后,一路上已经连连闯了数十道隘口,他之所以能够闯关成功,是因为谁要是敢拦他,他就轰破那道水门强行通关!”
“你愣着做什幺?霍鞑都已经要兵临城下了,还不快去召齐南内水师来应变!”定国公气急败坏地扯过惊惶失措的韦弁。
韦弁无辜地大叫:“我怎幺应变?所有的水师都已被怀炽带走了!”他早就想过由自己来对抗霍鞑了,可是怀炽却一声不响地带走南内的兵力,也没说清楚是要去哪,这要他怎幺去找人来阻止霍鞑?
定国公怔了怔,对于此番屋漏偏达连夜雨,有些措手不及。
“什幺?”怀炽不是有阵子都没踏出雅王府了吗?怎幺会突有此举?
不期然地,阵阵轰隆隆的炮轰声响起,一波接一波地直抵殿内所有人的耳鼓,在殿外远处的天际,也弥漫着硝烟燃起过后的炮火,在河面上,则是映照着熊熊的火光。
数声巨响后,殿内不知所以的人们纷纷来到殿外,居高临下地眺望环绕南内兴庆宫的护城河,在护城河的远程,日光下,红艳得令人不敢逼视的大队船舰,正大举开进遭炮火轰垮的水门,强行进入南内在京兆的中心领地。
“那是……”韦弁指着远处的那阵掺杂着星火,直冲天际的袅袅白烟。
冷汗流下定国公的额际,“是朱雀水门……”面对南内的最后一道防线,霍鞑竟然就这般大刺刺地将它轰垮,完全不顾忌这是在天子脚下。
“怎幺办?这下……”韦弁六神无主地张目四望。
定国公按紧他的肩头,“别慌,他不敢进宫的,咱们就先派舒河去,舒河一定能够劝退他,”即使霍鞑攻进来,没有圣谕,他也不敢冒着叛乱的罪名带兵进宫,况且只要舒河出面,相信舒河一定能够劝退大军。
“舒河呢?”韦弁忙转着头在人群中想找出舒河的身影,希望他快点去解这燃眉之急。
“他不就在……”定国公扬手指向殿内,突地顿愣住,“他人呢?”方才舒河不是才把大老们全都找来商议吗?他那个主议人呢?怎会不见他?
“快把滕王找出来!”在找不到舒河后,心急如焚的韦弁,忙不迭地推着殿卫去找人。
“那小子到底跑哪去了?”定国公烦躁地在原地踱来踱去。
“国公……”才去不久的殿卫,不一会又匆匆折回他们的面前。
“怎幺了?”定国公才在猜测舒河会不会是因为受不了拥挤的大殿,默不作声地躲到角落去而已。
殿卫仓皇的脸色泛着死灰,连开口的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在打颤。
“滕王不在殿内,而且……而且宣德殿内所有的进出口都遭人封死……”一殿六门,全都遭人在外头以铁锁层层死锁,现在唯一的出口,就只剩下那仍开启着的殿廊,可这座兴庆宫是临水而建,在殿廊外,就是深不见底的护城河。
“是谁下令封死……”定国公将话说了一半,而后骤感不对,他极为缓慢地回过头扫视殿内的成员。
环看了宣德殿内被舒河叫来的人们一会,他发现,在殿里的人,全都是大老们和大老所重用的权臣,殿里并没有任何一个舒河的人,或是南内底下的新锐朝臣,顿时,他明白了舒河特意将所有南内大老,在这时刻齐聚一堂的原因。
“是他……”定国公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脚步显得有些颠踬,“他竟然……”
“国公?”韦弁不解地看着他晦暗的脸庞。
在下一刻,定国公已推开人群,仓皇地奔至殿门前,抡起老拳拚命捶打着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