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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鱼儿陆上游 第12页

作者:绿痕

“虽然只有小猫两三只,但你可以数久一点,因为我这次要慢慢来。”他不想让那些人太痛快,他这回要一拳一拳慢慢揍,直到他心头爽快了为止。

“你又要做冰雕吗?”上次他大显身手,对上他的人就成了冰块,她在想他可能又会把人冰起来。

他颇有顾忌地征询她的意见。

“看在养过你的份上,我会尽可能试着留给那老头一口气,不过,该有的皮肉痛他绝对少不了,你会介意我把其他人都顺便算在里头吗?”他不曾有对平民百姓开杀戒的纪录,而那些人又跟她有关系,等会儿他得克制一点。

连城丝毫不在意他将要做些什么,在她心头累积多年的怨和恨,使她反而想要自己动手,出一口气。

“不会,老实说,我很想亲手这么做,特别是对我的义父。”若不是她这般无用,实在很想代替他。

“听你这么说,你真的在秦府过得很惨?”织罗的火气燃到最高点。

“在秦府,我并不算个人,他们只把我视为生财工具。”惨?是根本就没有人把她当成人看待。

“你现在就坐在这里数,把眼睛闭上,我去去就来。”他再也忍不下去,伸手抚上她的眼后,就去找人算帐。

此起彼落的痛叫声,在他一离开她的眼前后,立即在林子的另一方响起传进她的耳里,她听话地闭着眼没看,静静地数了好久,他却迟迟不收手,没来叫她睁开眼。

“织罗,你好了没?我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吗?”她数得不耐烦,想知道情形到底是怎么样。

“再等一下。”正揍秦世业揍得过瘾的织罗,一时半刻间还不想停下来,他还留着那群小喽罗等着慢慢收拾。

连城只好继续数着等他,可是数着数着,又有一阵冷风朝她吹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然后才发现不对。

“没事了,我们走。”织罗在一切变得平静后,飞跃回她的面前。拦腰把她抱起。

“织罗。”被抱着走的连城在他肩上朝后望,而后轻声唤他。

“嗯?”痛揍秦世业发泄完毕后,他的心情好多了。

“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来纠缠我,即使晒了太阳,也不会有半口气了。”她靠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叹息。

“为什么?”他记得他已经很控制自己了,那些人怎么会没有半口气?

“因为你又不小心把人给冰了。”真是坏习惯!

第五章

带着连城漫无目的四处行走的织罗,在抵达另一个小镇后,于暮色降临前找了间上好的客栈,当作暂时的落脚之处。

从第一晚住在一块后,数十天下来,他们都忘了要分房而居的这件事,因为连城无论到何处,总能吸引凯觎她的男子,弄得常喝无名醋的织罗,早已睡惯了她的房门。只是,老是睡硬邦邦的石头地板,织罗觉得应该改善他睡觉的地理位置,和弄清楚每天被人追着跑的理由。

不只如此,她还有一些令他费解的奇怪举动。

脚不能沾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这些他都还能接受,但每当抵达厢房后,她总是迫不及待地要求一盆清水,她不急着拿来清洗脸上的飞灰尘土,是拿来泡脚。碍于她是姑娘家,他不好意思问,可是这一点,他闷在心头已经闷很久了。

当今天连城又将双脚放进木益的冷水里浸泡时,她脸上挂着的舒畅笑容,让在一旁的织罗终于忍不住满肚的问题。“连城,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一直没问,而她也不曾提。

她脸上安适的表情立即收走,紧张不安的神态随之换上。

“为什么……问我这个?”她缓缓抬头,小心地看着他严肃的脸庞。

“从我认识你之后的每一日,不管我带着你走到哪儿,都有人追着我们跑,而且每个人都想带走你,我很想知道明天又会有谁追来。”虽然她很美,但也没这么夸张吧?每天都有人想追她捉她,他老是要摆平追兵,也烦了。

她摇头,“我不知道明天谁会追来。”除了王爷府和秦府外,其他想捉她的人一概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会被人追,你总晓得吧?”被人追也要有个道理。

“晓得。”她双手频绞扭着身上淡蓝色的衣裳,一会儿放开,一会儿又揪紧。

“为了什么?”他认得她的这个动作,每当她不安或烦躁时就这么做。

她紧揪着衣裳,眼瞳直视着自己浸泡在清水里的双脚。她多多少少了解这男人的性子,一旦提出问题后,他固执的个性就一定要得到答案……现在,已经到了瞒不住的的时候了?

“眼泪。”一片寂静过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啊?”等她答案等很久的织罗,意外和疑惑覆满心头。

“他们要我的眼泪。”她抬头对他笑,可是那笑容却有浓浓的伤感。

“我听不懂。”他紧皱着眉,实在是无从了解。

“他们要我哭,有了我的眼泪,他们就会满足,那些要追拿我的人,只是要我哭。哪一个人不是因此为她而来?王爷府的人是,秦府的人也是.听闻过她传说的人当然也是。

只是要她……哭?

“他们差不羞?四处追、到处捉,就是要把一个姑娘弄哭?”他的脾气又开始变坏,在房内重重踱步。

“难道你不像他们一样想要我的眼泪?”他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外,使她讶然不已。

“我要你的眼泪干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你哭?”他怪声怪气地问。

“你不要我哭?”她没听错?这男人不要她的眼泪?

“不要,我最怕女人哭了,你可千万别哭给我看。”他敬谢不敏地摇着手,怕死了有女人对他哭。

“织罗,你很不同。”她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戒慎恐惧的模样,他像把女人的泪水当成了洪水猛兽。

“我是个粗人嘛!”他没念过几年书,听不懂文人说女人梨花一枝泪带雨的样子有多美,他只知道女入一旦哭,后果就很难收拾。

但连城就欣赏他这个粗人。

“你虽粗心又鲁直,但似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王公贵人她曾见过,满月复经纶、风流倜傥的人士也知晓不少,但那些男人都不能撩起她这种感觉。

“我善良?我不只像土匪,我还杀过许多人。”活到这年纪,他做过的坏事比善事多,普天之下,可能没人会点头同意她说的这点。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知道你曾做过什么事,我只知道你对我好,自小到大,就属在你身边时,我最快乐、最安全。”待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或许是她多年来,能在夜晚时睡得最香最甜的日子,有他在,当她睡醒睁开眼时,能够开心地迎接每一天,没有烦忧,也不会有伤害。

“除了那个老头外,还有其他人欺负过你?”他面容凝肃地走至她面前质问。

“欺负?或许可以这么形容。当我还在襁褓时,我在海边被人拾到,而后被卖去秦府收养,由小到大,秦府的人和一些与秦府有往来的富商或政客,他们……”她翻出记忆,淡淡细述,但冷不防地被他一把握住手臂。

“这都是他们弄的?’他拉高她的衣袖阴骛地问她,手上那些已经是陈年旧伤永远都消不掉的伤痕。

“每个人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只是手段。”她边说边拉开他的手将袖子放下,头垂得低低的,不愿他看见她的丑事。

“那东西,是指你的眼泪?”他蹲在她的面前问。

“对”

“你的眼泪有什么特别吗?”伤害她来得到她的眼泪?是她的眼泪值钱,还是她哭起来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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