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我不回去。”她连连摇头,鼓足了勇气小声回答。
“不要?贱人,你再说一次!秦世业怒火冲天地恶骂,把连城吓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更是抖个不停。
脾气和修养都不好的织罗,见这老头这般吓她后,声音冷到了极点。
“老头,你在我面前凶她?’连他都不敢大声凶她,而这个老头还敢对她用秽言恶骂?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老夫在教训自己的女儿!”秦世业跋扈地说得理直气壮。
“你的女儿?”织罗征了征,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再重新审看这名老头的脸,与他怀里连城的模样。
“你的胆子变大了?敢逃婚?你想让老夫颜面尽失?”以为解决了织罗的秦世业,又当头对连城吼了几句。
“我……”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织罗不愿再让连城像只惊弓之鸟,转头想了想,决定拿这个老人来耍耍,顺便问清一件他不大了解的事。
“老头,你这麻子脸能生出她这水当当的女儿?你当我三岁小孩?’一个丑得令他难以置信,一个美得令他心醉神迷,而这两个会是父女?这根本不可能嘛!
“你是指老夫长得丑?’秦世业的矛头立即指向侮辱他的织罗。
“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织罗不留面子给他,大大方方嫌他生得丑。
“你……”富甲一方的秦世业,原本就生得丑,但众人均看在他是有钱大户的份上,从没人敢说这个禁忌,现在被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男人这般嘲笑后,气得连胡子都竖起来。
“老头,别看了姑娘生得美就想半路认女儿,你丑得连镜子也可能被照破,和她的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有脸皮说她是你的女儿?这很牵强,你知道吗?”织罗还在说实话和落井下石。
连城在他怀里逸出细微的笑声。
“你这个老实的土匪……”讲得这么毒,他实在是直得没话说,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还怕吗?”见她不再抖了,他的心情稍稍转好。
“你在逗我开心?”她点着他的胸膛问。
“我比较喜欢你笑而不是怕。”她那么害怕使他好生不舍,不逗一逗她,他会很郁卒跟烦恼。
“连城!”任他被人奚落还跟人打情骂俏,秦世业气坏地嚷着。
“嚷什么?老头,你姓啥?”织罗带着一张臭脸,想理清这个凶老头是不是她假冒的亲爹。
“秦!”
他讽刺地笑,“秦?我就说你认错女儿了,她姓连不姓秦。”
“她就是我的女儿,还有,她姓什么要你这个外人来管?你又是谁?”秦世业没空跟他讨论姓氏,一心只想要回女儿。
织罗皱着一张脸低头问连城。
“连城,我可以算是你的外人吗?”他跟她的关系目前很模糊,他不知道他该算是外人还是内人,不过,他是比较希望当外人。
“你揭了我的红头巾,不能。”她早把他当成最亲的人来看,不诗他再把她当成不相关的外人。
“好吧,那我该管这件半路认亲的事吗?”这种家庭事件他是首次遇到。
“他不是我的亲人,你该管。”她又拖他下水,又让他管别人的闲事。
“告诉我这次又动手赶人的理由好吗?”就算他要赶人,也总要有个理由,因为这个老头只是认错人,他不太好意思把人家揍扁。
“我这辈子只会跟着你一人,难不成,你要我跟他们回去然后再嫁到王爷府?”假如被捉回去,他们一定会把她绑进花轿,再把她抬到不想去的王爷府。
“连城,你还在跟他罗嗦什么?跟我去王爷府!”被冷落的秦世业不耐地在一旁叫着。
“他对你似乎很熟,你真的不是那个麻子脸的女儿?”他们虽然长得不像,可是样子又很熟络,难道真的是坏竹出好笋?
“我是跟他很熟,因为他是我义父……”她的小脸黯然失色,脸上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疼痛。
“你是被他收养的?”织罗为她的这个表情,心情又开始转坏。
“嗯。”她惨然地低头。
“他可曾苛待过你?”听过他们这对没血缘的父女对话,他第一个往这坏处想。
想起过去的种种,连城就难掩惧怕和心酸。
“苛待?我就连见到他,都还会发抖。”她之前过的那些日子哪是用苛待和三言两语就能说尽?
“你手上的那些伤,是他弄的?”他没忘记她手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一阵阵怒意像出闸的洪水汹涌而来,把他的心都浸透了。
她没回答他,垂着头哽咽得难以成言。
“你对她做了什么?”织罗气得发抖,像头火爆狮子般地对秦世业大吼,愤怒的吼声响遍僻静的林子。
“织罗?”她愣在他急促起伏的胸前,而秦世业和所有的家仆也被吼掉了心神。
“说!”他怒火熊熊地直瞪秦世业。
“我……我不必告诉你!”秦世业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壮大了胆嚷了回去。
“找死?”他眯细了眼,许久不曾爆发的怒意彻底被这个老头点燃.
连城不曾见过他这么生气,不晓得他对她竟然如此在意。
“织罗,你冷静一点。”他现在不像土匪,反而像个想杀人的魔王,这让她心惊胆跳。
“死丫头,回去就有你好受的,你们,去把她捉过来!”秦世业不愿再跟这名来路不明的男人耗下去,伸手推了而名家仆前去要人。
“有我在这儿,还敢再对她动手动脚?”他一抬腿,就把两个想伸手碰连城的家仆,由树林的这一头踢飞,落在老远的另一头。
“老爷,他是个练家子……”其他的家仆被织罗吓得都躲在秦世业的身后。
“我可不只是个练家子而已。”练家子?他没去考个“武林至尊”就偷笑了,这些人还这么不识货?
“织罗,别理他们了,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一人,尤其是我义父。”连城抱着他的肩头,想让激动的他冷静下来。
“我保证他不会再有机会看你一眼。”他开口的声音却让她冷到骨子里。
“还愣什么?去把她带回来!”秦世业拉出身后不争气的家仆,直要他们再去挑战织罗。
“她不跟你走,也不会去王爷府,在我没开杀戒前,马上离开这里,从此别再来纠缠她。”织罗只用眼神就让那些人定在原地不敢妄动。
“你是在命令老夫?”秦世业还弄不清织罗掠飕飕的话意,一迳地挑衅着。
“错,我在恐吓,你不听也可以。”他没有命令的习惯,只会威胁恐吓,然后再付诸行动。
“恐吓?你也知道她的利用价值?”秦世业却在此时说起无头无尾的怪话。
“什么利用价值?”她一个弱女子,能利用什么?他也从来不做这种下流的事。
“少装傻,你若不爱财,怎么会抢走她?你也想靠她发财?’秦世业鄙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将他当成一丘之貉。
靠她发财?这老头竟敢这么看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他在说时,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在他身躯四处行走窜流。
“想假清高?”
“老头,你真的把我惹毛了。”他边说边寻着了一棵枯倒的断木,并且把连城放下在断木的四周又画起圈子。
“把她还给我,她还要去王爷府!”秦世业以为他要把连城带走,还在他后头大声嚷嚷。
“来,照旧,坐在圈子里别出来。”织罗画好圈后,没表情地叮咛连城。
连城本有一些想劝他的话,但看他在火气上头,又全吞回肚子里。
“要由一数到十吗?还是数到三就好?”被秦世业那么辱骂,看来他不发泄发泄似乎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