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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第16页

作者:楼雨晴

被浓烟熏得酸涩的眼眸里,无法抑制地逼出两颗湿泪。“你——笨蛋!”

火是她的天敌啊!

平时看到不都吓得唉唉叫吗?她不避远一点,还自己跑来送死!

火势烧得她什么咒术都忘了,就算还记得,微弱的力量也使不上任何作用,一遇上天敌,她软绵绵得几乎与凡人无异,可她还是坚决要来寻他……

凤遥握牢她的手,哑声道:“我们一起。”

这是他许给她的承诺——死活一起。

除此之外,太多细节他已然模糊,只记得最后肺部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耳边传来耳语交谈声时,人已置身于救护车中。

“旎旎……”他心心念念记挂着,沙哑疼痛的喉间吃力地逸出声。

“你说那个冲进去找你的女孩子吗?我们没看到她,目前消防人员还在努力。”有人如是回答。

不,他很确定他没有松开她的手。

然而,他怀中只剩一株——白色的、半枯的不知名植物。

他在医院待了半天,配合着做完检查,感觉体力稍稍回复,便不顾医护人员反对匆忙返家,安置这株从未离身的绿色植物。

他知道,这是她,他感应得到她的气息。

虽知这是她必逢的天劫,他还是无法不心痛。原来天也懂得操弄人心,这劫,安排得与他环环相扣,她怎可能避得开!

每一日,他悉心照料,看着它越见青翠,低声告诉她:“不用急,慢慢来,好好的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再回来。”

入睡前,也不忘与她道晚安。

闲来无事时,他最常做的便是坐在窗前与她说说话。不必有所回应,他知道她都感受得到,也很喜欢他以指月复轻轻抚过她的叶瓣,每次他这样做,它都会愉悦地颤抖。

“今天不能陪你,我要去公司一趟。”他转身进浴室漱洗,准备出门。

窗台间,一瓣辈绿迎风招展,女敕白花苞缓缓、缓缓绽放,清妍绝美的身姿令百花尽皆失色。

一踏进家门,凤遥立刻便察觉到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他缓缓拾级而上,推开房门,窗台上的雪绛草消失无踪,目光搜寻了房内一圈,最后停留在隆起的床被间。

他轻悄地靠近,先是瞧见披散在枕间、如瀑般黑得发亮的柔软长发,然后是雪女敕的肩、隐没在被子底下娇娜妩媚的诱人春光。

“旎旎。”轻轻地,他喊。

埋在枕间的娇容稍离,抬了抬眼。“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长指拂开黑发,无尽怜惜。“怎么不穿衣服?会着凉的。”

“没力气。”她娇哝,讨怜地将脸颊偎向宽掌间,蹭了蹭。元神才刚凝聚,化为人身已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若不是感受到他期待见她的心情,其实是应该再等一阵子的。

她太虚弱,凤遥看了万分不舍。“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去煮。”

“好。”一个月没吃到人间美食了,好想吃。

他短哲离开房间,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盘炒饭。

“太晚了,只剩炒饭,好吗?”

孙大小姐的回应是撒娇地朝他伸出雪白双臂。

读出“抱抱”的肢体语言,他只得靠坐在另一方的空床位,将炒饭放在床边柜上,连人带被捞起她,让娇娇软软的俏佳人倚在他臂弯间,一口一口喂食。

人虽虚弱,胃口倒是还不错,一整盘吃得干干净净。

“还要不要?”

她摇摇头,饮尽他凑到唇边来的白开水,雪白藕臂缠楼他腰际。“陪我睡。”

凤遥搁下水杯,挪低身体,充当人形抱枕,善尽“陪睡”职责。原本搁在他腰间的小手,突然不安分起来,在他身上东模西模。凤遥及时抓住几乎要钻进上衣里头的小手,无奈道:“不是要睡吗?”莫非是饱暖思婬欲?

“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答得理直气壮。

泵娘,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回想起她那时坚决回头寻他的模样,他不知不觉便软了心,松开手,天大的事也都想纵容她、由着她去了。

她也没真想做什么,只是寻着他胸口的位置,平贴着,感受心房的律动与温暖,安心闭上眼。

“我好想、好想你……”模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温度,真的好难熬。她低低娇喃了声,枕着他臂膀。

好累,又想睡了。

直到胸前传出平稳的呼吸声,他垂眸凝视睡容,浅吻蟋首,轻不可闻地低声回应——

我又何尝不是?

内心不是没有忐忑的,多怕她伤了元神,再也回不来,直到熟悉的柔软温香再次填满胸怀,他才终能确认自己并没有失去她,让多日以来惶然的心情得到安抚。

***

她这一睡,又足足睡了三个日夜,不曾醒来。

原本担心她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但见她脸色一日日红润,胸口平稳而规律地起伏着,舒展的眉目安然恬适,唇畔甚至带有浅浅笑意,他这才安心。

是作了什么好梦吗?指月复抚过带笑的柔软樱唇,他不由自主倾身,珍怜万般地浅吻。

“嗯……”蝶栖般的柔吻仍是扰醒了她。孙旖旎低哝,本能地迎上他,启唇回应,索求更多、还要再更多。

温存细吻加温、转炽,成了热烈的唇舌交缠,激烈得几乎夺去两人呼吸。

他由深吻中率先恢复些许理智,拒绝沉沦地挪开唇,夺回些许发言空间,拧眉瞪她。“你究竟有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

水眸氛氯而迷蒙,千万别说她对任何人都如此热情欢迎!

“凤遥——”娇娇喊了声。

蹙起的眉,在她无意识吐出这个名字时舒展开来。

女敕颊在他颈际蹭了蹭,分明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是无论梦中还是现实,都只有这个名字,连犹豫都不曾。

胸房饱满着不知名情绪,他张臂,将她娇躯揽得密密实实,出口的语调柔软得连他都不认识。“你还想继续睡,还是要起来吃点东西?”三天没进食了,虽然她不是普通人类,多少还是会担心她睡出问题来。

“要洗澡。”她道出第三个答案。

他松开她,先进浴室替她放了一缸热水,才出来喊她。“可以了。”

“喔。”她迷迷糊糊爬下床,往浴室走去。

确认她没问题,他才下楼去准备餐点,让她洗完澡立刻就能吃。

他不重口月复之欲,一个人三餐都是以能够温饱为原则,不会刻意费心,这是头一回,他站在厨房里,专注思考该准备些什么。

最后,电锅里蒸了一笼烧卖,他起油锅炒了几道家常菜,煎一盘海鲜煎饼,另一个炉上正在煮地瓜稀饭,还有点时间,顺道煎了牛小排……

因为不确定她想吃什么,就什么都做了些,让她可以挑着吃。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违背平日的简约原则,以连他都陌生的温柔宠溺着一个人,如果不是她循着香气下楼来,他洗完锅子己经准备要再炒一盘什锦炒面了……她睡着的这三天,他在冰箱里储备了不少食材,以确保她一醒来就有东西吃。

“好香。”孙旖旎闻得胃口大开,等不及便用手捏了块海鲜煎饼入口,含糊不清地问:“有其他客人要来吗?”

“只有一位娇客,孙小姐。”

所以这一桌子食物都是为她准备的?!

简直大费周章得令她意外。

“我好受宠若惊。”她捂住胸口,一副不堪负荷的死相。

“别闹了。”将电锅里的烧卖端上桌后,他拧了拧俏鼻。“快吃。”

他并没有坐下来陪她吃,而是转身回去收拾厨房。孙旖旎一时忘形,带着灿笑扑抱过去,娇喊:“凤遥——”

他避了避。“你才刚洗完澡,我身上都是油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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