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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开玩笑的愚人节 第14页

作者:楼雨晴

请想像女孩将手搭在男孩腰上,长发翻飞、裙摆飘飘的场景,实在有够纯情得拷北!

可惜她头发剪掉了,唉,败笔。

一直到寒假结束,开学后的一个礼拜,他满十八岁了,也考了驾照,但是,他仍然骑著那台脚踏车送她回家,她每次进门前,都会不厌其烦地叮咛他:“回去时不可以闯红灯,要遵守交通规则,小心安全哦!”

他也每次都会回她:“啰嗦!”可是在遇到红灯时,脑海浮现她的叮咛,下意识就给它煞车了。

而原本的机车,从那天之后就放在车库里养灰尘,直到他离开台湾的最后一天,都没再骑过。

第六章

浪子真的回头了!

这感人肺腑的事实,是继台湾经济奇迹之后另一项世纪奇谈。

如果在一年前,有人说裴宇耕会修身养性,不打架、不闹事,不说粗话,准时上学,认真听课,当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你信不信?

大概谁都会笑到驾鹤西归吧!

是的,这不可思议的奇景。在一年之后发生了,为此,凯子他们还一脸晴天霹雳,大受打击地摇著叶心黎的肩。“呜呜!我就知道女人是祸害,嫂仔,你怎么把他变成这副鬼样子?把我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哥还来啊!”

“游丞凯先生,你那双贱手不想要的话,就再给我摇一下试试,看我会不会剁烂它喂猪!”从篮球场打完球回来的裴宇耕,冷冷警告。

少了打群架来锻炼身体兼陶冶性情,只好改成在球场上发泄多余精力。

他真的变了很多。叶心黎浅浅地笑,递出面纸让他擦拭汗水。

他还是很维护她,虽然对她说话不改粗声恶气的习惯,但是她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放在心上。

后来,圣人他们要是有什么事不敢告诉他,都会来拜托她,因为他只听得进她的话,也只有她制得住他。

他们都以为,会这样笑笑闹闹,平凡、却也温馨地度过高中生涯,一起毕业,一起考大学,一起走过死老百姓的无知年岁。

直到那一天,裴宇耕回到家,被告知措手下及的消息!

“出国读书?”他由沙发上跳起来嘶吼。“为什么?”

“国内的教育体制毕竟没有国外健全,以季耘的资质,申请一流的学府不是问题,他身体不好,你也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有个照应?!他在心底重复,差点咬碎了牙。

也就是说,为了顾全他那个宝贝儿子,他又活该要被牺牲掉选择权?那是裴季耘的人生,不是他的,为什么他得为了他,无条件迁就配合?

他冷冷地,眼神没有温度。“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同意?”

“我已经帮你们办好所有相关手续,五月初成行。”

这不改专制的死老头!他恨到内伤。“我、不、去!老头,你听清楚,除非你把我五花大绑丢上飞机,否则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裴宇耕,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调吗?”他都已经开始拿起书本了,既然有心要读书,几经考量过后,替他挑选包佳的环境有什么不对?

那是因为老头从来学不会尊重他的意见,他有权表达不爽!

“那裴季耘呢,他怎么说?”

“你弟弟不像你,他懂事得很,不会动不动就忤逆我。”

也就是说,裴季耘同意了?

想也知道,这乖儿子哪舍得伤老父的心,令他失望?反正到哪读书都没差。

可是他不一样,他不想走!

“笑死人了,外国的月亮就比较圆吗?我就不信留在台湾读不了书!”丢下这句话,他忿忿离去,甩门声重得足够震垮屋瓦。

[哥!”始终静静站在门外,将他们的争执听个分明的裴季耘,急忙随后追出家门。

“滚开!”他怒火狂炽,完全失去理智。“体弱多病是你家的事,要死就早点超生,不要来连累我!”

裴季耘的心痛并不下于他。“不要这样,哥,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并没有想到爸是这样打算的,否则我就下会同意出国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牺牲你来造就我!!”

“有没有又怎样?在老头的心里,你比他的命更重要,我算什么?比一根野草更不如,为了你,我不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想法,这是什么世界!”他一直以为他早就麻痹,也早就心冷看破了,没想到多年之后,感觉还会那么痛。

两颗泪珠掉出眼眶,裴季耘难受得发下出声音。“对不起,哥——]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那没有用!”裴宇耕用力挥开他。“死远一点去,不要跟著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力道过猛,裴季耘一时招架不住,踉跄地跌出人行道!

接下来的画面,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真的!

他从来都没想过,那一句恶毒的诅咒、那一把失控的怒火,会让自己的亲弟弟遭受一场无妄之灾,煞车不及的车辆,闪避不及的裴季耘,软倒下去的身子,整个画面,快得甚至来下及让人产生任何的感觉!

就在他的面前。

幸好驾驶反应够迅速,及时煞车,减缓了冲撞力。经过紧急处理,医生宣布并无大碍,几处伤口与大腿骨折,需要点时间疗养。

案亲的斥责,他完全没有听进去,麻麻木木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母亲看起来比他还内疚,更加悉心的在床边照料。

其实,他不会不懂的。母亲自认是破坏裴季耘家庭的外来者,因为道德感作祟,对裴季耘总有一份挥不去的歉疚、自责,于是更倾尽心力,全心全意的呵护关照著自幼多病的他,同时,也忽略了自己的儿子。

她并不是有意的,只是后母难为,不管发生了任何事,就算心疼也不敢偏袒或维护自己的儿子。

他在这个家成了隐形人,不管裴季耘多努力地想要亲近他,也只会让他觉得是怜悯与施舍,他的傲气不允许自己接受。

看著病床中沉睡的裴季耘,白色的纱布层层裹在额头上,他视线没有移开过那张清俊苍白的面容。

他想了很多很多,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是未来,于是他有了决定。

吸了口气,他转身走出病房。

愚人节。让她想叹气的一天。

一大早睁开眼睛,看著墙上的日历,叶心黎只有摇头的分儿。

也许真的是她太单纯了,比较好整,所以老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回想起来,她好像没有一年的愚人节不被耍。

去年也是这样,她没忘记她就是在这一天,奠下与裴宇耕那段难分难解的孽缘。

想起那段过程,忍不住又丢脸地想往地洞里钻,她怎么会那么好骗啊!都怪他演技太精湛了,没去角逐金马奖影帚实在埋没天分。

就像他说的!!愚人节里,什么蠢事都可能发生,被整是她笨。她得多防著点,今年绝对不要再被整了,尤其是那个老说她笨得像猪一样的裴宇耕,他要是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才有鬼咧!

她梳洗完毕,换上校服出门,要去等公车的必经路上,看见斜靠在巷子出口的裴宇耕。

哇咧!还不到学校就在半路堵她,他这么迫不及待啊?

她更加小心提防,谨慎地走向他。“你!等我?”

裴宇耕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表情少了平日的痞子调调,看起来有几分认真。“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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