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怪她,因为自始至终都是他欠她的,然而最令他困扰的是,他无法忘了她以往对他那痴缠、娇嗔的天使笑容。
人,原来就这么贱吧!拥有时你认为是种负担,失去时又是一股深深的落寞簇拥着你!
“转移阵地,我们要去哪儿?”待大牛走后,小子二人才齐声问道。
“‘磕茶’,那是我的地方,这些日子之搴已将那儿部署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可搬过去了。”
他眉宇深锁,仿佛心里有着极大的困惑;如何才能劝说纤纤离开这儿,心甘情愿地随他去“磕茶”,是他心中最大的问题所在。
“我们也得去吗?”蓝波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我希望你们能去,如果你们愿意。”达尔坦诚的说,毕竟有他们在,对他来说不无帮助。再说半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四人早已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少了他们三人,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我认为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好了,但有关纤纤小姐的安全,我们仍然会竭尽一切保护着她。”他们三人必然是有所顾虑,当初聘请他们的是萧墨榕,如果擅自离开“纤墨园”似乎不合情理。
达尔点点头,当然能够体会他们的心境,“那我就不勉强你们了,希望你们不会怪我硬要把纤纤带走。”
“我知道你是为小姐好,只是我们不便离开。”小子豁然开朗的笑说。
“谢谢你们,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她准备得怎么样了。”达尔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颈部,叹口气后直往纤纤房间的方向走去。
才刚走到门口,纤纤的门却霍然敞了开来,她纤细柔美的身影伫立在门扉旁,三天没见着她了,她依然是那么楚楚可人、温柔婉约,只是那双眼有股令人费解的哀凄。
“真准时,九点二十分整,要走了是不?”她面无表情的说。
“九点二十分!你说些什么东西?”他满是疑惑地看着她,原本不安的心情在看见她那么可爱的表情之后,顿时消逝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倒是些有趣的念头,想看看这女孩的小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个星期前的这个时候你来到这儿,按照约定今天即是合约期满的日子,你若想走,没有人会留你的。”
纤纤噘着小嘴,虽没说出任何的不满,但心中的不悦从她愤慨的表情中已能探知一二。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想不到你不仅记性一流,算数更是无人能及,不错,今天正是期满的日子,但是不是九点二十分,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他不请自进地兀自走入她的房间,这下才发觉她房里一如当初,根本没有动过的迹象。
“怎么,大牛没叫你整理些行李吗?”
“为什么要我整理行李?要走的人是你耶,难道你还想鸠占鹊巢?”纤纤所讲的话未经大脑过滤,就猛然冲出口。
达尔闻言,登时哭笑不已,“纤纤小姐,你的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什么鸠占鹊巢,你何不说我是想霸地为主呢?”
“那你为什么要我整理行李,三天对我不闻不问,一见面就要赶我出运河,有这种道理吗?你讨厌我、不喜欢我,也不能这么对我呀!”蓦地,一股酸楚莫名的泪溢满她整个眼眶。
“拜托,你想想看行吗?这三天来是谁对谁视若无睹的,是谁不理谁的,这下子怎么罪过全都在我身上了。”达尔抚头长叹,最令他没辄的是属于女人的反覆无常。
“你——我不理你,不和你讲话,那是在强迫自己适应没有你的日子啊!”她抽咽地抹一抹眼角的泪,语气悲怆的说,“可是你可以找我说话呀!但是你没有,你没有!”
达尔露出一抹苦笑,继而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却以为你还在恨我,不去打扰你,是想让你冷静一下,你是不能体会我心里的苦……”
他陡地住了口,不愿在她面前泄漏太多自己的心情,看来爱她只能放在心里了。
“你会为我所苦?”她唇际漾起一抹战栗感。
傻瓜,你是一个让我知道什么是情苦的女人;达尔一双浓情似火的眼凝望向她的心灵深处,然而他却避而不答地转移话题,“快收拾一些简单的衣物,今天你和我都必须搬出去,这里已成为对方明显的目标,而且地方太大守备困难,迟早会出问题的。”
纤纤顿时睁大眼,朱唇微启,泪盈于睫的说:“你还是丢不下我的。”
达尔故意忽略她的眼神,状若无事的说:“你放心,在尚未找到萧墨榕之前,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你不是明天起另有其他的任务缠身?”她小小声的问着。
“没办法,只得两者兼顾了。”他耸耸肩,露出狂野不羁的笑容。
纤纤却发觉他的一切一切都早已深植在她心中,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牵引着她的心,就像此刻他脸上那毫不虚假的笑就几乎一寸寸蚕食了她的意识、她的灵魂。
“达……沈大哥,你该不会怪我刚才的无礼吧!”
纤纤突然的改口,令达尔有些神伤,但他继而一想,这不是他所要求她的吗?自己怎么反而矛盾起来了。
“不会,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点了下她的小鼻子,脸上诡异的表情像是在说明:他才不像她那么小心眼呢!
她偷偷地抚了下自己的鼻尖,心里却想着,他有多久没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了?他还是在意她的吧!只是碍于萧大哥对她的……
唉,迟早她会让他知道,无论有没有义兄在,她对他的感情永远不会变质,即使他走,她亦不会对萧大哥产生任何感情的,以前如此,以后更是如此。
“怎么了,你有心事?”
见她半天没反应,他遂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萧大哥怎么都没有捎回半点音讯呢?义父不知找到了没?”虽说她对萧墨榕没有半点儿女私情在,但毕竟共同生长了十几年,对他她永远有着一种妹妹对哥哥的关心。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托人去查了,可能过不久就会有消息回来,你静心吧!若有任何消息,我一定会让你第一个知道。”
就是那股卓然不凡的架式,让人一见就会不由自主的信赖他。
“谢谢你,不仅要照顾我这个累赘,还要麻烦你去打听我义父及义兄的下落。”她十指交拧,深怕他会嫌她麻烦。
“纤纤,不准你这么说!”他扶住她的肩,逼着她抬起脸蛋看着他。
“沈……沈大哥!”出乎意料的,她突然冲进他的怀抱,一双玉臂紧紧围上他的腰际,她的泪占湿了他的衣襟,滴滴泪水却像一颗颗火星烧灼着他的心,禁不住地他亦反抱住她,捧起她粉女敕的容颜,深深烙下了自己火热深情的吻,想将此刻永远镌在心版上。
老天原谅他,容许他无法克制的放纵吧!
“我知道你在意我的。”分开的那一刻,纤纤认真的神情让他心悸。
“纤纤——”
“别说不,别说你对我们这半个月相处而滋生的情感一点也不恋栈。我懂你的苦衷及身不由己,但只求你别说不!”
达尔早已臣服在她的款款浓情之中,他知道他不能说不,而且这份感情必会随着时光消逝,日复一日地沉淀堆积。
“我爱你,纤纤。”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胸前,心绪激荡。
“达——”
他倏地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在找到萧墨榕之前还是叫我沈大哥吧!我要跟他来个公平竞争,绝不能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盗垒,我定要光明正大的当着他的面把你争到手。”他呼地吐了一口气,没想到当自己能勇于面对心底那份根深蒂固的感情时,竟会是如此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