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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样 第7页

作者:刘芝妏

螳螂脸对她到底有何企图?容柯起了好奇心。

老樵夫的动作极快,在她的协助下,三两下就捆好了四捆柴,两大两小,大的一担他自己来,小的一担则由急着挣路费的甄平安咬紧牙根一肩挑起,东摇西晃的跟着他回家。

当然,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螳螂脸跟他。

原以为只是跟着老樵夫回家拿银子,顺便用点免费饭菜就重新上路,可是天色渐暗,她仍在屋里打混,容柯在外头耐心等着,突然见一个接一个神情疲累的年轻汉子都进了屋,而她依旧不见人影,他耐心难得告罄的站直身,心中充满不悦。

不会吧?今晚她要留宿老樵夫家?

她要在哪儿打尖、留宿他都无所谓,但就这儿不行,那老樵夫有四个高头大马的儿子啊!

苞四个谁知道是熊还是虎的壮汉共处一室?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半点脑子?

容柯怒不可遏,而这又是生平的第一次,

不管三七二十一,为了捍卫未来弟媳妇儿的清誉,他豁出去了!

他上前敲门,应门的人正是那个脑袋空空的天真姑娘。

“咦?”甄平安眼露狐疑,这人挺眼熟的。“啊!我记得你。”嘴里嚼着野味,她朝他笑瞇了眼。“原来你跟大叔是旧识呀。”

“出来。”他劈头就说。

“啊?”

“快一点!”

甄平安也没想太多,探头进屋随口跟大婶交代一声,接着半走半跑的追着他的脚步。

他下命令,她遵从,彷佛这种互动相当的自然且常见,扯扯发辫,她讶于自己的言听计从,随后很满意的替自己找到了答案--他这么怒气冲冲,还带着一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狗……说真的,她至今还不太相信那是一只狗,但不管是狗还是大狮,总之有只恶兽在一旁帮腔做势,谁敢忤逆他呀?

她可没那个胆!

容柯没走太远,因为太浪费脚力了,横竖若一个没谈好,他也懒得跟她再耗下去,直截了当的摊牌见真章,押她回大理。

“欸,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做表面功夫?表面上看来悠哉又温吞,事实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吗?

“这么惊讶呀?要不要我借面铜镜给你?”她又忍不住长舌了。“你这样会招天怒人怨喔,你人缘一定很不好,你知道吗……”

一大串话说得容柯头昏脑胀。

“停!”不假思索,他伸手捣住她叽叽喳喳的红唇。

“唔?”

“妳知道他是谁吗?”

“唔?”顺着他的视线,她诧异望着老樵夫在柴房门口进出的忙碌身影,再枢砠耳朵。“知道呀,李大叔在这山里落户几十年了。”她口齿不清的说着。

“妳哪只眼睛瞧见他在这落户几十年了?”

“我才没你这么疑神疑鬼。喂,你的手。”她移开脸,下意识的拭着唇办。好脏,也不知道他爱不爱干净,指月复温热着她的唇,害她的心跳错了好几下。“大叔说他在这山里住了一辈子,平时都是以砍柴维生。你别跟我说他是江洋大盗,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说妳就信?”

“为何不信?”

“为何信?”她说得理直气壮,容柯听得为之气结。“妳连他的身份都还没模清楚,就敢借住在他家?”越说他越气。

最重要的是那屋子陆续挤进四个年轻壮汉,若再加上那老樵夫,总共就是五个陌生的大男人跟她一个姑娘家同住。当然,那老太婆是他们的自家人,所以不算在里头。

“为什么不能信?”

她这是什么话?他的眉全纠在一块。

“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谁啊,你叫我出来,我这不就立刻滚出来了?”再想到自己超高的配合度,她气不过,情急之下竞快人快语的说:“还有谁知道你是哪根葱,你这么吼我,会不会太凶了点?”

他算哪根葱?!

甄平安理直气壮的驳斥像记直拳,结结实实的击中容柯强而有力的心脏。

“不知道我是哪根葱,妳还敢出来?”

“这……”

“妳不怕我对妳有歹意?”

“甭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竟这么乖。她说着头骄蛮的一抬,“哼,说来说去,你就是有话来堵我,八成是因为你那只……喂,你腿边那只到底是狗还是啥东东?狗不像狗的。”

汪汪!她的无心之语将冷眼旁观的大昊给惹毛了。

“对不起啦,我讲话向来就这么直,你别生气。”

汪汪!

“天狗,外域的獒种。”直截了当的给了答案,他守着话题,不让多话的她又岔题。“我叫容柯。”目光被出现在老樵夫家门口的身影给分了过去。

一脸鬼祟的螳螂脸在打什么主意?上门讨水?讨一餐热食?或是讨个栖身之所?总之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容柯?”

“很耳熟?”

“容……”赫,这个姓?!“岂只是耳熟,你也姓容,容翼那个天理不容的坏胚子是你的谁?”

“舍弟。”

“哈,这下子真相大白。”

“哈,这下子我有权对妳凶吧?”他学着她的口气。“论理,我是妳未来的……大伯。”

未来的大伯?听他说得支吾犹豫,她是听得头皮发麻。

“少作梦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叫容翼那坏胚子清醒一点,离我远一点,坏心眼少一点,要我嫁给他?哼,再几辈子都休想!”

“啊?”

“你也别浪费唇舌骗我回去,我二娘都跟我说了。”

他一头雾水,“说了?”

“对,她什么都跟我说了,完全没有保留。”

这又是生平第一次,容柯无言以对。

“你们……臭阿爹!”多日来的心酸一古脑的涌上心头,让她哽咽了。“你们真是坏,坏透了。”

瞧她的表情变得又快又激动,可见她气极了,但真这么多的怨恨吗?

他替阿翼担心了。

“她究竟说了什么?”容柯不是好奇,事情总得解决,他的头开始在痛了。

听说甄府的二夫人是个话不多,但肠子九弯十八拐的机灵女人,瞧这小傻瓜信誓旦旦且气愤填膺的发出指控,甚至连眼眶都红了,想也知道这二夫人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我臭阿爹跟你们容家挂勾,想把我秤斤论两的卖了,对不对?”

“卖?”她?

虽说她的姿色属上品,身段也优质,但这么白目又这么大刺剌的性子,谁敢买呀?

“就为了几斤的米、几两的肉,我那没血没泪的臭阿爹就将我给卖了,这事你一定也知道,对不对?”

不对,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前来逮人。

“甄家什么没有,就钱最多,可是为了那些吃饱了也会太撑的俗物……呜……”话未说完,又是眼泪鼻涕流满面,“臭阿爹丝毫不在意我的生死……呜,臭阿爹,我恨你!”上身一倾,直接将前额顶向他的胸膛,边说边磨蹭,模样让人悲怜不已。

叹了叹,容柯没推开她,大手缓缓顺着她的发丝来到纤肩,轻拍、轻抚,然后重复一次,再重复一次,动作由僵硬逐渐变得自然,也更加温柔。

听阿翼说,是跟甄家老爷敲定的婚事。

而她哭诉,是被甄家老爷给卖了。

她二娘则传述,是被甄家老爷拿去换米、换肉。

依他所见所闻所想,这其中大有问题。

夜深沉,漆黑的山区更是吓得令人心惊,连走一步路都得小心翼翼,怕一个不

小心踩到夜游的长虫或是觅食的毒物、猛兽。

从茅房出来,拎着裤头找绳带的赵岩和才绑妥带子,抬眼即瞧见令他眉心紧蹙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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