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暂时这样就够了,我才没那么贪心呢。”她不笨,当然懂得何谓见风转舵,也知道分寸的拿捏。
对她来说,这是赎罪;而对嘉嘉来说,这是得偿所愿。
是她误了嘉嘉的未来,若非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嘉嘉早就可以飞到代表幸福的黄金海岸跟哥哥双宿双飞,过着快乐的日子了,是她对不起嘉嘉。
“原来,三条红线就能够满足妳了哟。”挑挑眉,老人家言带取笑的瞟着她。
“话是没错啦,你那么大方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但如果你自个儿见他们情深意切,于心不忍的想再多替他们系上个几条……
“就像妳跟他?!”
愣了愣,铁商秋忽地睁大眼瞧着他,凶巴巴的样子。
“哼,你别乱将某某跟某某扯在一起,什么我跟康泽?别闹了好不好?我跟他才没什么关连呢。”她忘了先前因一时冲动而提出的赌约,也忘了那两个可怜到几近被绞死的士女圭女圭,可是倒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会儿她仍旧很气他哪。
“嗤,妳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人家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才不是死鸭子嘴硬,而且我已经决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个话题铁商秋不爱听,顾不得原本想替马玥嘉他们再多争取几条红线,塌下脸,捂揉着突然闷躁的胸口,她想闪人了,“在这里窝了这么久,我要走了。”
“小丫头。”老人家笑着唤道。
“怎么,要请我吃饭哪?”一提到康泽她心头就有气,偏又觉得浑身乏力,怪得很。再加上本来就已经很想念他了……该死的没用,她愈来愈想他了,不听话的身子老想着要往康家晃去。
不知道他这两天好不好?
“回魂哪丫头,别恍惚了,妳多久没去探视人家了?”
“人家?这人家是谁呀?”
“那小伙子呀。”
“哪个小伙子呀?你没指名道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根大萝卜呀?”她好想原谅他哦,可骄傲的情绪偏偏不肯这么快就鸣金收兵。
她知道康泽前几天像疯了似的四处寻着她的影子,整个人硬生生的瘦了一圈不说,那张人见人爱的俊脸也变得憔悴不堪,可是,他活该!
这会儿她胸口还积着气呢。铁商秋鼓着腮帮子想。
谁救他那时的态度这么跩不拉叽的,又横眉竖目的对她乱吼,有没有搞懂呀他,她全是一番好意想帮他耶,还对她凶,她又不是受气包,生要被他撞死,死了还得受他喝来喝去的闷气。
哼,这下子惹毛了她,没一年半载的,她才不要这么没志气的跑回去找他。虽然不争气的思念硬就是一直挂系着他……去,做了鬼后她愈来愈犯贱,也愈来愈没格了。
和蔼的笑笑,老人家也不戳破她的大皮球。
“那小伙子最近可不太好哦。”
心窝猛然一紧,铁商秋倏然紧瞪着老人家,却强将口气压得冷冷淡淡的,“又还没死,有什么不好的?”不会吧,康泽出事了?
“他好不好,就待妳自己去瞧瞧喽。”说完,他又一派云淡风清的拍拍袖子,走人了。
“老人家!”她最讨厌他这样子啦,话都只点一半,神秘兮兮的,害她又开始提心吊胆了啦。
“有些事情比死更惨哪。”
比死更惨?她紧张的问:“康泽是不是出事了?”
“我可没这么说哦。”见她又张大了嘴,他连忙举手制住她的急切,“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骗人!”
“想知道究竟就去探探人家呀。”
“我才不要。”她月兑口说道。谁那么没格呀!
“那就随妳喽。”
“老人家!”铁商秋气得开始跳脚了,“你最讨厌了啦。”
“唉,我人老了,不中用喽,妳这丫头声音大一点,我的耳朵就隆隆隆的直响着雷呢,女孩子家这么粗暴是不太好的哟,还是得要温柔一些,淑女一些,这样才会有人中意呀……”
铁商秋快气死了。这老人家他……他……他是故意的!
“谁说你不中用?别装了啦,你虽然老老的,但却是这个灵界里最坏的一个啦。”她不满的对他的背影扯开嗓门叫嚣。
“我那么坏呀?”他幽幽传回的声音有着打趣。
“对啦,你坏透了。”
老人家没折回来对峙,却清晰的传了几声得意的笑声,明白的让她知道他的受用,硬就是将她的气焰给活活折敛。
第九章
“我回来了。”铁商秋说得很小声。气焰不敢太高,怕她跩他更跩,也怕一见面就又被他的三言两语燃起火苗。
可是教她疑惑的是,康泽压根就没理会她的出现。
隐隐约约,康泽觉得自己听到了小秋的声音,看到了她的魂影,可是……他在不舒服,他在发烧,他在幻想,这次一定又是他在作梦了!
已经不知道究竟有几百次这种小秋就在身边的感觉。可是任凭他望穿秋水,终究也只窥到个空荡荡的四周景象,失望几乎是这阵子跟他如影相随的情绪了。
是他将小秋气走的,依她倔强又执着的性子,她绝不会再理睬他了。
“康泽?”他很不对劲哦,脸红红的,气息略嫌急促,一副等着被送进急诊室的凄惨状。铁商秋颦紧了眉眼,更专心的研究着他的情形。
若是以前。就是她还没被他气跑的那段时间,别说是听到她的声音,光只是瞥见了一丁点她的身影儿,康泽就神情愉悦得教人受不了,那时她还直巴望他能偶尔瞎了眼什么的,可这会儿……“康泽,你还好吧?”她开始担心了。
“小秋?”这次的梦境怎么那么真实?康泽开始疑惑了。
“康泽,你真的生病了。”她在心中嘀咕,过分,老人家一定早早就知道这事,却拖到刚刚才透露给她知道。
是不是有人说他生病了?他好象听到小秋的声音呢,呵,人家不是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他真的是生病了,而且是相当严重的心病,心病是需要心药医的,可是,他的心药如今在哪儿呢?
“康泽,你别摆出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会吓死我的。”浮趴在他身边的铁商秋很担心,也很紧张,更心疼死了。“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给我睁开眼睛,不准再睡了。”
“睡?”他不解,他没睡,他没睡呀,怎睡得着呢?他在想着小秋,担心着小秋呀!
“对,不准再睡了,快给我张开眼睛!”心一急,她顾不得太多的伸手去拉扯他的眼皮,然而,焦急没让奇迹产生,她苍白冰冷的手依旧穿透了他的脑袋,但那突袭而至的凉意顺道拂了他满脸。
微一哆嗦,康泽未语先叹起气来。
“叹叹叹,你别尽彼着叹气啊,康泽,你张开眼看看我,我回来了。”她不禁想,迟早衰运全都给他叹上了身。
“我要小秋回来。”他喃声自语。
“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铁商秋哑着嗓子,泪眼婆娑,“你张开眼啊,张开眼就可以看到我了。”
他真那么在乎她?
“妳回来……小秋?”他酸疲的眼睑终于有了动静。
“对啦,是我啦,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会疯到三更半夜跑来探你的病?”虽然感动得鼻心直泛着酸,但见他终于勉强掀起了眼睑,她还是习惯性的嘲讽了几句,“喂,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见真是她,康泽欣喜若狂的强撑着体力将脸迎向她的注视,嗓子粗嘎破哑,但实在是太高兴了,他完全没感受到喉头烧灼的热烫感觉,“感冒引起支气管炎,还打喷嚏、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