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像、像,像极了。”她迭声轻喊,微俯就着他的手端详着土女圭女圭,眼睛闪着快乐的亮光,“你的手艺实在是太精湛了。”再一瞥,惊异瞬间浮上她眼底,“咦,为什么她的小指头没有系上半条红线?”
“因为她没有姻缘哪。”
“不可能!”她不假思索便否决掉他的答案。
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嘉嘉虽非万人迷,可好歹追求者也有小猫那么两、三只,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
“妳看见她身上有红线吗?”
“是没有。”铁商秋不情愿的嘟嚷着,“但是,怎么会呢?”好歹人家嘉嘉有暗恋的对象呀。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原因?”看吧,人老了龟毛,连鬼老了也这么龟龟毛毛,说就说嘛,干嘛又故弄玄虚的冒出这么令人费解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立即想到了一个最有嫌疑的罪魁祸首。
准是天性风流的老哥造的孽!
“没错吧?”猛扬首,铁商秋问杵在身前静默不语尽彼着微笑的老人。
“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知道妳这错与没错是指哪一项?”
“少来了,还装!你不是可以看透我的思想吗?”捺不住性急的冲动,一旋身,她闷着神情又往前头晃去,很努力的瞧呀瞧,瞪得眼睛都快凸了出来,终于,让她瞧见了一个眼熟的土女圭女圭。
她绝对不会认错,就是它了,浓眉、大眼、鹰勾鼻……活月兑月兑就是老哥的翻版嘛!
“如果我认错了,你会不会纠正我?”忽地,她侧身问只顾着微笑,也不出声也不走开的老人家。
“或许吧!”
“或许?”嗤了声,虽不满他的回答,但她也不想勉强人家,视线才移回土女圭女圭身上,一双眼就瞪了起来。
这……呵呵,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老人家,能不能再麻烦你一次?”铁商秋快以为自己得青光眼了。
“当然。”他从善如流的上前,弯腰自地上捧起那个女圭女圭,然后不自觉加深脸上的笑。
说真格的,若不是事关重大,她差点没跟着他一块笑起来,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甚至都快断了接续呼吸的意愿。
老人家手中捧起的那只土女圭女圭岂只是红线缠小指。哦,老天爷,怎么可能呢?那个女圭女圭的十根指头,甚至连十个脚指头全都系了条刺目又碍眼的细红线,一拿起来像串女圭女圭风铃,十几个女圭女圭全都腾空了,叮叮咚咚的,吵死人了,也火死人了!
“告诉我,这不是我老哥!”拜托,有人花心成这般吗?她觉得自已快昏倒了。
“妳还不了解妳哥哥吗?”被她不敢置信的呆若木鸡样给逗笑了,微勾的嘴角大幅咧开,老人摇头晃脑的踱开了。
铁商秋不愿相信,但也认命的知道这铁定是事实。
饼分,原以为老听到人家戏谑哥哥是个随情跃动的风流种子只是个传闻罢了,结果……她的妈呀,原来真是无风不起浪。
天哪,早知道哥哥不仅这么守不住男人的贞操,还四处乱留情,当初就不该猛帮嘉嘉敲边鼓。这下子可好啦,害嘉嘉走上了感情的这条不归路,真的是惨到极点了,怎么办?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死一次,以弥补心中愧疚?
怎么办啦?她好想哭哦!
“好啦!抱喜妳找到了两个女圭女圭。”老人家的声音幽幽传来。
“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补救?”脑中灵光一闪,铁商秋赶忙唤住唯一帮得上忙的救星。
“唔,这个嘛……”语气带着保留,他离开的脚步也明显变得稍缓。
“求求你啦。”
“这有点违背我的原则。”终于,他欲走还留的脚步停了下来。
“原则可以因人而异,对吧?人是活的,可原则只是个死板板的东西嘛。”想到道似乎可以商量的缝隙,她赶忙钻进去紧接着道:“况且,你明知嘉嘉的心意。”
“我明知?!”
“嗯,你不是无所不知吗?既是如此,那当然一定知道嘉嘉跟我哥的事。”她一口咬住这条救命索不放。
“我没妳说的那么行啦,我只是个发苍苍、齿摇摇的孤单老人罢了。”
“哎呀,你别再刁难我了啦。”跺跺脚,铁商秋夸张的说:“难道你真忍心见到一对有情人因为族繁不及备载的狐狸精而分开吗?”
“他们真有情?”族繁不及备载?哈哈,这丫头还真会形容哪。老人家老咧了嘴。
“哦,拜托,你别又来了。”她嘟起嘴,“我才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嘉嘉对我哥有多痴心。”
“也许那只是嘉嘉单方面的爱恋呀。”他实事求是的提出反驳,“而且,若依妳的要求来做,那另外那些女圭女圭呢?”
“当然是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红线都给扯干净呀,你放心啦,我哥对嘉嘉一向就很有好感,他们只是严重缺乏恰当的触媒,只要以后给他们制造些机会,一定能彻底扭转乾坤,而且会立即干柴烈火起来的,我保证。”
“妳不会是想去放火吧?”扭转乾坤?干柴烈火?哈哈,他早就知道这丫头挺有趣的。
“我?”愣了一秒,铁商秋忽地苦笑连连,“你觉得我有这份能耐吗?”太看得起她了。
的确,小丫头片子是缺了任何可资利用的管道,可是,她真的是很用心、很努力的在试图说服他对他们网开一面。啧,这么说来,看在自己无心之言竟惹得她自艾自怜的份上,他不帮帮这对年轻人的情事倒还真说不过去了。
“好吧,既然妳替他们说项,那我就替他们制造一些机会吧。”老人家爽快的自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抽出一条红线,他细心的绑在两个女圭女圭的小指头上,“幸好那些『狐狸精』跟他的缘分也不是太深,否则若有个闪失,他难辞其咎!”他嘟嘟哝哝的说着。
“你说什么?”她只见他嘴巴动呀动,却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音量压低就代表话不是说给妳听的,那么好奇?”一个优雅的收线动作后,他满意的点点头,“好了。”
铁商秋胜利的欢呼一声。
“我看、我看。”啧,这手艺真不是普通的绝透了,她都还没瞧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拉扯的,那一双苍老又横布皱纹的巧手,已经很浪漫的在两端的线头各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你好厉害哟。”
“漂亮吧?”
“嗯!”是很漂亮,可是……“啊,才一条?”她忽地叹息问。
“要不,妳还想怎样?”
“我当然不敢怎么样啦,你都好心肠的愿意替他们系上一条红线,为他们牵起爱情的桥梁,我已经很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了。”舌忝了舌忝唇瓣,铁商秋再接再励道:“可是,如果你再多系几条,我会连他们的份一块儿感激的。”
“那妳说该系上几条好呢?”
“起码也得好事成双吧。”
“这倒也是。”老人家从善如流,瞬间,又具两个小巧玲珑的蝴蝶结出现在眼两个土女圭女圭缠上了两条红线。双双对对的小蝴蝶结细致典雅,将被并拢在一起的两个土女圭女圭衬托出无限喜气。
“然后,无三不成礼,这道理你老人家该听过吧?”打蛇随棍上,见老人家没露出太反对的表情,她聪慧的贡上自己最真诚的谄媚笑容。
“三条?”老人家的眉头轻打了个结。
“谢谢你啦,我知道妳是最有爱心的老人家啦,谢谢。”眼看成功在望,铁商秋更加卖力端出极度感激的神态,“还有嘉嘉跟我哥,我知道他们也会跟我一样感谢你老人家的善举。”
尽避是面有难色,老人家仍顺从的又在瞬间扎了两个蝴蝶结,“还要不要再加?”他的口气与话意完全是呈相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