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流鼻水咧,又不是在卖狗皮膏药,讲那么顺口。很难过哦?你为什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呢?”对她,他可是处处关切得无微不至,亏她还老觉得他年纪轻轻待人却细心叉体贴,颇有大将之风,结果……算她看走了眼,“干嘛,你是存心想玩苦肉计吗?”
“如果是呢?”吸了吸小丑似的红鼻子,康泽惨兮兮的面容浮起一丝期待,
“有效吗?”
有效得要命,可是白痴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承认,她可不是白痴,“啐,这么蠢的把戏,你以为有谁会上当?”轻嗤着气,瞧他又开始喘起气来,铁商秋不禁焦急的俯身向前,“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准是他偷懒,不愿动,才会导致病情愈来愈严重。
“看了,打针吃药双管齐下,现在妳又回来了,我已经舒服很多,也比较没那么头昏脑胀了。”因为气管堵塞,他不但呼吸吃力,连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情这么看不开呀?真是的。”还虐待自己的身体呢,他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败之身,风雨不侵哪?她又担心又生气。
“妳敢说我?”高与归高兴,但说到事情的症结点,康泽就不由得泛起肝火。“这还不都是妳害的。”身体不适再加情绪激荡,他的眼眶周遭黑青,被汪汪水气淹没的眼球里血丝密布,让人看了就挺心疼的。
“我?”讶异的眼瞪得老大,铁商秋指着自己的鼻子,“奇怪,这又关我什么事了?”真会乱栽赃,这次她可是什么把戏都没耍哦。想将罪过赖给她?哼,他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她可没再在夜里托梦,哀求他得拚老命的四处找她哦。
“是事实呀,如果不是因为妳就这么闷声不响的离开我,我也不会往寒冷的深夜像个疯子似的到处闲晃……”
“前天晚上气温那么低耶!”她惊呼。
“谁教妳那么会躲藏。”想起这几天在凛冽寒风中的心焦如焚,康泽顿觉心酸,不是为自己,而是在心疼地的无依无靠,“妳知道吗?我找妳找得好辛苦呢。”
“你活该。”不待他诉完苦,她就斩钉截铁的泼了他一缸子冷水。说到这事,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呀。
“我知道我活该,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妳。”
“有什么好担心,除了下地狱,我还能怎么样?”唇一勾,铁商秋苦笑着。
“小秋。”他又叹气了。
“别老是咳声叹气好不好?一点都不像你了,你这样子很让人担心耶。”
“我就知道妳也是有挂念着我的。”心药一来,除了体力不支外,康泽原本溃乏的精神完全回复了,“说实话,妳这几天一定也都在我周遭附近吧?”
“屁,少臭美了啦。”她的口气有些不服,但忧忡的神情仍牢牢浮现脸上,“你别说那么多话了,多休息才会好得快。”尽避他精神明显恢复了大半,但病体仍虚弱,瞧在她眼中竟然有着相当不对衬的感觉,就像……回光返照!
“妳……又要走了?”康泽浓浓的依恋掺在不舍的破嗓子里,让人听来了移不开身,“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九成九。”他是真的急需好好睡上一觉,但又怕眼一闭,恶梦重临。
他不愿冒这种险。
“只有九成九,还有零点一成在生病呀。”铁商秋硬着心肠板起脸,“快休息啦,否则我就真的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好啦、好啦,我休息就是了。”说是这么说,但他布满血丝的却眼炯炯有神的直锁在她身上。
“康泽?”
“妳想跟我聊聊?”他意有期待。
下辈子吧,铁商秋睁大双眼道:“少作梦了,闭上你的眼睛。”
“喔。”康泽那双眼仍睁得大大的。
“康泽!”轮到她叹气了。
“我怕一闭上眼,妳又会不声不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神情极其无辜。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她笑咪咪的揶揄着,眼窝里的泪水滚呀滚的。
她从不知道让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疼爱着的感觉竟是这般教人心神悸动。即使是因为他自己才去了命的,可如今,她怎么也拉不回盘据在胸口的那股恨意了。
好好,这感觉好好哦,只要待在他身边,她忍不住就会打心底浮起甜甜的温柔,忍不住就会想傻笑,忍不住就是想……真想就这么霸占他的宠爱一辈子,专属于自己的甜蜜幸福哪,永不松手,也不许他后悔。
嘻,没想到自己也是个善变的女人,当初还口口声声恨死他了呢!
“对呀,我是变得胆小了,自从妳出现后,我变得恐怕连我妈妈都觉得陌生了。”
他没乱说,偶尔,总会见妈妈拿双忧心忡忡的眼探索他的一举一动,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也觉得自己真的不孝,但偏又无能为力变回先前的自己。
铁商秋试探的问:“你觉得遗憾?”
“因为妳?才不,一点也不会。”康泽熠亮的眼神倏然转柔,柔得教人心里都化起了甜味。“值得的。”
“啧啧,没想到你也懂得油腔滑调。”去,他以为是在买股票做投资呀,还值得哩,可是他的话,她却该死的觉得受用,“别想扯开话题,你给我闭上嘴巴,乖乖的休息。”
“那妳呢?”
“我?拜托,你先顾好你自己行吗?”都这么有气无力了,还一心一意管到她这儿来。
“妳留下来陪我好吗?”他试探的问。
她微愣,“你想吗?”
“想。”康泽忙不迭点点头,“想极了。”
喝,这么迫不及待揭示决心哪,铁商秋啧啧舌,不想笑,偏偏笑容不自觉加深了,还带着浅浅的羞怯,“那好吧,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
“谢谢。”他巴望的是小秋二十四小时的陪伴,可是,她才刚回到他身边,他不能这么霸道,会再度气走她的。
“甭客气了,现在你该可以乖乖休息了吧?”
“嗯。”幸福霎时盈满胸口,他再恋恋的瞧了她半晌,见她警告的半瞇着眼,叹声气,他总算甘心的阖上眼。
扰嚷了这么段时间,房内重归寂静,只不过这回的安宁气氛中不再有让人担心的死气沉沉,而是带着浅浅柔柔的旖旎浪漫……
“小秋。”
“嗯?”唉,狗改不了吃屎,就算是生了病,话还是多得教人想将他的嘴缝紧,她认了,“说呀。”
“这几天妳都跑到哪里去了?”
“你管我。”
“我很担心妳呵。”对铁商秋的没好气,康泽一点都不以为意,因为最重要的是她又出现了,又回到他身边了。
“谢谢你的担心,可是你已经答应我要乖乖休息的,现在闭嘴,不准你再开口说话。”
“我只是……”
“我要走喽。”她威胁着他。
“好好好,算妳赢。”好吧,他也倦极了,先睡一觉,明天再好言好语的逼供。“妳明天要一百一十的跟我说哦。”
“闭嘴啦。”啐,爱玩紧迫盯人游戏的烦人家伙……惨,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心软了。
现在抽身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呀?
康泽拎着那个漂亮的瓷瓶上来时,铁商秋正趴在他床上看电视,目不转睛的,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是她最喜欢的卡通之一呢。
“那是什么?”趁着广告时间,她睨了眼他手中的瓶子。
“这个?酒呀。”
“先生,不必你强调我也看得出来那里头装的是酒,我的意思是,那是什么酒?”爸爸平时会小酌一番,也有收藏酒类的兴趣,可是她不曾在家里的酒柜见过这种酒瓶,模样挺复古的,“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