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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匆匆 第19页

作者:刘芝妏

手中的劲力愈握愈紧,听着话筒里规律的嘟嘟声,沁凉的泪水缓缓落下了颊,这样也好,毕竟,她已经决定要跟他们断绝牵系了,不是吗?

???

同一天,临时接到虹袂假释的消息,赶去接人的薄傲却差点崩溃。

今天,是袂袂出狱的日子;今天,是他们可以重续缘分的日子;今天,是袂袂回家的日子,爸妈他们正在家里引首期盼呢!

袂袂一再地拒绝会面,这份气馁与挫败一直深埋在心,隔着少年监狱那道又厚又高的墙,墙里墙外的人都在挨着痛苦。

两年了,每一次踏进那座大门时,莫不企盼袂袂能回心转意,心怜他们想探见她丁点成长的各丝迹象及渴望,谁知道她竟真的狠下了心,存心将与薄家的牵系完全剥离。

是吗?袂袂真能那么狠心?这十几年来的纠葛她真能斩尽挥净?他不信,也有些恼,不过,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出了那道大门,健健康康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追究了。

一心一意,只渴望能在见到她的时侯,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再也不让她受任何苦楚,每每,想到这儿,薄傲就忍不住心神激昂。

究竟,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用上了多少的意志力,不想、不敢去计较等待的日子有多长、多艰辛,所有的希望,他全都投注在今天,只盼对大家来说,今天能有个重新的开始。

可是,怎么也没料到,迟了两个钟头,他的希望却整个被击碎了,两个钟头世界骤然产生剧变。

蹒跚地走出那道隔开他们两年的大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了车,是怎么连车带人毫发无伤的开回台北,像是体内装有引导功能,恍惚中,薄傲已将车子平稳的驶进车库,拉开车门,迈向屋内的长腿踩得沉重,肩头,塌着浓浓的萧索。

僵滞的手才触到门把,大门已在蓦然间被拉开,几张绽着粲笑的脸庞争相窜进他的视线里。

“小傲,你回来了。”薄忠霖亮着喜悦光芒的眸子没仔细瞧他,只焦急地逡巡着他的身后,“袂袂你回……”怎么没人?!

“咦,怎么没人?小傲,袂袂她人呢?”徐佳洁的脖子也拉得长长的。

除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能回答什么。

“大哥,你没接到人?可是那个江小姐不是说她今天假释吗?”薄遥也急了。

凝窒的脑袋点了点,薄傲依旧无语。

屋内的快乐陡然降了几度,诧异浮现在几双神似的眼底。

“那……”

“既然袂袂出狱了,那她人呢?”

“我赶到时,她已然走了。”

“走了?可是,我们没等到她呀……”话未尽,徐佳洁倒抽了口气,“袂袂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

“我回房了。”干涩的嗓音透露着感情的死寂,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薄傲静静地走向楼梯。

袂袂的避而不见,不只他,家人全都难过,他清楚这一点,也知道自己该隐藏心底的悸痛,好好安抚伤心的爸妈及遥遥,可是,疲累的心,已恍如木,再无多余的精力跟他们提及这一团乱态。

无论他用多低调、多持平的情绪面对这一切,事实就是事实,怎么也无法粉饰袂袂决心跟他们划上句点的决心。

经过酒柜时,薄傲长臂一展,席卷了几瓶未开封的酒,今天晚上,他决定要好好放纵自己的任性。

“小傲!”

“算了,小洁。”悄悄地扣住老婆的手,薄忠霖的眼写着不舍,“让他去吧!”如果喝个烂醉能让小傲心情好一些,了宁愿小傲今晚醉得不省人事。

这段时间,虽然小傲仍习惯将事情往心底掩藏,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已经压抑得过长、过沉了,实在是该有个管道好好发泄一番才是,还来不及担心袂袂的下落,他们可能得先担心起小傲来了。

“可是,我好担心。”

“没用的,除非小傲自己能勘破,唉!还是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快点将袂袂找出来……”

“爸,袂袂为什么不肯回家?”薄傲忍不住问,这个摆在心里很久、很久了,她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但是,只因为知道了自己是养女,所以袂袂想跟里功分界限?她不相信,打死她也不相信,袂袂不是那种人呀!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也已经太迟了。”薄忠霖无奈地望着女儿,“遥遥,你找袂袂她同学聊聊,看她有没有跟她们联络。”明知道可能性不高,但好歹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能逮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好运道。

“我会的,只是你们也了解袂袂的个性,如果她真有心要躲……”薄遥哀伤的眸子望着他们,“为什么她不肯回家?”

“或许,除了知道自己是养女外,她也很难过小傲这几年为对她的疏离吧!”薄忠霖感叹地道,想想,他们也有错,即使是乐见其成,也不该那么性急的插手管事,顺其自然不好吗?若是有缘,时侯到了,缘分自然将他们系在一块儿的,怎么也没料到……唉!错了一步棋,整盘皆输,“你也知道,袂袂一向就爱腻着他。”

“大哥也很在乎她呀。”

“谁知道呀!小傲那孩子老将心事隐藏得那么好,别说袂袂瞧不清他的感情,连我们都真以为他对袂袂无心,也死了这条心,直到袂袂出了事,才知道他早就将她搁在心里了。”

“啧,怎么可能。”秀眉微拧,她眯起了眼,“我还以为因为你们已经跟大哥聊开了,所以这几年他才会将全副精力都投注在工作上,拼命赚钱,为的就是以后能让袂袂过舒舒服服的好日子呢。”

从小,大哥对袂袂的态度是严格中带着呵护外加疼宠,而袂袂对大哥的另眼看待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爸爸跟妈妈更压根就是举手双赞成他们的关系能向前跨一大步,她还以为事情进行得一帆风顺呢!

“我们是曾跟你大哥提过他跟袂袂的事。”

“真的?那大哥怎么说?”

“他断然拒绝。”

“断然拒绝?”薄遥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她没听错吧?“嗯。”

“老天……啊,爸,你们不会连这件事也告诉袂袂了吧?”

薄忠霖来不及自首,就先遭到横过来的一眼。

细心地捕获了这一眼,薄忠霖挫败地摇着头,不必等爸爸吞吞吐吐,就已经清楚的知道了答案。

“呵,难怪袂袂狠下心,连大哥也不想见,她性子好强,有时却又敏感有脆弱,在知道自己是养女的同时又对感情绝了心……”叹了口气,薄遥静静地退回自己房间,换成是她,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勇气与理智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这一切。

???

随着夜愈深,倒在地板上的酒瓶数量也愈多,手里捧着自瓶中倒的最后一杯酒,怔忡的视线穿过透明的色液体,薄傲痴痴地望着搁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

他穿着学生服,手里握着几枝袂袂送的玫瑰花,目光炯亮的望着前方,她趴在他背上,稚女敕的脸庞微微侧仰,脸上灿烂的什将绚丽的阳光遮去大半。

那几枝淡紫色的玫瑰花是她亲手栽种的,为了他的毕业礼物,她绞尽脑汁,但打死都不肯跟他们透露她的打算。那些日子,总见她神情鬼祟的在后院走动,直到他毕业典礼那在,她骄傲且得意洋洋的捧着那几朵花凑向他……瞧着、瞧着,薄傲轻哼着苦笑,教莫名的轻凛袭上了心。

一直没有察觉,袂袂那双闪着恋光芒的眼神,原来全都跟着他移动,习惯了总是守侯在身后那双温暖眸光,以为那是纯粹妹妹的钦慕,他不以为意,一旦失去,胸口的失落感来不及敛去,就教浓浓的怅然难堆到高处酝酿着更深、更沉的椎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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