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完成手中的动作,冷苍昊没有立时站起来,只是双手紧紧地贴在床板上,将她微往后缩的身子困在床与他的双臂之间,他微扬起身跪在她身前,在抬眼望她时也轻缓地将她的身子拉过来。
三眼相视的时间只那么一瞬间而已,但是在关缇心中,那似乎是经过了一整个世纪的洗礼,只因他柔情万缕的凝视。
“你忘了?”冷苍昊不但眼神蛊惑住她,连低沉微哑的嗓子都将她的人给团团围住了,“你是我的小缇啊!”
“你的小缇!”一股暖流自她眼中泛出。
“是啊,我的冰雕女圭女圭。”他清澈的皓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她。
“我是你的?”关缇问得茫然又有些颤意。
“对!”冷苍昊的回答是斩钉截铁地让人胸口猛地一窒。
她是他的?他就是这么大剌剌地对着她宣布,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就在关缇忽地觉得一阵羞意袭心,心慌意乱地想将眼神移开时,冷苍昊却猛地倾身向她,伸长不容人闪躲的手臂迅速却精准地攫住她措手不及的身子,狠狠地袭上她怔愣当场的红唇,将她倏然而起的惊慌给吻进嘴里,她开始带着娇喘的身子往后一倒,带着他随即拥上的壮硕身子往后倒在床上。
良久、良久……
直到房里已陷入了一片黑寂却灼热的空气里,冷夜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了,冷苍昊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自己的唇,将它们轻贴在关缇的发际、耳畔、引人心乱的呼吸气息急喘不止地吹拂向她的小耳垂。
“我伤到你了?”话讲得艰难万分,但他仍情难自禁地又轻拂过她的唇,渐渐地下移到在激情中扯得半空的衣襟下那柔软、细致的胸口,柔柔地,他在上头印下了一个吻,再帮她将衣襟给重新扣好。
若不是黑幕掩夜,屋里也没有半盏烛火,否则他们都可以瞧见两张被洗涤过后、红通通地让人觉得好笑的脸孔。
必缇摇摇头,她无法信任自己的声音,就像她无法相信刚刚那热情回应着他的人是自己一样。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手给盘上他的颈,试图加深那个吻!
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颔,虽然无法清楚地望进她赧红的脸蛋,但是冷苍昊仅剩的那只黑眸就像是在夜里仍能发光的黑珍珠,慑得关缇全然无法在他眼下逃月兑。
他知道她有些不自在,或许是他狂风袭人的吓着了她,他仍有着残余的,但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站了起来。
他不能再待在这儿,方才是幸运,他的理智比先抬头,但只要再多待一刻,刚刚那被压抑的就会再一次地冒出头来。
一个晚上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想要掠夺她身子两次,一次就够他冲上好几个时辰的冷水了。
“你若累了就先睡吧。”粗嘎的嗓子证明了冷苍昊浮躁的情绪。
直到他修长的身子快接近房门时,关缇的声音才轻细嗫嚅地传向他耳边。
“那你呢?”她没忘记自己身下的床是他的床,这间房间是他的房间。
“我?”怔忡了一下,他没有回过身去。
“对呀,你的床被我睡了,你呢?”夜风袭人,关缇望见他微贴在腿上的裤管,老天爷!“你的湿衣裳还没有换下来!”她的脸蛋更红了,搞了半天,他们仍旧是该做的没做,而不该做的……
“湿衣裳!”轻叹一声,冷苍昊不吭一声地走出去,唉,湿衣裳早就被他热腾腾的给烘干了。
第八章
小心地端着竹箕,关缇笑得一脸的满足。
“干么?刚刚又偷吃了阿彪藏的腌辣椒?”
身后蓦然传来促狭的调侃,害她差一点就将手中的竹箕给打翻了,那可是满满一竹箕她亲手制成的宝贝儿,刚晒好的辣椒干耶!
必缇回首瞪了白维霖一眼,虽然眼神不是很毒辣。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白维霖走上前将竹箕给接过去,嘴里道着歉,可是脸上的神色却写着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根本是一丝丝的歉意都没有。
“你怎么走路都不发声音来?”关缇很想横他一眼,再恶狠狠地骂他个痛快,偏偏口气任是柔得连只小狈都吓不走。
来到腾龙寨的日子里,照理说来,她的胆子在这几个家伙的教、取笑下应该会大一些才对,但是实情却是刚刚好相反,她不但没有将胆子练好,反而三不五时地被他们的神出鬼没给吓到,可是偏偏又连瞪他们或白他们一眼的勇气也没增长半点。
“嘻嘻,我已经开口道歉了,你不能再骂我?。”白维霖抢先一步说着,“别忘了,你们汉族不是有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后面那句是以吟唱方式拖出来的。
“我们汉族?”关缇询问道,一听就让人怀疑得很,“难不成你不是我们汉族人?”
“没错。”
“真的?”好奇因子又冒出来了,她旋过身倒着走,“那你是什么人?”灵活的眼眸直盯着他瞧。
“我?”白维霖一脸的诧异,“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又没有人跟我说。”关缇回答得理直气壮。
用力地将胸一挺,“男人,我是个男人,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他正经八百地说着,却是一脸掩不住的捉弄。
男子汉!吹胡子瞪眼睛地睨了他一眼,关缇鼓起了颊,“你又在捉弄我了。”
嘻声笑着,白维霖向她欠了欠身,“对不起啦,好吧,告诉你答案,我乃是顶天立地的白族人。”什么事都得加上句顶天立地,看来他大男人得有够彻底的。
“白族!”
“你听过?”
“嗯。”关缇听过这个民族,这是个南方的少数民族,大多分布在云南一带,“你们族人似乎是对于建筑、绘画、雕刻方面非常在行,对不对?”
白维霖有些感动地看着她,“你真的知道我们白族?”
“嗯。”
“那你一定得来一趟。”
来一趟?来哪儿一趟?关缇纳闷地望了他一眼,“去哪里?”
“三月十五日至二十日是咱们白族的观音节,敝人在下我今儿个郑重地邀请你到寒舍作客,每逢这种大型的庆祝聚会,族里都会表演各种舞蹈什么的,届时附近的族人都会赶过来,热闹得像在赶集似的,还有赛马活动。”
“赛马活动?!”顿时,关缇的眼睛亮得像两颗玻璃珠般的灿烂。
“就知道只有提起马才会引起你的注意力。”白维霖拍了下她的头,“怎么样,想不想去?”
这当然……“他去不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冷苍昊。
“他?”白维霖故作不解地摇头晃脑思索着,“谁是他呀,小缇,你也不讲清楚,寨子里几乎都是汉子,谁知道你的他指的是谁呀!”
必缇又羞又气地跺了跺脚,“你明明知道人家说的是谁。”
夸大三分地学着她的俏模样,白维霖还很坏地将一团粗腰扭得分外厉害,让人喷饭,“人家哪里知道你这他指的是谁!”
“讨厌啦。”一旋身,关缇决定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偏偏白维霖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喂,丫头,你这样就要走啦?那这些辣椒干呢?”故意将竹箕抖动着,让它发出沙沙沙的声响,“要我将它们给丢到哪儿去?”
一听到他要将那些宝贝辣椒给丢了,关缇脚下一抬地奔向他,“那是我的,还我。”
白维霖一伸手就将那竹箕举得高高的,任她怎么跳都勾不到,“这上头又没有写你的姓名,你怎么确定是你的?”
“那是人家晒的啦。”关缇急了,万一他不还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