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就有。人的心是偏的,她偏向自己的女儿,一点也不觉得有错。
“对不起,打扰了,我见你们专心谈话,所以冒昧的自行进入。”
最不该出现的李鼎鹤笑容可掬的冲着她们摇手。
胡月娥讶异的问道:“你不是?”
李鼎鹤点头,“是啊,我就是喜儿的男友李鼎鹤,现在才来拜访伯母,身上也没带
东西来,真是失礼。”他两步就跨进她的家门。
喜儿紧张的对他使眼色,“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在她耳旁低喃:“刚刚发现你的皮包忘在车上,所以拿进来给你,凑巧听到你们
谈话的内容。”
这女人真是自私到人神共愤,他不好好的杀杀她的锐气,怎么可以?
胡月娥拘谨的笑道:“请坐。”
“我来是要告诉伯母,我很喜欢喜儿,除了她,我不想再结交别的女人。”
“但你不是婷婷小姐的男朋友?”
“喔,不是,那个外表、内在都丑陋的女人,怎么比得上你善良孝顺的喜儿?伯母
千万别误会我对喜儿的真心。虽然高婷婷那个没家教的女人三番两次的送上门,但是我
都很不留情的羞辱过她。”
李鼎鹤深沉的瞥了一眼胡月娥难看的脸,又开始大放厥词,“虽然我跟高叔很好,
但是说一句难听的话,那个高婷婷真是万人嫌的女人,真不晓得是像谁?要是失去高叔
的庇护,我想她一定到路边去乞讨。”
连篇嘲讽贬抑的话把胡月娥的老脸气得有些变色。
李鼎鹤冷笑连连,他还想激激她时,发现喜儿已开始冲着他吹胡子瞪眼。
好吧,今天是看看喜儿的面子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推销没人要的垃圾?!
他假意的看着手表,夸张的惊呼:“哎呀,那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伯母,我必
须走了,再见。”胡月娥不得不挤出笑容跟他道别,“慢走。”
喜儿赶紧送他出门,免得他再来大闹。
回到客厅里,发觉母亲愠色未消,她心中十分难过,“妈,你不高兴啊?”
胡月娥稍稍敛色,“没有。”
她神情悲哀的在她身边坐下,凄凉的问:“妈,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吗?”
“当然。”胡月娥面不改色。
“你是不是最疼我?没有欺骗我任何事?”她心中一片戚然,委屈感倍增。
胡月娥愕然瞪视她,“怎么突然问这些?”
“我在撒娇,想听你亲口说。”
“你这孩子,这还用问吗?你是我最疼的女儿,我怎么会欺骗你任何事呢?”
喜儿泪水浮动,惆怅万分的点头。
真是这样吗?她不敢问下去,不想见到母亲阴险的欺骗自己,还装出一副理所当然
的表情。
她想,每个人都有一个最爱,母亲或许是爱她的,但是她的最爱绝对是高婷婷,而
不是自己。
想到此,她不禁悲伤起来。
第九章
李鼎鹤再次扑空。
这是继昨天以来的第五次,每次只要他靠在喜儿的办公桌前,邀她一起去用餐,高
正清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他身边,大声宣布:“喜儿她下午要陪我去开会。”
岂有此理?行事历上根本没有开会的行程,高叔何时变得这么勤快?天天往外跑就算,
还带着他的喜儿。
就算喜儿是他的女儿,他也不能过河拆桥吧?没有他,他们能相认吗?
斑叔现在霸占喜儿霸得名正言顺,倒令他想发飙。
这回他学乖了,寸步不离的跟在喜儿身边,看高叔好不好意思赶他这位大恩人?
丙然,高正清虽然满脸不悦,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赶他。
他只是稍微暗示,“鼎鹤,我很感谢你让我们父女团圆,但是……我想趁现在好好
培养我们父女之间的亲情,你能不能……”他用眉毛暗示,希望他自动自发的离去。
来这招?他李鼎鹤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挑动眉毛,皮笑肉不笑,尽量心平气和的讨
价还价,“高叔,你也晓得,喜儿原本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也要培养感情是不是?我
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心情跟喜儿交往的。”
这下换高正清看眼前的小子不爽。
他心里暗骂:怎么一日不见,这小子变得面目可憎?竟然跟他抢女儿。李鼎鹤完全
不再是前途无可限量、干练精明的有为青年,瞬间地位降到比苍蝇还讨厌。
喜儿刚从盥洗室回来,便瞧见他们四目交接,好似摩擦出火花闪电。
“怎么?你们还没点菜吗?”她选择高正清身旁的位置坐下来。
就见高正清得意的微笑,骄傲的对面前的小子使眼色。意思是我们是有血绿关系的
案女,岂是毛头小子可分割得了?
李鼎鹤暂时败阵,他硬是咽下那口怨气,讨好的对喜儿说道:“正等着你呢!”
喜儿不疑有他,天真的拿起菜单观看菜色。“啊,我们吃这个好不好?上次鼎鹤带
我来吃过,我觉得很不错喔!”
这下换李鼎鹤起来,他模模鼻子,故作潇洒的炫耀道:“我跟喜儿来过很多次。”
他没有言明是办公,却足以教高正清羡慕。
较劲的意味实在太明显了,菜还未送上来,喜儿已经受不了两位大男人像孩子似的
不停的吹嘘。
她对他们的行为哑然失笑。要是让他们的商场对手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一定会懊丧
怎么会输给这种人?不过被人呵护、捧在手心上的感觉真的很好,两个大男人全心全意
的宠坏她。
斑正清是迟来的父爱,李鼎鹤则是从天而降的爱情。但是一凑在一起,两人争宠的
嘴脸实在让她不敢恭维。
不一会儿,菜终于陆续端上来,两人都绅士的夹菜给她。
喜儿当然也要回报一下,高正清是父亲,她理当先孝敬他。
可笑的是她刚下筷,两人的碗马上争先恐后的端到她面前,等着接应。喜儿不敢置
信的瞪着他们,最后没辙地放下筷子,双手环胸,瞧着他们两个看。
“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我是你爸爸。”高正清理直气壮。
“我是你男友。”李鼎鹤也不让步。
两人说得振振有词,各执立场。喜儿决定给他们迎头一击,她笑里藏刀的说:“你
们两个我好像都还未承认喔!”
闻言,两个外表出众、器宇非凡的男人不由得垂下头来,像泄了气的皮球,欲振乏
力。
喜儿噗哧笑出声,娇嗔的喊着:“我说笑的,你们还当真啊?!”
两个大男人马上恢复精神,开心的相视微笑。
她还是夹菜给两个大男人,不过要他们暂停争吵,安静的吃饭。他们欣然从命。
???
喜儿由高正清送回高家门口,下车后高正清坚持要陪女儿走回后门的佣人屋。
“喜儿,明天我叫司机送你,我们一同上班好不好?”高正清亟欲弥补二十几年来
的亲情,巴不得分秒把喜儿留在身边,好好的疼惜宠爱他真正的女儿。
她低头望着踩在脚底下的草坪,“不用了,高先生。我们每天不都会在公司见面?
而且我已经习惯骑车上下班,假如你真的执意要用车子送我,恐怕会把我宠坏。”
斑正清嘘寒问暖的举动让她很感动,认回这个父亲,多出一个疼爱她的人,对她来
说已经幸福至极,她不要求更多,保持现状即可。
斑正清露出责怪的眼神,“父亲宠坏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怪只怪他太粗心大意,
没有早一步看穿胡月娥的阴谋诡计。
“高先生,别这样。”喜儿有些畏怯的望着她家的门口,深怕不小心被母亲听见。
斑正清顿时默不作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女儿的心向着仇人,那个拨弄他们父女命运的人,竟然比他这个亲生父亲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