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夜向来不多话,而吴莎琳也是安静那一类的族群,再加上警局裏盘问也够她累的,以及突来冒出的鬼夜让地心生疑惑,梅之靖又无法解释,只有沉默。
倏地,她幽幽低吟:“你能够让人信任吗?”却不是我该相信你吗?
“你怀疑我?”
“如果我怀疑你,我不会与你坐在同辆车裏。”她飘忽的视线定睛的移到他脸上。
他释然—笑,“放心,相信我、信赖我,我是真心想保护你。”一直到永远。
他在心裏补上一句。
地嫣然的弯起唇角,“你赢了。”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就已经沦陷,因此,就算他接近地是别有目的,她也无法自拔,地宁愿相信他是善意、真诚的,因为他温柔的微笑给她力量。也许这就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愈来愈坚强的缘故吧!
“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了呢!”梅之靖僵直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吴莎琳只手撑著下颚,迷蒙的眼神注视窗外,沉吟低喃:“曾经有个童话故事,好久以前有位小王子流落民间,某天来了个自称是皇帝派来的使者,指称他是小堡子,要带他人王宫。如果他相信使者的话跟了去,他就可以享有荣华富贵;反之,他就活在贫穷困苦中。
“因为相信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不管相信与否,重要的是选择自己的未来,而我——”她转过头与他四目相接,“我选择了你。”细水柔情如丝网般包围著他们,没有谈情,也无说爱,简简单单几个字让一切尽在不语中。
他的心怦怦然,“我很高兴,真的!”她总算接受他了,这近两个月的辛劳没有白费。
第七章
自从毕业后,紧接著就是联考,原奉有保送机会的吴莎琳却放弃了这机会,因为她相信自己,而且她也不再是孤单一个人,只因有个守护的人在身旁,另外她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日子在忙碌中度过,她大部分的时候都赋闲在家,一边啃苹果一边K书。
很不幸的就算她躲在家襄也不得安宁,电铃声响起。
“谁呀?”她很不耐烦的起身去开门。
“只有你一个人?”陈云美闯了进来。“那位黑道的小混混呢?就是那个梅之靖,没想到外表人模人样,骨子裏却是不乾不净。”
“总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好太多了。”要駡人,她也不是弱者。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云美脸色一青一白。
“依你认为?”她皮笑肉不笑。
“你是在指桑駡槐!”
“这是你自己说的。”吴莎琳转身回到沙发,装作没看到这号人物,“还有小店供不起你这位高贵的菩萨,如果没事,请便。”
“你以为赶我走,我就会善罢千休了吗?告诉你,我会找到证据判你死刑。”陈云美气冲如牛,转过身走到玄关时霍地回头,“还有警察已经往这边来了,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恶徒就快死到临头了?哈……”她大笑的扬长而去。
吴莎琳从容的关卜门,她早就有预感他不是普通人,不过,她相信他绝不会伤害她。
正准备回到沙发,烦人的门铃又响起,她万般无奈的去开门,没想到搬了新家,更加的不得安宁。
“是刘警官,进来吧!”
“你应该知道我们搜查工作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刘铭伟眯著猎犬般锐利的眼,“你那位同居人梅之靖是天地门的人是不是?”
“这应该去问他。”原来他是帮派分子。
“你该不会是请他找人去杀伤杰西?陈先生的吧?”黑道要找帮手是容易的事,“而你帮他的身分做掩护,是不?”
这警察若不是有妄想症,就是自以为是福尔摩斯再世。她无奈的吁了口气,“警官,我和他认识不过才两个多月。”却熟稔得像交往了一辈子的老朋友。
“也许你早就计画谋夺陈家财产。”
她翻了翻白眼,懒得辩解,跟这种自恃经验丰富老道而惯以直觉办案的老头子说话,她实在觉得有种沟通不良的无力感。
刘铭伟以为说中她心事正得意洋洋,立刻单刀驱人,“听说你把房子卖了,还有刚获得的一千万遗产也不翼而飞,可有这种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何必问我?”
“我是问那些钱的流向。”刘铭伟目露凶光的逼近。
而她不为所动的两手一摊,“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我不是说自己去查吗?”
“哼!我会查到,迟早会揭穿你的狐狸尾巴。”
吴莎琳则面无表情,她知道会陷害她的人不外乎是吴、陈两家,若杰西?陈—死,她一入狱,谁获利最大呢?还有为什么不乾脆杀了她,而挑止杰西?陈?吴家那一方的亲戚巴不得杰西?陈死掉,全部遗产归她之后再来攀亲,甚至挟恩胁利,这是可以预料的;至於陈家,怎么可能牺牲杰西?陈,最起码要等陈云美和他成亲,还有那些杀手人物也是有可能。
那么究竟是何人欲谋算陈家未来继承人?或许她该找机会去探望那位半洋人。
联考前夕,吴莎琳特地抽空来到了医院,查出杰西?陈的房号,等待会客的人都离开的午休时间,她溜进个人病房。
床榻上是个具有外国人壮硕体格的男子,粗犷的脸形及深刻的五官也似外国人,大概是在国外待久了,连长相都流露洋人风味。
“你……”察觉有人人侵的脚步声,杰西?陈猛然坐起,打量束著马尾的陌生女子,配上一身简单的T恤及牛仔裤,感觉乾净清爽,就像邻家女孩。
“我叫吴莎琳,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杰西?陈淡淡瞟了她一眼,又躺下去了,“你来做什么?”
“放心,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吴莎琳感受到他的冷淡,自嘲的笑了笑,“我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什么都不会说,你走吧!”他侧过头,似乎不太想见到她。看来她还真是个万人厌,连不常回国的他也视她为牛鬼蛇神。
“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吴莎琳双手擦腰,不想害无辜的梅之靖牵连这遗产纠纷中,更不愿拖累他,她自己要平反污蠛的罪名。
“拜托你走吧!你想要遗产全都给你。”他痛苦的捂著脸,颤抖的双手似乎流露恐惧。
“我不要遗产,我要你告诉我事实真相。”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咆哮引来医护人员。
“到底发生……”医护人员闯了进来,看到房内冒出个女孩,直觉的说:“小姐,会客时间已经过了,麻烦你出去,别打扰病人休息。”
吴莎琳只好离开,走到门口时回眸,“我不会放弃的。”这是之靖教她的,让她重拾希望、不再恨人,重新面对人生,所以,这次换她来保护他。
吴莎琳走出了充满药水味的医院,站在大门前深呼吸,她还是不太喜欢医院给人的感觉,冰冷的白墙、死气沉沉的人群,为牟利而罔顾病人的医护人员,还有钱与权、生与死,世界上最丑陋的事都可在医院窥见一斑,当然也有温情,但那却是少之又少。
她边想边走在路旁,耳际骤来一阵加足马力的轮胎急驶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砰”一声划破天际。
“小心!”
不知道是她命大还是运气特别好,一辆摩托车正好替她挡灾,而支离破碎的尸体正躺在地面前,撞飞的碎片直射向她,划过她的肌肤,而她浑然不觉得痛。
呆愣愣的看到一些路人也受到池鱼之殃,而车广逃逸远扬。不知道是谁大喊示警,不过,还好没有人死伤,顶多被碎片划伤而巳,真是不幸中的大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