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少来烦她!”梅之靖揽著她纤瘦的肩,瞪视他们,原本清澄明亮的黑瞳此刻变得冷硬深沉,放射慑人的魄力。
吴莎琳凝视他高贵俊美的侧廓覆上森然冷肃的气息,还真像地狱来的复仇之神,美丽的阿修罗。
两个男子虽知道天地门的合帝却没见过,所以并不知道眼前平凡的男子竟是活在黑暗中的帝王,外表看似无害,可是在他骇人的气势下,他们竟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们相梘一眼后决定暂时先撤退,“我们还会再来的。”说完就像旋风似的离开。
“我不会向你道谢。”吴莎琳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也没说要你道谢。”他依旧比肩相随,至於那辆为符合他穷苦大学生形象的老旧二手车,就算放在那一辈子也不会被偷,顶多是收破烂的会对它有兴趣。
就这样他们二刚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直到刺耳的煞车声突然响起。
“吴莎琳小姐吗?”车上步出一个头半秃的中年男子,他示意车子驶离免得妨碍交通,然街才走到她面前,亮出证件,“我是国际刑事警察局调查科组长刘铭伟。你认识杰西?陈吧?就是陈忠仁先生的义子。”
“怎样?”吴莎琳依然是面无表情,心裏好笑的想: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黑道杀手、警察全找上她了,也许她应该看黄历,去算算命。
“他昨天收到一封恐吓信,威胁他不准回国。”
“跟我有什么关系?”
“监识科从信上采集到指纹是你的。”
“所以你们就怀疑我?”吴莎琳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斜睨刘铭伟。
“事实上,是陈忠仁的弟弟陈朝仁报的案子。”刘铭伟看她毫不在乎的冷淡表情也怔了一下。
一般人碰上警察找上门通常会紧张,要不先撇清关系或自我辩解一番,而她只是静静的望著,沉稳内敛得让人猜不透心思,若非她所为,她如此冷静也许是真的无辜,否则就是她心机深沉的可怕。
“那需要我跟你去警察局做笔录吗?”她一副坦然无畏的迎视刘铭伟锐利的目光。
“她是无辜的!”梅之靖挺身而出,他实在看不惯那警察怀疑的打量她。
“你是谁?”语气是很不客气的,谁教这家伙打扰了他的办案。
“梅之靖,她的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我的房客。”吴莎琳没有感情的口吻著实让他局促难堪。
“噢!那你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吗?”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她。”他眼中坚决的光芒令她的心为之一动。
她开始想是不是对他太严苛了,也许他是过分介入她的私生活,但他并没有伤害她。
“是吗?”刘铭伟半眯著眼,或许这个男的也该调查一下。“既然如此,有什么发现或你们知道什么,别忘了通知警方。”言下之意知情不报也是有罪的。
“我相信莎琳,或许她不相信别人,也不轻易原谅别人,但绝不会为了自己私利而去伤害别人。”她只会伤害自己,这一点让他心疼不已。
“我明白了,后会有期。”刘铭伟摇摇手,朝路旁不知何时回返停放的车子走去。
吴莎琳看也不看那位大牌警察一眼,反将视线停留在有著阳光笑容的他身上,她踌躇了半晌,艰难的吐出一句,“谢谢!”
他愣了一下,胸臆满是喜悦,遂情不自禁的环住她雪白的肩颈,她终於正视了他的存在。
“喂!喂!节制一点,大庭广众之下,你想丢人现眼也别拖我下水。”
梅之靖四处张望,看著路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他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瞧他那副傻气,真不敢相信和警察交谈的那一番大道理是出自他口中,虽然他总是嘻皮笑脸、漫不经心,但他今天的表现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也许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也不坏。吴莎琳冰封的心扉照进了和煦的冬阳,那是他灿烂的微笑。
“走吧!回家了。”
难得的星期假日,而他却得搬家,不过幸运的是有她陪伴。
“那么好的房子你为什么要卖掉?”他一边打包行李一边忍不住问。
“这是陈家的产业。”吴莎琳冷漠的瞳眸掠过一抹不舍,快得难以察觉。
梅之靖眼尖的注意到了,“可是这是你阿姨留给你纪念啊!”若卖掉它的话,她以后要住哪?台北可是寸土寸金。
“你怎么会知道?”她心中凝聚的迷雾愈来愈多,他到底是谁?
“呃……你说过。”他挤出僵硬的笑。该死!好不容易关系有了进展,却说溜了嘴。
“哦?”她不记得提过这屋子主人和她之间的事,除了公布遗嘱的那一天,她情绪失控了。
“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赶紧转开话题。
“我已经找到房子了。”以后她要自食其力,半工半读,她绝不要动用陈家一分一毫。
“啊!那我们以后要想再见就很难了。”他惋惜的说。
“还是有机会,又不是搬到南极。”吴莎琳翻翻眼,这个大男人有时老成得像大人,有时顽皮得像大男孩,此刻可怜兮兮的活像要被人遗弃的小狈,让她想对他生气都无从发火。“别一副愁眉苦脸,有缘的话还是可以做邻居。”浑然未觉他眸底闪过的一抹狡猞。
“真的吗?”
“什么真的?”吴莎琳继续打包。
“如果我们成为邻居,你不会排斥我?”
“不会!”怎么可能嘛!
但当替他搬货的货运公司搬到那个地址时,她笑不出来了。
在一栋七层楼电梯公寓,两房两厅双街,月租八千,而她的室友竟然是……她恨恨的瞪视他。
“我也没想到耶!”梅之靖笑得好无辜,与她并肩站在这栋老旧的中古公寓前,心中则笑得肠子快打结。
“魁,多谢你帮忙。”梅之靖春风满面的回到天地门总部。
“哪裏,货运公司电脑档案一查很快就知道。”文魁泡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他,“至於先前的那位前任房客呢?”
“我给了他一笔押金叫他重新找厝,那家伙也乐得很,他本来就想搬离那古董屋,找一间又大又豪华的大厦,奈何租约未到期不能搬,搬了就赔了押金,而我的出现正好解决他的难题,还顺带给他一笔搬迁费。我很聪明吧!”梅之靖唇畔漾著喜悦。这一次她虽然很生气,还板起一张臭脸,但他很开心,这表示他在她内心渐渐有一定分量了。
他的模样看在文魁眼底是摇头大叹,天下间怎么会有那么无可救药的自恋狂,脸皮厚得恐怕连子弹都打不穿。
“还有那个尼克斯先生,他到底想干什么?”话锋一转。
“你是问他对幽皇呢?还是对你的小红帽?”
“小幽她我不担心,若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怎能成为天地门中的幽皇?”
文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走到电脑桌前,取出一份资料递给他,“黑手党那你不用担心了,眼前还有更麻烦的问题,这是刚从警署得到的最新消息,目前新闻还封锁著。”
梅之靖打开资料夹,赫然一惊的站起,“杰西?陈在机场外被刺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是你和小红帽打情駡俏打得火热的时候。”文魁语含暧昧。从来没看过一个白痴被人駡了还笑得那么开心,人家摆脸色他还黏上去,真让人不敢相信他这个厚脸皮的无赖是天地门的合帝。
闻言,梅之靖眯起厉眼透著危险,“你派人跟监我?”
“是保护。”文魁正色的注视他,口气严肃,“帝,你可知道你被人跟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