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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接近女真的国都──渤海城,就看到城门大门,一队禁卫队狂奔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伊利崎停下马注视前方┅┅女真城和西域诸国一样,夜晚有宵禁,若非发生特别重大的事,不可能在夜晚开城门,更不可能带兵出来。
领队的人疯狂地扬着马鞭,速度快得惊人,似乎恨不得尽快向前飞驰般,黑色的斗蓬在夜风中飘扬成一圆弧形,这种霸气而果决的骑马方式┅┅伊利崎心中一动,眯起眼晴看清那人的脸┅┅果然!是旭烈毅!
他立刻驱马迎上去,并高呼:“旭烈毅!”
心系羽黛安危,急得要发狂的旭烈毅见有人向自己奔来,诧异道:“伊利?是你!”
“你半夜骑马出城,发生了什么事?”伊利崎问。“现在没时间解释,回来我再告诉你。”旭烈毅速度未减地向前奔去;但当他看见偎在伊利崎怀中的女孩时,他猛然勒住马,瞪大双眸,“她是谁?”
“她?”伊利崎低头看怀中的女孩,“我也不知道,她在鄂女敕河河边昏倒了,我把她救回来┅┅”他的话还没说完,旭烈毅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地由伊利崎怀中夺走羽黛。
“毅?”旭烈毅不理会伊利崎的错愕,紧紧地抱住羽黛,“我终於找到你了!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若非亲眼目睹,伊利崎绝不相信那高高在上,有严重的大男人主义的旭烈毅会对一个女孩这么视若珍宝。
“毅,她是谁?”旭烈毅一心只想快点带羽黛回宫,匆匆丢下一句,“我的太子妃,也是未来的皇后。”便掉转马头,又以惊人的速度奔入皇城。
伊利崎却如着了魔般怔在原地。
她┅┅竟是毅的太子妃?毅的妻子?生平第一次真正对女人动心;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能给他这么大的震撼与冲击,即使在昏迷中,她冰洁的神韵及典雅空灵的性灵之美,仍深深窜入他心底┅┅想得到她,永远拥有她的是那么强烈┅┅只是,她竟已是别人的妻子;而且┅┅还是自己生死之交的妻子。
这场仗,看来┅┅尚未开战他就已注定了败北的命运┅┅真的毫无机会了吗?伊利崎苦涩地,神情复杂地慢慢驱马进入女真皇城。
第六章
飞霜阁内。
“为什么要私自骑马出宫?”羽黛垂下眼睫,避开那道满含怒气且炽热逼人的视线┅┅
他进来已经很久了,却一语不发,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婢女服侍她吃药、喝粥┅┅未曾开口的他却如一道危险强烈的气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每次他用那复杂深沉,若有所思的眸光注视她时,羽黛便会心慌意乱,全身不自在┅┅向来的冷静自若也荡然无存了。
羽黛不想理他,迳自坐在窗前,掀开古筝的琴盖。
一双霸道的手已捉住她,“回答我的问题!”他整个人逼向她,眸底的怒火像要喷出来。
羽黛倔强地瞪着他,“你想听到什么答案?那是我的自由!”
“别激怒我。”他更加扣紧她的手,咬着牙道,该死,如果她不是这么纤弱,他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独自在雪夜骑马出城,是多么危险的事?”
“你关心吗?”羽黛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那天晚上忙得很呀,有时间注意我吗?”
“你是因为我那天晚上没过去看你而生气?”旭烈毅不解地问:“你明知我忙着招待东胡族的客人┅┅”
“对呀!你好忙喔!”羽黛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佳人在抱,忙得乐不思蜀。”话一出口,她就懊悔地想咬掉自己舌头,该死!怎么会迸出这么酸溜溜的话?刹那之间,旭烈毅脸上的怒气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饶富兴味与焕发神采。他笑意盎然地一手抱在胸前,另一手优闲地搓着下巴新生的胡碴,黑眸坏坏地,意味深长地直直瞅着羽黛,把已粉脸低垂的她,瞅得更加双颊通红。
饱含促狭的笑声由他唇边逸出,他一手搂住羽黛的腰,“你在吃醋?嗯?”另一只手已强迫性地托起她的下巴。
“我才没有!你自作多情。”羽黛涨红了脸,仍倔强地不肯看他。
“没有吗?”他的眼神更坏了,抚弄她的发丝,“既然没人吃醋,那么腊月天,我怎么闻道一股好浓的酸味呢?”
“旭、烈、毅!”羽黛睁大眼睛瞪他,“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爱怎么左拥右抱、爱和袅雅公主怎么样,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喔!醋味更浓了。
旭烈毅笑得更加飞扬灿烂,摩挲她的脸蛋,“真的生气了?袅雅公主只是客人,基於两国情谊,我不得不招待她。”
““招待”她“招待”到你怀呀?”羽黛更愤怒地想推开他,“心!不要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来抱我!”奈何旭烈毅的双手就像铁臂一般,哪容她挣月兑?既然甩不开他的怀抱,羽黛索性把一股气全化在拳头上──用力地捶、死命地捶、使出吃你力气地捶他。
“痛死了,你想谋杀亲夫吗?”旭烈毅大笑地躲开她的拳头,捉住她愤怒的小手道:“好了,让你毒打一顿,气消了吧?”
羽黛仍不依地偏过头,“别碰我!┅┅我明明看见袅雅公主又是频抛媚眼,又是大跳艳舞┅┅到最后,整个人还贴向你,你也不推开她┅┅”
“羽儿,”旭烈毅一脸无辜道:“她毕竟是别国的公主,而且克里国王也在场。再怎么说┅┅我都该留点面子给她吧?”羽黛斜睨他一眼,“是呀!你就乐得顺水推舟?软玉温香抱满怀了?”旭烈毅笑吟吟地看着她吃醋的样子,这是第一次┅┅他可以确定自己在她心中占有相当程度的分量。
捧起她的脸,他熠熠生辉的黑眸直望入她眼底,温柔而低沉道:“别生气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飘饮;天下美女再多,我所认定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压下灼热的唇,他给她一个缠绵深情的热吻,这个吻除了他惯有的狂野专制外,还揉合了更多的怜惜悸动,令人心醉的甜蜜柔情┅┅他的吻令她意乱情迷;他炽热的瞳眸更令她心神荡漾,所有的怒气瞬间化为缕缕柔情;她低叹一声,在弃械投降前,紧捉住最后一丝理智道:“我不喜欢你再接近其他的女人┅┅”
“我保证!”他着火般的双唇吸吮她的唇瓣,含糊不清道:“以后有宴请女宾的场合,我一定带你出席┅┅”另一个更火热强烈且令人晕眩的吻也毫不停留地向她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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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初霁,皑皑雪地,有几株傲然独立的寒梅正吐露芬芳。
大清旱,旭烈毅带着羽黛骑马至郊外绕一圈后,便入皇宫处理政事。羽黛身体弱,吃过午饭后便又小睡片刻。在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一缕悠扬的萧声,由远处传来┅┅
萧声时而悠扬清越、时而洒月兑奔放,片刻又转为婉转缠绵┅┅如行云流水般,令人意随萧音飞扬┅┅而一首首羽黛最喜欢的曲子,也娓娓地传过来,由《高山流水》、《听泉引》、《列子御风》、《沧海龙吟》┅┅至《梅花三弄》┅┅吹萧者将情感全融入乐音中,乐音雄浑豪放且清场婉转┅┅技巧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每个音符皆那么扣人心弦,直捣入闻者最深处的情绪┅┅羽黛由睡梦中惊醒,不是作梦!
真的有萧声,她最锺爱的江南丝竹声┅┅萧音似乎来自观雪楼外的寒梅林,羽黛拢拢秀发,被上外袍便循声找来┅┅只见古梅下,一头扎土耳其蓝头巾,体形高大修长的男子,正背对着她,在树下吹萧,他吹的正是一曲《潇湘水云》,浑厚的内力将这曲子吹得气势磅礴,如云飞水涌般畅快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