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双跟著他走进电梯,她好奇地问:“那你后来都没再去吃消夜啊?”
“消夜?我吃啦!喝了两口豆浆就被赶出来了,只好一直喝咖啡和抽烟『忘饥』。”杨少怀一脸无辜地说。
“我又没有赶你,我只是——”语双的话倏地停下来,“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黑?”她惊恐地叫道。
“停电了,不要怕!”杨少怀模索著按紧急求助钤。“老天!这栋大楼连个管理员都没有,到底有谁会听到?”
“我们会怎么样?怎么办呢?”语双无法克制地尖叫,她一向就怕坐电梯,对黑暗又有莫名的恐惧感。
“语双,别怕!不要怕!”杨少怀紧紧地搂住她。“不会有事的!你定下心来别慌,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有谁会来救我们?整栋大楼部没人了,会有谁来救我们?”语双慌乱地拉著他,“杨少怀,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语双!语双!你不能慌!”杨少怀紧紧箝住她的肩。“保持冷静,我们只能保持冷静,等待别人的救助。”
“……”语双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哭泣。
她又想起十岁那年的寒假,妈妈回台南探望冷湘阿姨的那天下午,爸爸下班回来后,要带她们两姊妹到台东林场住一晚。语翎却把她骗到阁楼上锁起来。小语翎那时才五岁,却已经懂得嫉妒爸妈对语双的偏心了!她骗爸爸说妈妈也带语双回台南了,杜嵩逸不疑有他,冷蔷的确比较喜欢带著语双,於是他就这样带著语翎走了,把语双独自锁在偌人的屋子裏,语双绝望地自小天窗看到爸爸牵著语翎一步步地走远,任凭她喊破了喉咙爸爸也听不到!
在这之前语双从来没有独处过,何况是在又冷又黑的小绑楼。十岁的小语双蜷曲在角落,阁楼裏堆满了东西,湿气太重,使它发出—股潮湿的霉味。她慢慢地往墙角退,瞪大眼睛看著黑暗中的小老鼠跑来跑去,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忽然,她听到背后有一个尖锐的“吱吱”声,她跳开一看,原来她竞坐在一只好大的黑老鼠上面!
“啊!”语双疯抂地尖叫,这时电话钤响了——妈妈!一定是妈妈打电话回来!“妈!妈!”语双冲到门边不住地捶著门。『妈!妈!』大锁锁得紧紧的,电话一声又一声地回荡在空屋内,终於,电话声停了,冷蔷一定以为杜嵩逸带著两姊妹去台东了。
“妈……I语只绝望地哭倒在门边,这时又有一阵不知打哪传来的怪声惊吓到她;一整个晚上,语双就这样瞪大眼睛咬住唇,紧紧地缩在门边……
“语,语双,你不要哭!语双!不要再咬嘴唇,你会咬破的!”杨少怀掹烈地摇她,情急之下,把自己的手指硬塞人她口中让她咬,深刻的疼痛不禁让他紧锁著眉,闭紧了嘴巴。
语双怱然用力推开他的手,惊惶地瞪著他,又把自己蜷缩起来继续痛哭。
“语双……”杨少怀心下一阵抽痛,一把搂过她,原来只是想抱抱她的,不知怎么的,嘴唇竞不听话的一路往下滑,滑过她光滑的脸颊,来到她柔女敕的唇角,他紧紧地攫住她的唇,疯狂地吻著她,像要把生命之气输送到她体内。他的吻是那么坚定而缠绵,泪痕犹在的语双先是一怔,像是个呆掉的女圭女圭,他的吻呵暖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吻:她的烈回应使得他更加血脉偾张,杨少怀吻得更急更烈,恨不得把她一口吞掉似的。
语双掹地回神,发现自己竟瘫在杨少怀怀裏。她用力推开他,想也没多想的就给他清脆的一巴掌。
“你……你卑鄙无耻下流!杨少怀,你趁人之危!”
“杜语双小姐,”杨少怀冒火地抚著灼痛的脸颊。“请你搞清楚,是你自己赖在我身上,勾著我的脖子吻个不停的,这件事是你情我愿啊!你刚才不是也很『陶醉』吗?”
“你……你猪八戒!你去死啦!”语双气愤地跺脚。“你太过分了,竟然……”
“告诉我,”杨少怀扳过她的肩,眼神直勾勾地瞅著她·“这是你的初吻,对个对?”
语双涨红了脸,别过头不理他,丢脸!活到二十三岁“这把年纪”才有初吻,而且她也不是要给他的啊!
“我好高兴,”杨少怀紧拥她入怀,“好高兴我竟是第一个吻你的人,语双。”他托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追求?我真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四目交接时,语双险些被他眼底的万丈柔情及赤诚所打动了。“对不起……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幸运的家伙!”他咬咬牙。“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那家伙公平竞争。”
“为什么?你不需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心裏很清楚,”他拧住她的下巴,不容她退却、畏缩。“只要你未嫁给任何人的一天,我绝对不会放弃追求你。”
黑暗中,他的眼神窜出两道令人窒息的烈火!
“杨先生?!你整晚部被困在这裏啊?”早来的清洁工打开电梯后才发现他俩。
“快让开,这位小姐的身体很虚弱,要立刻让她休息。”疲倦不堪的杨少怀紧紧抱住语双,突来的惊吓让她低血压的毛病又犯了。
一些早来的员工七嘴八舌地观看著,男职员则帮忙抱出语双。任萍也在人群中,她脸色一片吓人的惨白,因在电梯打开的刹那,她亲眼目睹那互相依偎的两人。
“喂!你有没有看到早上『英雄救美』的那一幂?我们杨总,可是紧紧的抱著那杜语双啊!”洗手间裏两个女职员兴高采烈的谈天。
“我看杨总八成对她有意思了,我早就看出来他看杜小姐的眼神不一样!”
“听说是昨天晚上杨总陪她加班完后停电的。嘿!到底加到几点会加得连电都停了?”总机小姐—阵嬉笑。
“笨哪,这样才有机会大献殷勤嘛!我看啊,我们的杨总这次可是来真的了!”
一扇门“砰”地打开,任萍脸色铁青地走出来,她冷冷地扫了那两人一眼,洗完手后又冷冷地走出去。
两个人面面相腼,总机小姐压低声音说:“吓死人,你看她那晚娘脸孔,好像全世界的人部欠她几百万似的!神气什么!”
“我早就看不惯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了。她以为她是谁?老板娘啊?没指望啦!”
“老板娘?死心吧!”
任萍铁青著脸回到办公室,她阴森森的眼光像发飙般扫到杜语双的座位。
杜语双,你等著瞧!任何人都休想从我的手中抢走杨少怀!
***
“对不起,要麻烦你来照顾她了,我送她回来后才发现她家没人在,所以只好打电话请你帮忙了。”
“没关系,冤家路窄嘛!”沛琳开玩笑地说,“想不到语双的上司竟然是你!真有趣。放心吧,语双交给我照顾,你不用担心!我看你也快回去休息吧,看你一脸很疲倦的样子。”
“是啊,杨总,我送你回去休息休息吧。”翟叔关怀地说,
杨少怀不放心地又看了语双一眼。“那……如果有任何需要,或语双有什么不舒服,打电话给我,我立刻赶来。”他掏出名片递给沛琳。
“好——行啦!行啦!”沛琳有趣地看著他。“你们公司还缺不缺文员或打杂的啊?没见过这么『体贴』又这么『殷勤』的老板呢!”她特别强调“体贴”,“殷勤”这两个词。
沙发上的语双微睁开眼。“你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