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那爸爸,就等你来玩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纵然是父子,对於这种“家务事”也不便过问太多的、
杨维樵挂上电话,视线又回到书桌上那泛黄的黑白照片———杏花疏影下,冷蔷正对著他绽开一朵极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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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室内设计公司
绘图的马小姐带著设计图去找杜语双。
“杜小姐,”她为难地开口,“你这份设计图画得是很好,可是……实际面积只有三百多尺的地方,你画成这样、我没有办法给制……”
“三百多尺?”语双惊讶地停下笔。“可是任萍告诉找有六百多尺啊!”
“不会吧?业主来洽谈时我也在场,我记得他明明对任小姐说三百多尺的!对了,任小姐去现场勘察时没有带你一起去吗?”马小姐奇怪地问。
“……”语双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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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萍摊开一卷设计图,“这是她被退下来的作品,已经来了两个礼拜了,真不知道她怎么会画出这种成绩出来?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下她?”
杨少怀仔细地审视图稿,然后定定地看著任萍。“任萍,我听说你根本没有带杜语双出去实习是下是?
“这不是我的问题,』任萍神色未变地说,“是她自己求知精神不够,不要求进步,怨得了谁?”
“好吧!”杨少怀大手一摊。“既然杜语双这么难带,那从明天开始由我带著她跑现场。”
“那怎么可以?公司有新进的设计师来,一向都是我负责训练的,凭什么杜语双就比别人特别?”
“你不是说她特别难训练吗?”杨少怀有些不胜其烦地说,“那就跟著我跑工地总没问题了吧!”
任萍不满意地咬住嘴唇,她真懊悔自己说错话,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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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怀处理完最后一份卷宗已是晚上十点半了,他伸个大懒腰:心想,肚子饿极了,该好好去大吃一顿。他正关上灯想离开时,赫然瞥见隔壁的房间还有灯光。
他走出办公室一看,发现杜语双正埋首在设计桌上。“你怎么还在这裏?”
“总经理?”语双也很惊讶。“赶图啊!明天早上就要交的。”
“是叶老板的CASE?”杨少怀走近一看,“这不是任萍要你负责的吗?”
“嗯……我的图出了点问题,我正尽快的修改它。”语双没有说出任萍虚报面积,以及今大中午才通知她明天一大早要交的事。
“不用画了。”杨少怀拿起图,“你这张图明天早上一定会被退的,任萍没告诉你业主说这两面工墙要打掉,还有这卫生间的座向要修改吗?”
语双愣住了。为什么?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杨少怀了然於胸,他叹口气,“我真不明白任萍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做对公司又有什么好处?”
“我立刻改!”语双抢回图纸。“我就不相信我画不出来。明天早上我一定要交出一张最完美、最漂亮的设计图。”
杨少怀默默地看著她,又默默地栘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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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语双面前多了两只纸袋,杨少怀一边拿出热腾腾的豆浆和叉烧包,蒸饺……一边说道:“吃消夜吧!我知道你晚餐一定没吃。”
语双随便抓了个蒸饺往嘴裏塞,眼眼仍不离开图纸。
“别再看啦!”杨少怀一把抢过图纸。“吃东西的时候要专心,我可不希望我的员工一个个都得了胃溃疡,一张图部还没画出来,就英年早逝了。”
“喂!你很奇怪,『老板』!”语双特别加重“老板”这两个字。“你难道不希望你的手下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我画出好图来是尽自己的本分,也是替『布雷斯』争光,我要是没能交出成品,你不们我砸了『布雷斯』的招牌?”
““布雷斯”的招牌没这么好砸。”杨少怀一派老神在在的潇洒,“喂!你看看,这客厅与厨房、门厅三者之间的地板,何不以黑色花岗石当走道来做明显的区隔?还有,这扇窗子的角度可以再倾斜一点,把视野向外拉出去,而已又多了一个小空间,可以利用它狭长形的特色,来补足空间原本的不足。另外,在门厅的壁橱上增加落地镜以造成空间错觉,木板用和壁橱一样的浅色系樱花木,一气呵成,整体的感觉会更宽敞。”语双看他三两笔地画出一个史具体的空间,她一向讨厌别人乱改她的图,但这时却不得不佩服杨少怀的功力。
“真没想到——”她睨著眼看他,“杨总经理还真有两下子!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只是个骗吃骗喝,到处收保护费的黑社会大哥?”他兴味盎然地读著她的眼神,替她接下去。
“彼此彼此!你也把我形容得不甚高雅。”语双绽开一朵促狭的微笑。
“哈哈哈!一畅少怀爆出一串大笑·“你果然辣得很,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明天开始你跟著我跑现场,直接由我训练,不用冉跟著任萍了,”
“为什么?”语双挑挑眉。“公司有这个惯例吗?”
“这是是室内设计公司,不是考古研究社,怎么做效率最好就怎么做。如何?”他靠近她说:“你怕了吗?”
“怕什么?”语双屏住气息,眼前这魁梧身躯所散发的灼灼热力,弄得她心慌意乱,但她仍力持冷静道:“我是来做事的,只要学得到东西,跟著谁学部无所谓。”
他的热气呵到她脸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脸离她不过几寸。“如果我要追求你,你会接受吗?”
杜语双将身子往后仰,脸上挂著僵硬的笑容,藉以调整纷乱的思绪,“杨总经理,你一向都如此『调戏』新来的女职员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裏是室内设计公司而非介
绍所,你应该不是皮条客,而我也非『捞女』……”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他眼底的柔情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不是开玩笑的。“对不起!”她慌乱地低下头,“我还有工作要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安静一下。”
她懊悔的心及烫到耳根的脸,令她不敢抬起头来,以致没注意到杨少怀是何时离开的。等她再度看表时,吓了一大跳。哗!清晨两点了!杜语双满意地看看手上的作品——OK!零缺点!她有信心绝不再让任萍有机会挑出一点毛病来。她慎重地将图纸锁进抽屉后,收拾好准备要离开,此时的她累得几乎可以倒头就睡。
语双的眼光不经意地扫过桌面,那裏有杨少怀刚用过的纸杯,他走了吗?语双怔怔地拿起纸杯,也难怪!谁教自己对他那种态度。语双咬著下唇,无意识地将纸怀揉进废纸篓内。
她打开大门时吓了一大跳——杨少怀正立在窗边吞云吐雾。
“你……你怎么还在这裏?”
他打了一个大呵欠,眼中布满血丝,“为了表现我的绅士风度,即使你已经很讨厌我了,但我仍有义务保护我加班的女性员工安全地回到家中。”
“你一直在这裏等我?”语双掩不住语气的激动,她看见他的脚下满足即溶咖啡杯和烟。
“唔!应该是吧。”杨少怀慢吞吞地看著表,“如果我的手表没罢工的话,我应该是罚站了三个小时四十五分又三十六秒了。唯一的心得是,明天一定要叫人好好的来清洁办公室的窗子,由这种灰蒙蒙的窗子看出去,台北跟个鬼城没什么两样。”
语双傻傻地看著他,只觉得心底涨得满满的,
“喂!别那样看著我!”杨少怀粗声粗气道,把烟蒂一扔,“我只不过做了件男人都应该做的事。走吧!我送你回去!你的眼睛跟猫熊一样,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的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