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吗?”叶湄犹豫着。
“看吧!]日出子无奈地看了病床上的女儿一眼,“现在这些又有什么差别呢?”
叶湄翻开日记,不到五秒钟她已全部看完了,整本日记从头到尾只写两个字:唐衡。
她掩住口,眼泪簌簌而下,日出子摇头说:“这孩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还是上辈子欠阿衡的……从她十四岁开始,满脑子就只有她的唐衡哥哥,这一大堆日记……”日出子打开一个青柜,“是她这几年写的,全部都在写唐衡!唐衡如何的好、如何的优秀]叶小姐,”日出子拾起早巳湿润的眼,“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也知道我这样要求很自私,但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吧!我无法不自私,奈江是我唯一的骨肉啊!求求你,行行好,放了唐衡吧……”
叶湄手上的日记本掉落在地,她掩着耳含泪街出门——
她一个人徘徊在广大的院落里,唐衡似乎正在大厅和桐岛伯父在谈话,她毫无心绪地看著眼前精巧的日式庭园,脑中一片混乱。她坐在一张石凳上休息,却清楚的听见身后一扇纸门传来的谈话声。
“你也别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医生不是说依奈江目前的情况,她极有可能在近期醒来吗?”是幸子温柔的声音。
“醒来……醒来之后呢?”日出子哭泣的说:“我真怕以奈江那种个性,醒来后不晓得还会做出什么事,我这条老命不能再受惊吓了!幸子,我知道阿衡这孩子绝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但是从小看他长大的……为什么偏偏出现那个女孩?她失去唐衡,我相信地仍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但我们奈江没有唐衡,她……”
接着是一片压抑的哭声。
像有人拿极细的针,一寸寸插满叶湄脆弱的心,她仿佛受到极大的酷刑般,一行走,一牵动,都是椎心刺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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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他们整装回台。
幸子送他们出来,她温柔的眼神温暖了叶湄冰冻的心,唐衡紧紧的牵着她的手,踏着坚毅的步伐走出桐岛家。叶湄整个人都在发抖,手在唐衡掌心内抖得厉害,唐衡停下脚步,温柔地拭去她睫毛上的泪珠。
“别哭了,湄,]他坚定的说:“这条路或许崎岖难行,或许荆棘密布,但是会过去的!我们会平安走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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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湄穿著一袭红色的绉纱套装,短裙下是一双修长美腿,一跨入“曼陀罗”,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众人的视线随她坐下而落定,霜霜揶榆道:“真不简单哪!叶大美人出场就是不一样,我们可已久候多时了!]
“拜托,我已经很赶了吔!昨天又熬到两点多,早上一出门就碰到高架桥大塞车,桥下那个红绿灯又坏了,我傻傻的在桥上堵了快二十分钟,找个车位又找了半小时。”
“你干嘛那么拚啊?有事没事熬到一、两点?”丹羽不以为然道:“俪人游廊已经很成功了,我一大堆朋友就只爱上那里买衣服,你对得起你的老板了,也该歇一歇嘛!”
[这也是一种乐趣啊!”叶湄点了杯薄荷蛋蜜汁,“其实有时候工作也是一种享受!快说,今天急着找我出来做什么?”
霜霜故作神秘的一笑,和丹羽交换一个眼神:
“快说啊!我没多少耐心的。”叶湄催道。
霜霜轻启樱唇,“我要结婚了!”
“你——”叶湄诧异地惊叫:[你别告诉我你要和大头方结婚!”
“就是和方文宪!”霜霜气定神闲道,拿出一张喜帖,“喏!喜帖在这里,就在下个月,还有,你和丹羽都要当我的伴娘。”
“你……你真的答应大头方了?”叶眉难以置信地说:“你不是说要再多整顿他两年?”
“哼!我嫁过去后他还有得受呢!”霜霜眨眨眼,“看着吧!想学“御夫术”时就来找我何霜霜,保证无效退费!”
“大头方上辈子一定杀人放火的事做太多了!”丹羽做个不敢领教的表情,[这辈子才会这样被你吃得死死的。”
霜霜甜甜一笑,“好啦!少说废话,阿湄、丹羽,你们这就算答应罗!下午就去芝蔴试礼服,我帮你们都租了小礼服。”
“霜霜,你以后就是方太太了,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何小姐了,嫁过去后可别再任性了。”叶湄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放心!”霜霜笃定的说:“人家说『小姐皇帝命,出嫁是丫头命』,心态上我自会调整的。倒是你,阿湄,”她正色的说:“你和唐衡呢?你们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拖下去吗?将来呢?]
“对呀!阿湄,”丹羽也关心的说:“我听唐衡说他曾向你求过婚,你却坚决不答应,怎么回事?”
叶湄垂下视线,“我们很好……唐衡对我真的很好,只是……现在还不是谈婚事的时候……”
“又是为了那个日本女孩?”霜霜心急道:“湄,你别再傻了,婚姻是你和唐衡两个人的事,更何况唐衡对她又没任何承诺!]
[别说了!我知道你们是好意,”叶湄站起身说:“走吧!不是要去试礼服吗?现在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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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高高挽起的发髻下是一件露肩的象牙白丝缎小礼服,v形领上有一排小珍珠,显得十分高贵。她想起自己也曾经有件这样的小礼服,那是在日本即将和唐衡订婚时买的,回国后她将它刻意压在箱底不敢去碰它……她恍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己也会有穿礼服、披白纱的一天吗?
她知道唐衡会对自己负责,他不只一次说过只要她愿意,他们随时可以结婚。另外,唐衡也努力地在让奈江的母亲接受这个事实:他会一辈子像照顾妹妹般照顾奈江,但他的终身伴侣必定是叶湄。
想到结婚,叶湄又想起奈江那张比床单还惨白的睑,她实在无法……无法做出……
***
喜气洋洋的婚宴上,大门口摆着一幅经处理过的油画结婚照,穿著白纱礼服的霜霜小鸟依人地偎在新郎方文宪的怀里,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叶湄和丹羽忙进忙出的陪着新人敬酒、提霜霜的婚纱、帮霜霜换衣服、补妆;婚宴十分热闹,男方父母很爱面子,席开近百桌,一天折腾下来,把霜霜累得腰部直不起来。
席间,霜霜又换了件朱红色的礼服,叶湄细心的为地点上朱红色的唇膏,胸前戴着一大串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手腕上是六对金镯子,手上还有颗大瓒戒,浑身金光闪闪的。霜霜的婆婆也跟着忙进忙出,眉开眼笑的脸上洋溢著满足;新郎方文宪仍是一脸憨厚的傻笑,他这个忠厚老实的二愣子,终于以无比的耐心及诚意抱得美人归了!
趁着补妆的空档,霜霜凑近她说:“看到没?江凯也来了!”
“哦?]叶湄没回头,仍保持原来的姿势。
“他向你张望好几次了,待会儿过去打个招呼吧。”
她不置可否的收好粉底,自她到“俪人游廊”工作后,就没再和江凯见过面了,但于情于理,他们仍是朋友。
江凯看着她翩然走近。坦白说,今天当伴娘的叶湄光芒犹胜于新娘子霜霜,雪肤花貌的她,娇美得宛如一朵白莲。
[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她盈盈浅笑。
“还好!你气色看起来不错,”他由衷的说:“听我叔叔说,你帮他把“俪人游廊]经营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