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的头啦!”耿敬群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二话不说,将一个档案夾往
他身上丟,“干活去!”
又来了!雹皓耘认命的叹口气,老爸老是将他当成廉价勞工,日积月累的
压榨他的勞力。
但是他也不吃虧,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天皇老子都没有他大牌,他可以
“扬眉吐气”、“造反无罪”,再怎样嚣张、放肆,老爸都拿他没轍。
他挑挑英挺的眉,食指勾呀勾的。耿敬群也很识相,乖乖的让出他的宝座,
而他那个没大没小的儿子居然就真的大摇大摆、老实不客气的一坐了
下去。
这、这、这……世风日下,唉!如果不是习惯了,他可真要大叹自己对于
扮演的父亲角色的失败了。
雹皓耘大致瀏覽了一下档案夾中的內容,旋转椅一转,滑向寬大办公桌旁
安置电脑设备的桌前,聚精会神投入工作的此刻,年轻俊逸的容颜凸显出
不该属于二十来岁年纪的卓然刚毅,竟出色得教人惊叹。
雹氏企业是间規模宏大的企业团体,为防商业间諜的滲入,重大的企业资
料设密碼儲存是有绝对必要的,而这耿大总裁便将鬼主意打到自己的儿子
身上。耿皓耘是电脑方面的鬼才,老爸有事,当儿子的自然义不容辞罗!
当下他便爽快的允诺。几年下来,耿皓耘倒也没让他失望,凡是他设计
的程式,简捷中必有着绝对的縝密,繁琐中又有着条理不紊的規则可寻,
层层关卡的绝妙设计,除非设计者本人,否则不论对电脑再精通的人,
想窃读其中的资料,滲透率完全等于零。
对于这个天才儿子,耿敬群真的是没话说,也不能说他没志气、对儿子
低声下气,有什么办法呢?谁教他必须倚重耿皓耘的天才,只好任由他
嚣张,时事比人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修长十指如行云流水般在盘盘上穿梭滑动,耿敬群万般无聊的靠在桌前,
顺手拿过方才耿皓耘随手搁下的书本随意翻动一下,未料一封封令人眼
花撩乱的信箋如雪花般片片飞落。
雹敬群俯身拾起,看着封封写着他宝石儿子大名的娟秀字跡,他以司空
见惯的语调戏謔道:“我说,耿少爷,你到底是去读书,还是招蜂引蝶、
卖弄风情泡马子的啊?”
迅捷的十指顿了一下,“我说,耿老爷,此言差矣!”他转过头,“你哪
一只眼睛看到我泡马子了?都是马子来泡我!你以为我爱自找麻烦啊?”
“喲!好狂妄的口气!你不『搔首弄姿』,会引来一群狂蜂浪蝶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郁卒啊!”他明明记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女人就一
蚌个前仆后继的黏上来,他有什么办法呢?
瞧瞧,这是人话吗?
雹敬群失笑地连连摇头,“你喲!伤了不计其数的女人芳心,早晚会自食
恶果,当心报应哪!”
“这就不勞您老操心了,多谢金言。”摆明了当马耳东风,漫不经心。
“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天爷是公平的,别哪天被女人整惨了,
为女人心碎时,才哭着怪老爸没提醒你!”
“我会为女人愁眉不展、无计可施?”他的剑眉挑得老高,好似打娘胎
出来还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雹敬群又不满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太污辱人了吧?”
雹皓耘一脸“你咎由自取”的模样,谁教老爸要说这种没智商的蠢话。
“老爸,印象中──你似乎没这么蠢嘛!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神智不
清了?”
“刺激?!”老子翻脸了!“死小子,我要是真有什么刺激,也是你一
手导致的!”
又怪他?好无辜。
雹皓耘再一次停下手边的工作,“老爸,你栽贓!”
“到底谁是老子?!”耿敬群摆明了一脸:栽贓就栽贓,你能把我怎样
的态度。
雹皓耘好委屈,闷闷的埋首干活,免得老爸等一下又要说:早知道当年
生颗水煮蛋也比生你好,至少可以填饱肚子,不会有被活活气死之虞。
轻缓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耿皓耘随意一抬头,目光便定住了,再也移
不开。
“跑哪儿模鱼去了?刚才一直找不到你的人。”耿敬群接过可岑送上的
档案资料,口吻中并没有责问的意味,甚至是有些许的疼爱。
“噢,抱歉,方才用餐忘了时间。”可岑一脸歉然,之后才后知后觉的
发现另有人在场,而且──是他!
他究竟是什么身分?寻常员工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那台总裁专属电脑,更
别提大摇大摆的坐在总裁的椅子上,何況──他自己也说过他不是耿氏
的员工。
看出她的疑问,耿敬群含笑答道:“这是我那个比『水煮蛋』还不如的儿
子啦!”
“老爸!”耿皓耘哭笑不得地低叫。
“干你的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他什么时候变成“小孩”了?!在接触到她隐约闪着笑意的嘴角,他窘
得俊容微微发热。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可岑不失礼节地道。
在开门前,耿皓耘一时兴起,趣意盎然地调侃,“项小姐,下回和男朋友
情话绵绵,千万别又你儂我儂过了头,记得保持一点清醒,注意一下时
间喔!”
可岑一愕,瞬间小脸红透,“你……”。他则朝她促狹地眨眨眼。
“可岑,你有男朋友啦?我怎么都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常常接你上下班、
体帖又斯文的男人?”耿敬群大感意外,热切地问。
“我……不……”她羞得无地自容。
“哎呀,别不好意思啦!又没说不让你谈恋爱,只要那个男人别拐走了我
的得力助手就成了,先说好,要结婚,行!婚假我会很大方的多放你几天,
就是辞职免谈!”
“总裁,您说到哪儿去了……”娇容红若朝霞,她又羞又窘,闪身出门。
雹敬群脸上犹有未退的笑意,“别看她打扮得又保守又土气的,事实上她可
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呢!”
雹皓耘缓缓收回目光,难怪他始终觉得她面善,也许是以前曾匆匆一瞥,
但因她的裝扮原本就不惹人注目,所以他未曾多加留意吧!
“奇怪了,为什么会有女孩子不爱漂亮,刻意将自己打扮得平凡单调呢?”
他沉思着低问。
“大概是不想让人有她是花瓶的观感吧!你知道的,以貌取人的人多得是,
她掩饰自己的美貌,刻意塑造出精明干练的形象,对她在工作方面有极大的
助益。你千万别被眼前看到的假象骗了,其实啊!她年方二十五,正值妙龄
年华呢!”
哦?耿皓耘唇边的笑纹更深了,他思索着,眼中闪烁的光芒颇值得玩味。
雹敬群盯着他脸上那抹不寻常的神采,不禁诧异地挑起眉,“不会吧?我
说儿子,枉你被女人围繞了这么多年,该不会阴溝里翻船,好死不死的就
栽在一个大你五岁的女人手中吧?”
雹皓耘一愕,“当然不会,我说老爸,你在捕风捉影、胡扯些什么!”
老天!他还不晓得他老爸的想像力这么丰富呢!
“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很有趣而已!”他故作淡然的回答。
有趣?就是“有趣”才麻烦咧!
他的座右銘是──
失败为成功之母,好奇为发明之本,兴趣为──爱情之源!
“老爸也不是这么古板的人,只要小两口互相有意思,我倒是不怎样介意,
不过你可别忘了,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别到头来,在女人堆里味风唤
雨、如鱼得水的你,最后却悲惨的成了第三者,那一世英同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