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耿皓耘几乎要哭给他看了,再任老爸口无遮拦的说下去,他真
的会呕得去撞墙。
“说真的,你到底交不交女朋友?”
哇!老爸转换话题的速度,反应慢点的人还跟不上咧!
“我很老了吗?老到该有危机意识了?”耿皓耘反问。
“这与年纪无关,不交几个女朋友,人家会以为你没人要,这事攸关男人
的面子问题。”耿敬群一本正经的提出他的论调。
懊哭还是该笑呢?耿皓耘思考着。
“要女朋友干什么?有用处吗?”他也回以万分严肃的态度询问。
“是──呃──”干什么用的?耿敬群倒一时词窮了。
“那就是罗!”他一脸“这不就结了”的表情,“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
是一直没有确切的答案,也就是没有作用。既然如此,大费周章为自己找
蚌女朋友又何苦来哉?不过就是礙手礙脚、徒添麻烦嘛!”
好像有点道理……咦,不对!怎么不知不觉就被洗脑了?
“儿子,你也未免纯情得太过火了!本来我以为你的恋爱史会从幼稚园小班
就如火如荼的展开,没想到……你是和尚转世啊?这样多女人对你频频示好、
情衷暗送,你居然不曾交过半个女朋友?!说给鬼听,鬼都觉得匪夷所思,
你这么洁身自爱,到底是想为谁守身如玉啊?”
雹皓耘好无奈,这种话,每隔一段时间耿敬群就会不厌其烦的耳提面命一番。
“老爸,你放过我吧!”他哭丧着脸求饒。
“不行,你今天一定得从这堆信中抽一封出来文往看看。”不看到儿子的初
恋他怎么甘心?说什么也要改掉儿子不近的习惯。
雹皓耘啼笑皆非,很无奈地抬眼,“又不是抽獎活动。”
“就是抽獎活动!看这个月的幸运儿是谁。”有点魄力嘛!真是的,有这种
儿子真是耻辱。
雹皓耘差点由椅子上跌下来!他癱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别裝死,快点!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还要再抽一次。”
“老爸!”他想尖叫──上帝啊!这个人真的是我父亲吗?
“这很无聊。”他郑重声明。“恋爱是吃饱撑着的人在玩的消遣活动,我
不想,也没兴趣,反正等到了结婚年纪,找个顺眼的女人定下来不就得了。
安啦!我不会让我们耿家绝子绝孙的。”
“死小子,你说的这是什么混帐话,难不成你想学你堂哥那样一拍即合,
第一次见面就想娶人家这种乌龙事?”
“有什么不好?”耿皓耘不怕死的反问。“人家仲凌堂哥夫妻两还不是幸
埃得令人羨慕。”
“那是他狗屎运气好,你以为你有人家的运气啊?门儿都没有。”别说门
了,连地洞都没有咧!
“OK!”输入了最后一笔资料,他转头望向他亲爱的父亲,“儿子幸不辱
使命,呕心泣血、鞠躬尽瘁、任务已成,父王请笑納。”
雹皓耘的能耐他还会不清楚吗?他看也不看电脑,说:“少给我顾左右而言
了,你……”
“既然功成,孩儿也该身退了。”耿皓耘匆匆说道,立刻脚底抹油。
“喂!混蛋儿子,给我回来,你的情书──真的不抽吗?”
“哦,对了。”他折回头,只抓了书本便跑,远远丟下一句:“你自个儿留
着抽吧!如果你想納妾,我绝不会告懿狀,让我的母后大人知道──”
望着远去的挺拔身影,耿敬群又怜又爱、又无奈地摇头笑骂道:“死小子。”
第二章
迷惘
不曾识爱,未曾谈爱,
以后──
当莫名的悸动跃进心绪,
有一点点甜蜜,
有一点点疑惑,
还有一点点不知所以。
一手控制方向盘,另一手抵着车窗撑住额头,在留意路況之余,仍不忘
拨空为他的坎坷遭遇长吁短叹一番。他招谁惹谁了呀!居然被逼得有炉
上不得!雹皓耘从来都不知道,经济学这门炉如此热门抢手,旁听的学
生一日日以等比級数直线上升,到最后几乎是爆满,而且,放眼望去,
清一色全是女生,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们的目光不放在講台的授炉
講师身上,反而秋波频往台下听炉的他身上传……
这、这、这……她们是来找碴,还是来踢馆的?!简直是捣蛋嘛!不安
分听炉也就算了,但也不能情书、字条不间断的猛传,害得原本打算聚
精会神听炉的他也上不下去了!咱们台湾的垃圾量为什么会日益增加?!
那些斧下丧生的可怜树木真该将这笔帐算在他头上──望着成堆的纸张,
连他自己都有这种感触。
别说他哭笑不得了,就连经济学講师都只差没将“妨礙炉堂秩序”的罪
名往他身上扣。
逼不得已,他只有万般无奈兼委屈的暂时跷炉,还给同学宁静的上炉空
间。他老爸说过什么来着?哦,对!长得一副倾倒众生的“小白脸”,一
双勾魂的“桃花眼”,吃饱没事专门勾人家小女生的纯情少女心……
累累前科,历历在目,铁般的事实教他无力为自己喊冤。天可怜见,他向
来洁身自爱,柳下惠都没他这么君子呢!面如冠玉很罪过吗?剑眉朗目又
礙着谁了?俊美绝伦很不可原諒吗?玉树临风、器宇軒昂很令人发指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面对今日众矢之的、流浪街头的悲惨下场,他“罪
有应得”,无话可说。
耳边呼嘯而过的清风,稍稍平复他满腔悒郁的闷气,被踢出学校就踢出学校
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错,反正以他的“天賦异秉”,
经济学绝无死当之虞,他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尤其,目光在瞥见前方的景
況后,曾有的郁闷更是烟消云散,甚至露出淡淡的愉快笑容。
他毫不犹豫的将车开往停在路旁的丰田轎车之后,轻按了几下喇叭,引来车
旁愁眉不展的佳人的注意。
“嗨!需要我的帮忙吗?落难佳人。”他探出头,笑容可掬地朝着颇感惊诧
的项可岑说道。
“是你──水煮蛋先生。”错愕过后,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雹皓耘一愕,继而低笑出声。“你真幽默。”
“哪里,这是令尊的期望。”她恐怕不知道,除了水煮蛋,他老爸还骂过他
浑蛋、王八蛋、茶叶蛋、鸟蛋、荷包蛋,就连恐龙蛋也不放过。
他无奈的摇头,“孔老夫子说过,不要和女子与小人一般见识。”下了车,他
靠近她,“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她口气闷闷的。
他盯着前头的车蓋沉思了一下,“鑰匙呢?”
“喏!”她苦着脸递给她。
雹皓耘坐上驾驶座,本想试着发动寻找问题的征结,鑰匙才插入孔中,他便
呆愕了三秒,旋即爆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我的老天!你……真宝贝!”
“怎么了?”她马上湊近,“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当然,我……哈……好笑!我再也找不到这么……迷糊又可爱的人
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连泪都笑出来。
“别笑了!”白痴!一个大男人笑成这样。“到底怎么了?!”
雹皓耘猛吸气,虽然语调仍有些不稳,但勉强能开口:“我问你,你不吃饭能
堡作吗?”
可岑回以茫然的一眼!奇怪,他们什么时候扯到吃饭的问题?唯一能猜测的
可能性是,他想邀她共餐吗?可是,当务之急是搞定这辆车呀?
她的迷惘神态惹得他又想开怀畅笑,“那么,车子没油……哈……怎么动呀?!
天才!”为了证明他没有无的放矢、含血喷人地冤枉她,他指了指油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