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连连白了他好几眼,"所以你就任我一个人独自生闷气,连理都不理我?"贪生怕死的家伙!
"总好过身首异处吧?"他笑笑地将她揽回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的唇,莫大小姐有点不爽地闪躲著,"真的不肯原谅我?"他不以为意,兴致不减地亲吻她雪白的颈子,解开她才扣上不久的衣扣,反正已春光尽泄,他乾脆就大大方方地拉下上衣,一寸寸亲吻犹留有他气息的凝雪玉肤。
这个人是毛毛虫啊?老是毛手毛脚的,没一刻安分。
婉柔拍开他豆腐吃得太过分的手,要不然下一刻他绝对有可能将她推回床上。
她拉回上衣,瞪了他一眼,"连个像样一点、诚意一点的歉意表达都没有,就要人家原谅你?"
"我不是以身相许了吗?"他无辜地望她。
那什么表情?好像他多委屈似的!
"稀罕吗?我莫婉柔就算站在马路上叫卖,起码也有上打的男人要。"她实在会被他气死!
丁以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再也不敢不正不经,"是你自己说再也不要听到我说对不起三个字,我怕再惹你发火嘛!"
"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我也叫你去死过,你怎么没去?"这个蠢木头,她实在很想一脚踹死他一了百了,真搞不懂她怎么会笨到爱上他。
"你对当寡妇这么感兴趣吗?"丁以白好疑惑。
"谁规定我非你莫嫁了?现在的处女早就没以往价钱了,少了那薄薄的一片,我照常嫁个好老公给你
看!"
说完,竟真的要夺门而出,丁以白吓得赶忙将始拉回怀抱,"真的要抛弃我?"
莫姑娘酷酷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不然你要我怎样呢?道歉你不要,花言巧语你又不稀罕,我已经拿你没办法了。这件事能完全怪我吗?试问有几个人的工作性质需要用到观摩A片和练吻技的?我毕竟没有那个能耐全然清楚你的想法,所以,你的语焉不详难道不需要负一点责任?"
"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气壮,把我当妓女一样一点也不抱尊重地拖上床,知道真相后也只要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她也火了,这是她最无法释怀的地方,"我真正气的,不是你误会我是妓女,而是你因为把我当成妓女而和我上床,我真心的付出,居然被你当成了冰冷无情的易,我气的是你抱持这种心态和我上床,你懂不懂?"
丁以白惊愕地听着,双眼愈张愈大,"等……等等!你在说……"领悟后,他倏地惊叫,"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论上回还是这一次,与你发生亲密行为,完完全全只因为你是你,是我情感所认定的女孩,无关任何外在的身份职业。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是不够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狂的,因为当时我真的完全没想到你仍是清白之身,所以也没有特别担心会不会伤到你的问题,你可以因为这点而怪我、怨我,但是我必须声明,我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轻视你,不管你是不是处女!我所抱持的心态都是绝对的神圣与尊重,没有半点狎玩轻浮的意念存在。"
是……这样吗?那她这半个月不就白气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舌粲莲花、自圆其说,反正真相只有你知道,我也无从考据。"她依然嘴硬地说着。
女人!你的名字叫不可理喻。
丁以白叹息着:"不然你要我如何证明呢?"
"不要烦我,让我好好地想想。"说完,她便往门口走去。
"那我怎么办?"他急叫着。
"去相你的亲,关我什么事。"她随口丢下一句,头也没回地潇洒而去。
"就怕到时你又捧醋狂喷。"可怜命苦的失意男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言。
"喂,老哥,神游太虚去了?"忙碌的纤纤玉指在他眼前晃呀晃,丁以白这才发现丁以宁不晓得什么时候来到了他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呆站在房门口、衣衫不整的丁以白,又想了想进门时碰到的婉柔也发丝微乱、朱唇微
肿……她神情暧昧透了,白痴也晓得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事。
"婉柔原谅你了吗?"
丁以白的回答是──一阵叹息。
这代表……还没吗?可是……
"你该不会强暴她吧?"丁以宁笑谑地问。
这回,丁以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老哥像这么没格的人吗?"
"砰"的一声,他当着她的面用力关上了门。
※※※
盯着空白的稿纸,婉柔托住下巴发着愣。
是啦,她必须承认丁以白那番话乱感动人一把的,但是谁晓得是不是真心话,搞不好只是用来骗骗几颗纯情少女心的。
但是换另一个方向来想,当时在气头上不曾思考过的事全涌上脑海。在他们发生肌肤之亲前,他所表现出的真心真意是假不了的,当她从北部赶回到他身边时,他紧拥着她的激动与在乎更是毋庸置疑,而当时,他根本就已根深蒂固地认定她不堪的背景,而他居然还肯要她,若不是经过一番挣扎,便是有着坚定的情感,像男人这种沙猪型的生物,要接受他的女人曾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而他却愿包容?
扁是这一点,就够教她感动得无以复加了。
脑海忍不住啊起他们第一回的旖旎情缠,虽然在发现她是处女那一刹那,他眼中的震惊很污辱人,但是之后揪心的怜疼却教她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他不断地轻吻她,将她的感觉看得比他还重要,完全把她放在首要地位,不顾自己磨人噬骨的欲火煎熬……当时,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忍耐得有多痛苦,浑身早已紧绷僵直,滑落额际的冷汗是她为他拭去的,但他却没有放纵自己,只在乎她的安好……也许是歉疚,也或许是他真的爱她──
她愣了下,他爱她吗?不,他从来没说过,他甚至不曾提过任何关于爱的字眼。丁以白难道不知道,情人之间,一句我爱你或许俗套,但却绝对必须吗?
他究竟将她定位于感情世界的哪一个部分?纯粹是一股浪漫的乡村之恋,还是她能期望他今日的"认真"可以一生一世,与不悔的爱情同等意义?
不,她没有答案。她或许可以相信丁以白有心,但她却不能肯定够不够深挚到无悔地走完今生,他甚至不愿开口说爱她!
如果他有孟稼轩的深情,她会毫无犹豫地投入他怀抱,与他携手共度今生,但是今日她完全捉模不住他这份坚持可以维续多久,如果他办不到一心一意、这辈子只认定她,那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段感情。
曾经,她信誓旦旦说过若她的男人不能给她绝对的真,那么她宁缺勿滥,这是她坚持的完美主义,要换成丁以宁说的龟毛也行,反正她如果要,便要接收他这一生完完全全的感情,而不是中途弹个变调恋歌──至今,她依然这么坚持着。
那……伤脑筋,她该怎么和丁以白说呢?
她苦恼地叹息一声,在房内转得头昏,索性离开房间到外头去透透气。她在经过湘柔房间时站定,半掩的门扉让她看清了倚在石昊宇怀中泪儿涟涟的湘柔──
"我的信心源于你的坚强,湘柔,为我坚强起来,让我有足够的勇气信任你。我要你知道,有两条命掌握在你手中,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这是冷傲的石昊宇以他的生命所诠释的爱情。
"我……会勇敢,"湘柔不断地在石昊宇怀中流着泪点头,早已柔肠寸断,"如果不能陪你走过今生,我死也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