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我就是要死……”郑暖儿脸色苍白,昏厥过去,脸上的泪痕结成了冰。
“倩然,暖儿怎么穿得这么少往雪地里跑?”
马戒领着家丁把郑暖儿抱进屋里,又是热水、又是厚被,七手八脚地往郑暖儿身上伺候。
“叔叔,国舅爷的死讯到底是不是真的?”马倩然累得瘫在椅子上。
马戒叹了一口长气。“我正在打听进一步的消息,皇上不知为何竟挑在这个时候废后。”
“什么?!废后!”马倩然瞪大了眼。
马戒点点头。“摆明了是要毁掉严家。”
“怎么会这么惨?皇上分明是落井下石。”马倩然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郑暖儿。
“消息一传出来,府里的下人怕被连累,立即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吓坏了。
“真现实!”“倩然,暖儿不能住在这里,你可有地方安置她?”马戒问。
“住家里也不安全……干脆到如云庵避避风头,顺便让暖儿平复一下心情。”
“也好!…会儿等风雪小了些就上路,不能耽搁。”马戒说。
“叔叔,围舅爷的尸体会送回来吗?”马戒摇摇头。“听说让秃鹰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堆白骨。”
马倩然饥警的看向郑暖儿。“只剩一堆白骨……叔叔,这事儿千万得瞒着暖儿,暖儿要是知道了,怕会发狂的。”
“我现在还担心着皇后娘娘。”
“是啊!娘娘的日子一定会更难过的,皇上为什么要后?”
“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娘娘从小就被宠着,进了宫又不习惯那繁文缛节,所以和皇上的关系由好转坏。”
“叔叔,皇后是不是会被打入冷宫?”
“被打入冷宫还算好,至少能留下一条命。怕是怕……”马戒欲言又止。“怕皇上一个不高兴,赐了毒辣酒一命归阴……”
“天啊!严家不孰绝后了。”马倩然掩嘴道。
“怕啊!繁华落尽,没人料到会是这般景况,你好好看着暖儿,别让她因冲动做了傻事。”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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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几天了,郑暖儿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坐在如云庵的回廊口,望着通往外头的唯一一条路。
“暖儿,好冷喔!咱们进去吧!“马倩然也跟着搬来如云庵,陪伴郑暖儿。
郑暖儿还是不发一语。
“皇后娘被了之后,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喃喃自语。
郑暖儿眨了下眼。
“听叔叔说,娘娘除了会被打入冷宫外,很可能会让皇上赐死!”
郑暖儿的身子动了下,转头看向马倩然,“赐死?”
马倩然惊喜欢不已。暖儿终于有反应了!“是啊,就是赐毒酒或是白绫三尺的死,很骇人!。
“皇上会这么残忍吗?”
马倩然见郑暖儿有了反应、旋即滔滔不绝地道:“很难说,天威难测。”
“是啊!皇上连功臣也杀……”郑暖儿低语着。
“我觉得最悲哀的是孟藤。”“孟藤怎么了?”
“他天天守在后宫的高墙外,呼喊着娘娘的名字,天天让人赶还是天天去。”
“倩然,你有没有严选的消息?”郑暖儿幽幽的问,
马倩然一愣“什幺消息?”
“他去西域好久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郑暖儿认真地道。
“暖儿.你忘了吗?”马情然暗叫不妙。
老天爷啊!暖儿什么都没忘记,却不记得国舅爷已经死丁。
“忘记什么?”郑暖儿眨着水眸.不解的问。
“忘记……算了!没什么.也许忘记了对你来说会比较好。”
“倩然.我为什么住在这里?”马倩然颇伤脑筋的苦笑道:“因为……因为这里住了一位好朋友。”
“倩然,可不可以问问马叔叔,严选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娶找?”
“这个……”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也无,他知道也好想他对不对?不知道他收到我的回信了没;长相思,摧心肝……倩然,我想去丁域找他。”
马倩然吓了一跳,连忙阻止:“西域在遥远的天边。咱们还是不要去了,而且国舅爷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我们去找他会妨碍他。”
“可是……我好想他。”她落寞地道。
“捺住性子,再等等。”马倩然搪塞道。
没办法!这种事本来就不能用正常的法子处理,过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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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倩然下山带了一些粮食回来,一进如云庵的西厢房就看见哭成泪人儿的郑暖儿。
“暖儿,怎么了?”“她们……师太说严选已经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郑暖儿哭得肝肠寸断,马倩然放下手上的东西.不知从何安慰起。
郑暖儿就这么哭着,时而嚎啕大哭、时而哽咽低泣,哭累了就瘫在椅子上睡,醒了再继续哭。
马倩然端了晚膳来看她。
“哭吧!也许把泪水哭干,你的心病就会好了,我想晚膳你大概也吃不下了,我搁在这儿,你想吃再吃。'’
“倩然,她们说严选只剩下一堆白骨,是不是真的?’’郑暖儿双眼浮肿,哽咽地问。
“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前线的探子是这么说的。”
“一定很疼的。”
“是啊!被那些骇人的秃鹰啄食,不疼也难。暖儿,能问的人叔叔都去打听过了,现在严家朝中无人,失了依恃,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皇后娘娘呢?她被关在冷宫一定会发疯的。”
“娘娘还没发疯,我看孟藤会先发疯。暖儿.你要振作起来,也许能帮帮娘娘和孟藤。”
“孟藤……深宫内院,他想见娘娘一面根本难如登天,除非宫里有人肯帮忙。”
“暖儿!说真的,我不相信国舅爷会这么容易死,他是我朝最强的大将军耶!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轻易就阵亡了;或许国舅爷现下正躲在什么地方,等待适当时机回长安给你一个惊喜!”马倩然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席话给了郑暖儿希望。“你真的这么认为?”
“人死也得见尸,一堆白骨能代表什么?”
“或许是其他士兵的白骨……”郑暖儿喃喃自语。
“就是啊!暖儿,国舅爷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他说过要娶你,不会不守信用。”
郑暖儿胸口一窒。“是啊!他说过要娶我的,还说休书也写好了,如果他能活着,不娶我也不要紧。”
马倩然见郑暖儿的心情平复不少,遂道:“国舅爷肯定还活着。”
“那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个嘛……国舅爷可能身受重伤,正在调养身子;也许国舅爷得了失忆症,想不起回长安的路,总之他一定还活着。”马倩然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我得回府里等他,我住在这里他会找不着我。”郑暖儿固执地往外头冲。
“暖儿,回不去了。”马倩然在她身后喊道。
“什么意思?”
“皇上下令抄家,国舅爷的府邸己成了干亲王府,你回去也进不了门。”
“严选战死沙场,皇上为何抄家?”
“听说国舅爷被人密告阵前通敌,皇上震怒,无论如何都要抄了严家,哪怕根本没有意义。”
“阵前通敌?皇上怎会相信?”
“不知道。”
郑暖儿吼道:“皇上!他根本不是一个好皇帝!”
马倩然看左顾右,“嘘!隔墙有耳。”
“天理何在?倩然!你告诉我,皇上是不是因为想报复,所以派人杀了严选?”
马倩然颤了下,“别吓我,害我毛骨悚然,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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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赐死!来接圣旨。”王公公宣读着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