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白绫悬挂在高梁上,鬼魅般的飘扬着,轻拂在严冰苍白的脸上。
阴恻恻的冷宫,井不在乎多一条冤魂。
没有后位的她,什么都不是了……曾经,她一心想飞出这座牢笼;如今,她终于可以水远离开这里了,以死亡的方式。
最疼爱她的大哥先她一步路上黄泉路。宫外有着待她情深义重的孟藤,欠他的情债,只有来生再还了。
严冰一脚踢倒脚下的矮凳。
永别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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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三月,万物重生
一踏进“草芦”,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严选的心情异常激动。一百多个相思的日子,并非一个男人所能承受的。能活着回来,是因为他心中一直记挂着郑暖儿,没有她的陪伴,生命就像一朵枯萎的花。
他往一畦花圊前看见她,她正蹲在一一排不知名的花卉前修剪枝叶,身子比他记忆中更加瘦削。
他一声不响地走到她的而前。
“暖儿?”细微的声响引起她的注意,她缓缓的抬起头,欲看清楚来者。
阳光过于刺眼.让她也得眯起杏眼,才能看清楚这个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
“天啊!哦……天啊!”她掩嘴大叫,跟泪一瞬间夺眶而出,喜不自胜、喜极而泣,怎么形容都行。
“你种的是什么花?”他声音粗嘎地问,初见她的他仍十分激动,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她完全僵住了。
“我等爷等好久了.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站起身,她奔向他的怀抱,放声大哭。
“长相思,摧心肝……”他喃喃着。
她抬起眼,柔情似水的凝望他。
“爷记得?”
他朝她粲然一笑?“怎会不记得?我活着回来就是要告诉你,咱俩一定要白头偕老,让你一辈子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不必再摧心肝了。”
她全身一阵轻颤,久久尢法张口说话,只能激动的看着他。
他托起她的下颚,吻去她颊上的泪珠.然后欺向她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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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桌用膳,郑暖儿下了面条,严选吃得津津有味。
他穿着一袭寻常百姓所穿的粗布衣裳,面孔黝黑许多,并且多了几分沧桑。
“怎么不吃?”他笑问。
“看爷吃我就饱了,没关系!我真的不饿。爷快些吃,锅里还有。”她实在太高兴了。
“长安并非久留之地,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他虽有信心可以得到她的首肯,却仍然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好!只要能跟着爷,天涯海角都行。”她雀跃地笑道。他黯然地道:“可惜冰冰无法同行。”
郑暖儿小心翼翼的问:“爷知道了?”
他点点头。“马戒全告诉我了,也许这对冰冰而言反而是一种解月兑。”
“孟藤大哥成了守墓者。”
“那个昏君肯?”
“废后和冷宫里的妃嫔一样,死了都不能人皇陵,只能被埋在皇陵旁,那些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打理的坟,往往杂草丛生,孟大哥守在那里照顾着。”
严选吁了一口长气。“也难为了孟藤的一片痴心,冰冰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事情发生得既快又突然,前方刚传来爷的死讯,皇上隔天就废后,然后没多久皇上就赐死了皇后娘娘……”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爷活得好好的,皇上为什么要放出假消息?”
“不是假消息,我确实差点无法活着回来,中了毒箭的我幸好被人救起,休养了两个多月才痊愈。”
“爷果然福大命大。”
“毒箭并非西域人所放,是昏君派人暗中放冷箭欲置我于死地。”说到这件事,他心里还有气。
“什么?!”
“中毒箭的人不只有我,还有其他士兵,救我的人将我的军服换穿在另一名士兵身上,所以才会传回我中箭身亡的消息。”
“我可以知道是谁救了爷吗?”郑暖儿好奇地问。
严选敖在她的耳畔道:“兵部尚书何建!”
“是他!”
“嗯!他派人救了我一命,然后又亲自来看我,对我恩重如山!据说他幼年时亦受过育儿堂的照顾。”
郑暖儿点点头。“毛嬷嬷曾经提过这件事以鼓励我们奋发向上,可他救了爷,不也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这件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嗯!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突然,严选充满兴味的看着她。“徐竞城最后还是娶了公主,成了威风的驸马爷?”
“是啊!倩然说公主出嫁那天长安街上好不热闹呢,庆祝了三天三夜。”“你不吃味?”
“吃什么味?”
“你的竞城哥娶了别人呀!”他说。
她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好吃味的?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我不希望有个人天天在我耳边说着要等我一生一世,好有压力哟!”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他故意逗她。
她举手发誓:“我郑暖儿,真的对徐竞城没有男女之情,否则就让我下辈子变成一只大母猪,一年生一窝小猪,生到七老八十为止。”
他放声大笑。“你若成了母猪,我不就得跟着变成公猪,陪你生一窝又一窝的小猪?”
“爷下辈子也要跟我在一起吗?”她眉开眼笑地问。
“不然呢?”
她咯咯笑道:“爷一点也不像猪,若真的做了猪,肯定是全天下最俊、最香的猪。”
“这个月二十六是黄道吉日。届时咱俩就可以拜灭地了。”他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
“今天才初二,离二十六还好久耶。”她对他撒娇。
“这么急着想嫁给我啊?”他笑问。
她微笑道:“长相思.摧心肝。”深情不言而喻。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