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我,是我救了该死的你。”
“为什么?”她反问。
“为什么?”石鸣尊冷笑,气急攻心的抓着她的肩膀道:“就是不舍,舍不得让你死,舍不得你年轻的生命葬送在车轮下,你甚至可以解释说我迷上你,对你一见钟情,才想救你,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该死的他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要是知道原因,他也就不会任由自己跌入这个情团中。就因为在她面前,他总是做不到绝对的冷酷,才会沦落至此,甚至都破天荒的示了爱,她依然无动于衷。
他几乎要诅咒起来,哪个女人有这资格得到他的关心,并且在乎她的每一件事,他一直以为对于她种种的付出,她总该会感动,就当是施舍,她也该为这份特别的照顾而感激、而心动……
没想到……
他气呕得连话都不想再讲,懊恼地把自己拋进沙发内,不想理她。
好孩子气的感觉。范流星看痴了。
这副模样实在不该出现在石鸣尊这种性格的男人身上。
范流星傻傻看着他,却在不知不觉中,眼神渐渐柔和了起来。
※※※
“少夫人,你快起来,快来看看。”一大清早,陈太太拿了报纸往主卧室冲。
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她,范流星揉着惺忪的睡眼,奇怪一向自律的陈太太怎么也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出了什么事?”瞧她紧张万分的。
“你快瞧瞧。”不由分说地,陈太太把近十份的报纸全递给她。
什么啊?
她呆呆地看着陈太太把报纸放在床上,每份报纸头版的广告页上,均以醒目的标题写着祝贺石鸣尊娶妻的讯息。
龙玺集团的继承人结婚了。
明明确确的告诉全台湾的民众,石鸣尊已成为有妇之夫。
“这……”范流星震惊了!没料到他把这件事情用渲染的方式召告天下,他这么做不担心会──“他疯了嘛,石鸣尊是不是疯了!”
“少爷才不是疯。”
“你?”她看着陈太太。
陈太太微笑,为少主人解释。“少夫人还不懂吗?以少爷的个性,当他决定用这种方式向世人宣告你的存在,只代表一件事,他认真了!少夫人,你应该相信少爷的。”
范流星在发颤!
面对她的不信任,所以石鸣尊才会用这种方式证明他的决心。
陈太太看着她痴迷的脸,这位范流星果真不得了,居然能让少爷为她动心。“相信他吧,连我这外人都看得出来,少爷对你用了心,你就不要再拒他于千里外。”
“可是……后果怎么办?他要怎么处理善后。”有关她的身世,她的出身背景,她流满污浊的来历,誓必对龙玺集团的未来运作造成风暴。
“怎么办?没什么怎么办的。”门口传来石鸣尊的声音,他一派自若地走进房内,轻松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的烦躁。
“鸣……鸣尊。”
陈太太识相地退走。
他走到床边,坐上床沿,捧住她的小脸,反过来安抚她道:“放心吧,你的身世影响不了任何人,将来也不会有人再来攻击你。”他把所有的事情挑明,目的就是要让可能的攻击一次涌来,他好做个解决,顺道也告诉石震,即便他娶了范流星,龙玺集团依然不会受到任何损伤,领导地位依旧存在。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石鸣尊继续道:“我正在办理出国手续,再过几天,我们飞去加拿大。”
他怎么一点都不在乎?“万一失了控,那……”
他点住她的唇,笑道:“万一失控,了不起就放弃龙玺集团,怎么,你怕会饿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答得飞快。但一说完后,她就后悔了,这么急切的口吻会让石鸣尊误会的。
他的笑容愈来愈深。“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你就是得跟我走,我甚至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将一切挑明在众人面前,其实是有个目的,我要让你再无退路,即使不愿意,也只能跟我走!”
他的毒辣令她心惊。
然而面对他狂霸的作风,她在认命之余,心头却暖暖的。
似乎──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
范流星有数天不曾踏出过石家别墅,除了在等待办妥出国手续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外界的纷扰,石鸣尊吩咐她暂时留在家里,等待雨过天晴。
至于外头的风风雨雨,他将一肩承担。
其实被保护着的感觉……好舒服。
这一回,她拋弃自己的坚持,当个受到保护的雏鸟,笑她软弱也好,无能也罢……
就让她喘息一回吧!
“夫人?”身旁的佣人突然唤道。
范流星惊诧地站起来。
“阙凤吟。”她怎么来了?
“你们退下。”阙凤吟一进门,旋即高傲的下令。
“是。”
摒退闲杂人等,阙凤吟走向前,仔仔细细打量范流星。“虽然外头现在闹得风风雨雨,不过看起来你依然过得很惬意哦。”
“你不用讽刺我。”她明白她的来意不善。
“讽刺?”她讥诮道:“我敢吗,石少夫人。”
范流星移开眼。“有话直说吧,你不必拐弯抹角。”
“你倒干脆。”阙凤吟步步进逼。“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说了。”她眼中掠过一抹歹毒。“本来,我以为石鸣尊挑上你,是为了打击我的计划,但是现在看起来,连他都低估了你的魔力。”
“是吗?”
“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她冷睇她。“记得我曾经警告过你,石鸣尊不是一般人,或许他现在觉得你特别、挺新鲜,这才深深为你着迷,但是,当你吸引他的特质消失时,你以为他还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吗?”
是不会。
她一直有这认知的,而且随时有被拋弃的心理准备。
只是这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她无法预知,也无法每天活在猜测里。
看她似乎被她的话动摇,阙凤吟连忙再加一帖重药。“是吧,你根本没有把握他会爱你一辈子。”
她叹口气,道:“我的确不敢妄想。”
“这样就对了,石鸣尊这种男人怎会爱你一辈子呢?”
“其实不止他没有把握爱我一辈子,我想这个世上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胆敢承诺会爱我一生一世……”她幽幽地阻断她的挑拨。“就连我自己,也不敢保证会对石鸣尊一辈子忠心,那太奢求了。”
“你!”阙凤吟的得意表情僵在脸庞上。
范流星看她。“谁对谁都不会有把握的,就连你,跟在石老爷子身边八年,你不也害怕他到最后会拋弃你。”
她杏眼大睁,这女孩才几岁,竟把人心看得这般透彻,还反将她一军。
阙凤吟咬牙切齿地道:“好,我不说一辈子这么漫长的时间,我就跟你谈现在。”
“现在?”
“或许连你自己都以为,此时的石鸣尊深深爱着你吧。”
是无法否认,她是这么认定的。
阙凤吟眼一闪,道:“如何,我带你去验证一下。”
“验证?”
“是啊,瞧瞧围绕在石鸣尊身旁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我们就去瞧一瞧,他现在是不是独钟你一人。”
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去,可是她的双腿却不听使唤,随同阙凤吟上车。
在这一刻,范流星终于彻底领悟到自己封固的心当真破了一个缺口,这缺口正为石鸣尊流泻出爱情来,所以;占有欲开始作祟,让她想探个真相。
※※※
阳明山上。
“呜……鸣尊……”蔓蒂深深吸口气后,才鼓足勇气叫他,不能回头了,今天是个决战的日子,她与石鸣尊的交往能不能继续下去,就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