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都该怪范流星那个女人。”石震把所有的罪都往她身上推。
“是啊……不过我──”
“怎么?”
“我还可以干涉鸣尊的事吗?为了范流星,他已经很不高兴,而且还这么误会我。”
她委屈兮兮地道。
“别怕,我依然让你全权处理鸣尊的婚事,要是那小子有什么不满,叫他直接来找我谈。”
“这样啊……谢谢您,有您的支持,我办起事来也安心多了。”得到这道金牌,阙凤吟又可以为所欲为。
第九章
范流星站在窗前好一阵子了。
窗外雨丝飘摇,随着偶尔拂来的风势,紊乱的飞,交织出的错乱,一如她此刻的心绪,飘泊浪荡。
这些天来她根本看不下书,心情也无法恢复到先前的平静,因为存在方寸中的那一小块清明,在石鸣尊的告白下尽数崩溃,从那天起,盘旋在脑中的,只剩下他的告白……
他说他要她!
他说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夫妻──终将成为名副其实。
在正面跟阙凤吟开战后,本以为事情会渐渐走向尾声,她可月兑离风暴,也许再过几个月她就可以只身离开台湾,重新展开一个人的生活,却未想到,最后的演变竟然出乎她的意料外。
两条并行线还是撞出交集来!
“少夫人要上哪去?”陈太太探了探窗外,虽然只是毛毛细雨,不过别墅位于半山腰间,气候总是比较冷些,这样出去不太好。
尤其她还是少爷在意的女人。
“谢谢你。”这位陈太太对她越来越关心,是因为她的地位扶正了吗?陈太太是否有着一样的感觉,石鸣尊对她的态度不同了。欸!她的心越来越模糊。“我还是想出去走一走,这样才能清醒一点。”她踱了出去,是呀,她必须好好想一想。
“少夫人……”
陈太太的叫唤她置若罔闻。
外头细雨纷飞,范流星在碎石路上款步慢行,徐风偶尔吹过,道路两旁的大树轻轻摇晃,抖落一片片的绿叶。
她双手捧住落叶。
心情却不再相同,悲吟不出它的无依。
怎么,她真的坠入石鸣尊所设下的魔障了。
范流星呆呆站在路旁,任由凉而潮湿的空气淋降在身上,昏昏的脑袋怎地也无法清醒。
直到一阵冷风袭来,她不禁哆嗦了下,好冷,该回去了,一转身,不期然地,在转弯处突然冲出一个女人来。
她……蔓蒂?
蔓蒂一见着范流星,又惊又喜的奔窜出来,脸色又青又白的她,看起来非常狼狈。
“我等你好几天了,总算等到你。”她天天躲在这地方碰运气,期望能遇见她,幸好她出现了,否则恐怕会冻死在这里。
她看她气喘吁吁的脸孔,奇怪地问:“你等我做什么?”
“我……”蔓蒂眼珠一转,决定采低姿势道:“我是来请求你,请你把石鸣尊还给你。”
“还给你?”
“是呀,他是我的,石鸣尊是我的男人,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比你久,感情也比你深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你离开的时刻到了。”
上回教她去石家别墅的那个神秘人物又来电话教导她要如何逼退范流星,那神秘人说得有理,从石鸣尊身上下手是没用的,弄个不好,只会招来祸害,但是从这个女人下工夫,会有用很多。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石鸣尊的桃色纠纷为什么要由她来处理。
蔓蒂上前一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你清楚的,拜托,不要装傻好吗?你是第三者,你无端闯进我跟石鸣尊之间,你让鸣尊倾心于你……”
“我不想听,这些话你自己去告诉石鸣尊,与我无关。”倾心于我,又一个持着同样看法的证人。范流星心口揪得越来越紧,几乎窒息。
蔓蒂流着泪。“有关的,石鸣尊整个心思现在全放在你一个人身上,他为你动了心,现在的他跟以前完全不同,他变了。”
“真的吗……”
“范小姐,你不喜欢石鸣尊吧?你跟他在一块是因为他的财富对不对?”蔓蒂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位神秘人物如此说,而她也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你千万别低估了他,石鸣尊是个聪明人,在经过短暂的迷恋期后,他终究会识破你的诡计,到时候你一定后悔莫及,你一定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报复。”蔓蒂泪流满面。“我不一样,我爱他,深深爱着他,所以……你若不喜欢他,就请放了他吧,把他还给我,至于代价……我会付,我会想办法弄一大笔金钱来给你,我不会让你吃亏失望的。”
何需金钱交易,她也想放……想放开哪……
“怎样?你答应我好不好?”蔓蒂满心期待。
毅然决然的放开……但是,范流星没有回答,只是茫茫然地往石家别墅走去。
“范小姐,你还没回我话。”蔓蒂追上,范流星傻呼呼的没表情是什么意思。
范流星是想回她话,却是答不出来,即使口头上的卖弄未必有用,但至少代表一个决心,证明她可以毫无牵绊的离开石鸣尊。
可是,她迟疑了,她竟然迟疑了。
“范……呃……”远远地,蔓蒂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往别墅方向而来,她不敢追,赶忙躲起来,要是被石鸣尊瞧见了,那可会坏事,看样子范流星已经在考虑她的话,那就下回再说吧。
范流星惶惶地走着,直到身子被抱住,碰触到温热的肌肤,她才清醒过来。
“怎么跑出来淋雨?”虽然只是雨丝,但寒风料峭的,不生病才怪。
她看着一张似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
“怎么回事?”她那什么表情。“你呆呆的在想什么?”把她带进屋后,吩咐陈太太拿条大毛巾包住她。
她摇头。
“你没事吧?”她的神色不太对劲。
“没事。”她一片混乱。
骗谁。不过她既然不愿意说,石鸣尊暂时也不问。话锋一转,道:“过阵子我们准备出国。”
“出国?”茫茫然的她只听见后头两字。
“对,离开台湾,哪个国家都好,随你意思挑选。”
可以离开这里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不必继续陷进这团混乱中,我可以离开台湾。”
石鸣尊蹙起眉,怎么她没听清楚他的话?“是要离开台湾,不过不是你一个人。”
“不是我一个?”她呆呆问:“那还有谁?”
这话让他眉宇拧得紧紧的。“你居然这么问?”
“我周遭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口气恶劣的提醒。“你忘了还有个亲人,我这个丈夫。”
你?
石鸣尊,她的亲人……这条重要联系,是不可以胡乱加封的。
“你凭什么?”她原本只是在心里问,没要说出来,可是当她的耳朵听到这四个字时,她发现自己居然问出了口。
“凭什么?”他口吻沉硬,都已经如此亲密了,她还怀疑。
她看着他忿怒不平的黑眸。
算了,既然话都已经月兑口而出,也收不回。
“我只是把实话说出来,和你发生关系的女人不只我一个,既然她们都和我站在同等地位上,难道她们也都算是你的亲人。”他对亲人的定位未免太过简单。
他咬牙迸话。“你到现在还没法子分辨你与别的女人不同?”
“我是特别的吗?”是啊,她仍怀疑。
“对,你是特别的,该死的吸引人,否则在你自杀那一晚,我就不会救你。”
范流星脸色煞白,惊诧万分地道:“那一晚……我被坏人追逐,并且突然昏了头,想以死解月兑的那一个晚上。”当时若非有一辆保时捷适巧撞开驰骋而来的轿车,她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早就一命归西。“原来那个司机口中的少爷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