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华迟疑的垂下双眼,凝视着地面自己真的不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也不是草率轻易的就对任何人说那种话?那,她推开他的时候,他愕然与震惊的脸色,是不是说明自己也伤到他了?
“找二少说明你的心意吧!别看二少欺人不讲道理的外表,他只是比寻常人更率性的做他想做的事,说他想说的话而已,只要你肯先低头,二少一定会接纳你,等你们双方心意相通,再去九云山寨也不迟。有了二少在你身边助阵,那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就甭担心那些敌人会对你不利,光二少一个眼神就可以把他们杀光了。”
兰华并不奢望任何人帮助她解决九云山寨的问题。她是九云山的堂堂小当家,山寨的内讧也该由她自己亲手解决。如果让滕于帆来解决,自己不但永远都欠他那份情,而且还会无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她不要做他的女人,她想做……做他的什么呢?
兰华陷入沉思。
“还想什么?甭想了,我这就去找二少!”
“等等。”兰华再度拉住了他。
小尾子迫切而不耐烦的急得跳脚。“等、再等下去,二少就真的一路骑马回船上去了。人家说好事多磨,但再磨下去,好事也会成了坏事。”
“假如真的成了那样,也只能说我和你家二少没有缘分。”兰华淡淡的说:“我要好好想想你刚才说的话。而且,我想等到我把九云山寨的问题都解决了,再想这件事。现在的我,没有谈这些事的空闲,很抱歉,小尾子,但我已经决定了。
在九云山寨的危机没有解决前,我不愿思考你家二少与我的事。”
“丁泵娘——”小尾子做着最后的奋斗。
但,兰华心意已定的凝视着他说:“谢谢你长久以来的关心,小尾子,我有我非走不可的路,请你谅解。”
再一次的,小尾子见识到了姑娘那与他家主子不相上下的强悍处。这两人在某些地方是如此的相像,也怪不得会相互吸引到这种程度了。意志坚定的她有一双美丽澄澈得让人无法移转开视线的眼眸,沉淀在其中的智慧,若非懂得欣赏的人是绝不会明白这纯白无瑕的灵魂价值何在,小尾子初次忘却了自己系在她身上的希望,不管自己能不能回到滕岛,二少若是放过了她,就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像了姑娘如此值得让他珍惜的姑娘了。
希望二少别为一时的火气而错失了最值得他夺取、珍藏的宝贝儿。???
“二少,您喝多了,我们回去吧!”
“□嗦!宾开。再倒酒!”
小珞子真恨自己猜拳猜输了小尾子,所以他得在这儿试图在二少以酒把自己淹死前,劝阻他。二少一气之下骑马离开客栈时,自己和小尾子就分头两路,一个去找了姑娘,一个就跟着二少。倒霉的他选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想拦阻气头上的二少,比拦阻一百头蛮牛还费劲。
也不晓得二少到底哪根筋不对,进了酒家没多久,就一个人闷声不语干掉整整一大壶最昂贵的上等白干,换做普通人早就醉死在地上,偏偏二少是越喝一双眼越凌厉尖锐,把那些酒家女吓得噤若寒蝉不说,就连送酒上来的店小二都一副远鬼神的模样,把酒丢了就跑。
看来他吐口气再点把火,就是座活生生会走会动的活火山了。
“二少,差不多快天亮了,您再不回去,丁泵娘就会离开□,这样也没关系吗?”
小珞子假装不经意的说。
“离开?那种臭娘儿们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于帆把杯子一甩,直接把酒就口。火辣辣直下喉咙的痛快麻感,整得五脏六腑都哇哇大叫爽快,可是他的神智中却有挥之不去的一缕倩影!
混帐,为什么要在他耳边提起这名字,他才不在乎那善变婆娘的心思到底在想些什么!混帐!本噜噜噜,混帐!本噜噜噜!
“该死的,你们这是什么酒,一点都喝不醉,拿水来蒙混我!”他用力拍桌子大吼。“再去给我拿更烈的玩意儿上来。”
“二少,就算是匹马像你这样喝法,也早喝死了。”小珞子远远的站在角落,事到如今也只有用激将法吧!“想不到您会放了姑娘回去呢。说的也是,人家有人家的山寨,总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咱们在海上东飘西荡,等她回去假如能顺利抢回当家之位,大概就会找哪个手下当相公,乖乖的生儿育子吧。不过,反过来说,假如她没抢回当家之位,那可就更惨了,该不会又被谁卖到南方去。运气总不会接二连三都那么好,总遇得上少爷这种夏君子假小人救她。”
于帆听得全身血液中的酒都沸腾起来。“谁是什么真君子假小人,你再继续嘀咕下去,我就把你舌头割来当下酒菜!”
“好,我不说就是,所谓忠言逆耳,我也懂。”
这回于帆狠狠的一瞪,小珞子就在自己嘴边比划了个叉,乖乖闭上嘴。
落得耳根清净后,他重新拿起酒壶灌醉自己,巴望这些淡而无用的东西能派上用处,他再也不想去思考有关任何了兰华的事了!
混帐,谁管那女人怎么样?她要死要活都不关他的事,反正她眼中只有她宝贝的九云山,为了九云山她连命都豁出去不要,也非回去不可,搞不好依照女人爱说谎的天性看来,她还在九云山藏了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哼,不过可惜的很,她这次回去也是残花败柳之身,她的味道已经被本大爷尝过了。
是啊,没错,她的味道是很棒没错,嘤嘤哭泣的脸更是他独有的——且慢,他“独有”但已经成了过去,他已经放手,那就代表她接下来要躺在哪个男人怀中,都是她的自由,她高兴就好?
于帆放下酒壶,脑海中浮现兰华在其他男人怀中哭泣的模样。他眯起眼,瞪着脑海中那不知名的男子,一股杀气从他头顶冒出。
“啪的”,他踢翻椅子,朝门口走去。“小珞子付帐,我们回去了。”
那该死顽固的骄傲女人,休想去找别的男人,他已经在她身上烙印,谁都别想沾惹他滕于帆相中的猎物!???
小尾子替兰华提着简便的包包走到客栈外头时,天边已经蒙蒙亮了。
二少还是没有回来?望穿秋水的看着客栈外头冷清的街道,空无一人的路上仅有飕飕冷风吹。转过身,小尾子做着最后的努力说:“你就先吃点早餐吧,丁泵娘,吃完了再上路也不迟。”
伸手取饼自己的行囊,兰华一夜未曾合上的双眼底下有暗暗的阴影,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以滕于帆心高气傲个性看来,她把他气走后,他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回来找她呢?自己识相的离开,可以节省面对面的尴尬。
“谢谢你的关心,小尾子,我不要紧的。你要自己保重了,再见。”
“丁泵娘……”
小尾子的唤声也挽留不住她的脚步,眼看着她就这样走出了客栈,纤细的身影渐渐被飞舞的风沙所掩没。
二少爷在干什么,这么好的姑娘,就真的要放她离去吗?一旦她走了,海角天涯说不定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二少爷……您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不管小尾子喃喃自语多少遍,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滕于帆没有照他所预期的,赶在丁兰华离开前出现,令他万分失望的走回客栈内。
“喀达喀达”,客栈外传来令人振奋的马蹄声,小尾子精神一振的往外冲去:“二少、咦?怎么会是你们,副座?你们不是应该留守在船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