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采莲整个人仿佛一脚踩空,坠人无底深渊。
原来……原来……原来他喜欢她个屁!
他压根就不在乎她是否要嫁人!
去他的祝你幸福!江采莲,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怎么这么傻,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生平头一遭说不出话来,采莲又伤心、又愤怒的瞪着他,脸颊微微抽搐。
许久,她才找回声音,“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声音沙哑,仿佛有东西梗在喉头。
明白?她明白什么?金缎依然无语,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内心则痛苦万分。
他一直以为他与她是两情相悦,可她却当着他的面说要嫁给其他男人,她知道他当时有多难过吗?她怎能如此伤害他?她怎么能?
金缎啊金缎,原来你只是一厢情愿,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这把梳子是我从你那里硬抢来的,我现在就把它还给你。”她忿忿地把篦梳塞回他手中。他怎能在知道她要嫁人后还这么平静?他怎么能啊!
金缎看着手中的梳子。她居然把梳子还给他!莫非她想和他一刀两断?!
“你的头发很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说道。
她一怔,“什么意思?”
“赠奖活动,我会差人把金嫁嫁妆送来。”语毕,他僵硬的旋身踅开。
“金缎,你你你……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要金嫁嫁妆有个屁用啊!我才不要金嫁嫁妆,我要……”
你!
她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他冷漠的背影让她的心揪成一团。泪水凝聚在眼眶中。
她虽然想要金嫁嫁妆想得要死,但是,她更想要他呀!
她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他怎么就是看不出她的心意,笨死了!笨死了……
不仅她的心思的金缎只感到一阵揪心扯肺的痛。
她要的不就是金嫁嫁妆,和她父亲替她找到的丈夫吗?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的心碎成一片片,忍不住大叫道:“你以为把一个破奖品丢给我,你就可以拍拍走人吗?”
懊死的家伙,回头看看我呀!只要用心看看我,你就会知道我要的是你啊!你这只迟钝的大笨牛!
金缎继续走着,不敢回头,深怕一回头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把她带走,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你这只大笨牛!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迟钝了,你明知道我……”
知道她如何?她又何尝知道他有多苦?
“算了!算我呆、算我傻、算我蠢!你是堂堂金嫁山庄的大庄主,我江采莲算哪根葱,哪敢奢望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找个身份相当的男人凑合凑合吧!”她语气酸涩的自嘲,声音里带着哽咽。
她的话令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我们江家的事业虽然不大,可祖业还是不能废,所以女婿都必须入赘,就算你想娶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你。金缎,你听到了没有?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他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手中紧握着她还给他的梳子,金属的冰冷透进肌肤,寒到骨子里去。
“金缎,你给我站住!你……好,你走!你走好了,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了,就算你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理你了!”
他继续迈步向前。
“金缎.我……”我喜欢你呀!“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天,她难过得快死了!
他每走一步,她就像是死了一点点,她想,她可能会死于心碎!
“金缎!你听到了没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声嘶力竭的呐喊,却仍唤不回金缎。
她是这么的喜欢他呀!喜欢到心都痛了。
可是,他却转身走了……
“金缎——”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淌下,热烫的泪珠烫伤了她的眼、她的脸,也烫伤了她的心。
她的哭喊刺得他的心鲜血直流,他不明白她为何恨他?金缎一步、一步的逐渐远离她,每走一步,心就剥落一片。
天,他觉得他就快死了!
死于心碎……
第九章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天边飞过几只归雁。
“臭金缎!笨金缎!竟然这样糟蹋我,呜……你这个混蛋家伙!笨蛋!笨蛋!呜呜……江采莲,你也是个大笨蛋,没事干嘛说那些话,简直是自掘坟墓,呜……你哭什么,真没用!笨死了!”采莲一个人窝在房里,语无伦次的骂着金缎和自己。
江采莲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即使遇到天大的挫折也不会掉一滴泪,然而她却为了金缎,流了几乎一辈子的泪水。
徘徊在门外许久的江父和江母,终于推门进来。
“莲儿,别哭了,这样哭很伤身的。”江母坐在女儿身畔安慰道,丈夫回来后,她总算有点为人母的样子了。
“是啊!别哭了,你若不愿嫁给南谷风,爹绝不会勉强你。”江父也劝道。“我不嫁他还能嫁谁?反正我也没人要,我……哇——”她忍不住趴进母亲怀里痛哭失声。
江父和江母无奈的互看一眼,她还真是不哭则已,一哭惊人哪!”别哭了,瞧瞧你,眼睛都哭肿了。”江母心疼的说。
“呜……我就是瞎了狗眼,才会以为……以为……”以为他喜欢她呀!
他俩最后一次在河边分别时,他说他会来找她,而她也说她会等他,可她等到的却是一句“祝你幸福”……
去他的狗屁幸福!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他来找她,甚至抱她、亲她,都只是—时兴起?
仔细想想,他确实不曾向她表明心迹,向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脚戏。原来根本就是她一头热!
人家可是堂堂金嫁山庄的大庄主,要什么名门闺秀没有,怎么会把她这个粗俗的女人放在眼里?
想着,她不禁又气、又恼、又伤心。
“好了,别哭了。”江母擦拭她涕泗纵横的脸,“你呀!除了出生时哭了几声之外,就没见你哭得这么惨过。”
“娘!”采莲闻言越哭越伤心。
“莲儿,我看我还是打发南谷风走好了,婚姻大事还是不要勉强得好。”江父长叹道。
“不用!嫁就嫁,谁怕谁?我江采莲活了十八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她忿忿地抹掉眼泪,赌气的说道:“我明天就嫁!我要风风光光的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江采莲可是炙手可热的!”
她要让金缎知道,她不是非嫁给他不可!
***
心情不佳的不只是金缎和采莲,捧荷亦是。
“可恶的爹,居然说人家的脸和死人一样白,这妆可是我花了两个时辰才画好的耶!”捧荷打水到房间里洗脸卸妆,忿忿不平的嘀咕着。
将脸洗干净后,她干脆月兑下鞋子顺便洗脚,洗完,端起水盆就往窗外泼去——
好死不死的,恰巧泼到江父带回来的年轻人——南谷风身上。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异常尴尬。
“呃,对不起,我没看见你在外面。”捧荷赶忙道歉。
南谷风被淋成一只落汤鸡,他伸手抹抹脸,抹去水渍,连带抹去脸上的脏污,露出本来的面目。
“喂,你在那里等着,我去拿衣服给你换。”捧荷又说。
“……”他低哝。
“你说什么?”
他很不爽的说:“你的耳朵被耳屎塞住了吗?我说我叫南谷风,不叫喂,你这只肥猪!”
捧荷顿时呆住,脸上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
哇!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宇宙无敌大帅哥耶!哇噻!真是帅呆了!端正的脸型、斜飞的剑眉、炯亮有神的双眸、挺直的鼻、上薄下丰的双唇,他的五官可说是极品中的极品呵!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吗?口水都流出来了,丑死了。”他讥讽道。她傻呼呼的擦擦嘴,“你叫南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