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你去找过宁三了,是不是?”
他的问话附在耳边。卯卯抿起嘴角,不做声。他总是知道她的每一步,这没什么稀奇的。
东寅把手探进她的衣袋里。卯卯知道他在检查,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衣服口袋。
“小猫,你又不乖了。”东寅低低调笑,“明明已把票拿到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卯卯憎恶地别开脸。
僵持半晌,东寅忽地别过她的脸,低头吻上了上去。
几乎可称之为厮磨,温热的唇一贴上来,便烫得卯卯抖了一下,伸脚去踢他,却被他一把月兑去了鞋袜,抱起她便走向休息室。
“你放开我!”
他不答,抬手扯掉她的衣服,手探了进去。
卯卯的身体被禁锢到休息的沙发上,手别在身后,痛得眼泪一下便掉了出来。他吻去她的眼泪,脸附在她的耳边,只听到重重的喘息声。
“……你还想着他?”
模糊的问话,让卯卯全身发颤。
“2月7日,这个日期还是让你忘不了?”东寅把她的衣服月兑下来丢开,动作却放得慢了,附过去,“猫儿,回答我。”卯卯眼泪不停。
她很少哭,每次哭都是因为被东寅逼到极限。
一旦哭了,便是没完没了。
蜷在沙发上的卯卯低着脸,短发遮住泪流,却不发出丝毫的泣声,只见眼泪一串串止不住地往下掉。
东寅手指轻轻抚到她月复部的疤痕,慢慢滑过。
他的小猫,他的小猫。自从四年前那个冬天,回忆就化作了一道道狰狞疤痕,留在她身上,印在她心里,再也……再也去不掉了……
“你为什么?”她终于抬起头,黑眸里迸出愤怒无望,“东寅,为什么选那个日期。”
东寅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它很特殊。”
“是,它很特殊!东寅,你明明知道它很特殊,为什么还要选它?”
卯卯终于泣不成声。
东寅坐到她身边,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他的小宠物,果着的身体,哭泣的面容。她总是被他逼到极限,退无可退。
所有的脆弱和伤口都无所遁形,被他收进眼底。
“猫猫,2月7日那天,东辰他会在天上看着。你,要不要去?”
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卯卯喉头哽住,半天发不出声音。
东辰。
这个名字,她以为东寅不会再提,自己也想把它打上封印,永不碰触。
这些年,每逢2月7日,她丁卯卯必定会消失的。为什么东寅会选这个日子?
终于——
终于想逼她做选择了……
次日。
家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墙上时钟嘀嘀嗒嗒的声响。
柯蓝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爬起来去找手机,怀里一只相框掉了出来。她轻轻拿起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头,方才接起了手机。
“柯蓝。”
彼端是卯卯的声音。柯蓝一下子坐起身,“卯卯,你在外面?”
“嗯。”
“你今天有空?”
“嗯。”
彼端的应声有些喑哑,也有些心不在焉。柯蓝小心地分辨着她的情绪,“……找我有事吗?”
那边低咳一声,“柯蓝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呢。”
“你感冒好了没有?”
“放心,已经痊愈。”
彼端的卯卯嗯了一声,说:“你说你家的地址,我去找你。”
币断了电话,柯蓝静了半晌。
余光瞥到床头的相框,她轻轻伸出手,把相框拿在手里。
相框是普通的原木质地,已被摩挲得十分光滑,显示出一股年代久远的气息。柯蓝盯着相框的女子,嘴里喃喃,“她……会有什么事?”声音低低的,仿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说些什么,“……你也希望她好好的,是不是?”
照片上的女子微笑静默,眉眼弯弯,犹如最皎洁的月。
见到卯卯,是在柯蓝家小区的楼下。
已是隆冬腊月,小区里种了不少腊梅花,细小的黄色花朵,脆弱得像是随时被风吹散,却又不绝如缕地散发着逼人的香。
柯蓝下楼的时候,就见卯卯停在那腊梅花树前,低头正静静地瞧着什么。
待得走过去,就见卯卯收起了手里的东西,抬头朝她一笑。
柯蓝瞧着她一怔,“卯卯,你嘴唇怎么了?”
卯卯一僵,一时表情极为尴尬。
她的嘴唇破了,柯蓝瞧着她神态赧然,一瞬间心头滑过一个有些荒谬也有些好笑的念头,“……被人给咬了?”
卯卯的心事总是挂在脸上,听到柯蓝的调侃,神色犹如调色盘一样变了一轮。
柯蓝不再笑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卯卯,你来找我有事吗?”见她点头,柯蓝牵起了她的手,“天色都晚了,不如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小吧坐一坐。”
“OK。”
两人一起出了住宅区,行到一道小街上等待Taxi。不知是不是因为小街较为偏僻,一时也没有车来。卯卯百无聊赖地模着口袋,最后模出了几块巧克力,递给了柯蓝。
柯蓝正很随意地望着路边的宣传橱窗,见状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
卯卯便咬着巧克力,附过去随她一起观望。
橱窗里是政府宣传禁毒的知识,配了不少的图片,内容无非是写着珍爱生命远离毒品等等。散漫地瞧了许久,柯蓝忽然听到身边的卯卯发出古怪的动静。
转头去看,却见她已蹲在了路边,捂嘴欲呕,脸色一片惨白。
“卯卯!”
急急地走去扶她,柯蓝脸色也变了,“卯卯,你——不舒服?”
卯卯一时无话,只是捂着嘴,额角渐渐泌出一层薄汗。
柯蓝见她脸色惨白,嘴里呕出清水吐在了地上,一时心慌,“这是怎么了?卯卯,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用……”
卯卯摆手制止。
“是吃坏肚子?”柯蓝看一眼她手里的巧克力,有些着急,“卯卯,你总是乱吃东西。”
“不是巧克力。”卯卯面色苍白,摇着头。
柯蓝停了停,怔怔瞧着她,“……你怀孕了?”
卯卯一呆,接着就反应过来,“什么呀!”
她窘得满脸通红。这柯蓝,看上去虽斯斯文文,却总会说出一些古里古怪的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柯蓝见她止了呕吐,便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车来了,卯卯,我们上车了。”
“嗯。”
卯卯心不在焉地应着。上车之前,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那路旁的宣传栏。
柯蓝眼尖,见她神色有异,便顺着她的目光盯了过去。
宣传栏上罗列的字她方才瞧得潦草,只见一些状况极惨的照片。
现下卯卯只过一眼,脸色便又变了,匆匆地上了车。
到底是什么让她反应这么强烈?
窗外华灯初上,小酒吧里的顾客还不多。
柯蓝点了酒,两个女孩坐吧台处安静地低头喝着,小型舞台上有一个歌手早早地就坐在那里了,歌声十分慵懒。柯蓝听他唱了两句,下意识地抿嘴一笑,“是南旗寅的《云梯》。”
《云梯》这首歌是南旗寅早些年的曲目,词曲都有些小众,年龄小的歌迷并不是多么喜欢,柯蓝却一直觉得这歌不错——标准的早期南旗寅风格。
“……一只耸入云端的梯,能否通往那高塔之上,带着我塔上的女孩漫步云端,观望晚云和月亮……”
柯蓝想,那个叫南旗寅的男人,瞧上去是那样骄傲夺目,像是没什么东西是他握不住的。偏偏歌里却总透了几分淡淡的求之不得的意味——
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塔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风景,让他这般欲罢不能?
这样想着,忍不住抬头看向卯卯。
丁卯卯性格虽有些不拘小榜,喝起酒来却十分细致,只是低头浅酌。卯卯正在聚精会神地品尝着杯里的酒,神态放松,眉眼间带一丝小小的满足,像是准备冬眠的猫找到了一个盈满阳光的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