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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上的戀人(上) 第22頁

作者︰曉蓓

「貓貓,你去找過寧三了,是不是?」

他的問話附在耳邊。卯卯抿起嘴角,不做聲。他總是知道她的每一步,這沒什麼稀奇的。

東寅把手探進她的衣袋里。卯卯知道他在檢查,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衣服口袋。

「小貓,你又不乖了。」東寅低低調笑,「明明已把票拿到了,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卯卯憎惡地別開臉。

僵持半晌,東寅忽地別過她的臉,低頭吻上了上去。

幾乎可稱之為廝磨,溫熱的唇一貼上來,便燙得卯卯抖了一下,伸腳去踢他,卻被他一把月兌去了鞋襪,抱起她便走向休息室。

「你放開我!」

他不答,抬手扯掉她的衣服,手探了進去。

卯卯的身體被禁錮到休息的沙發上,手別在身後,痛得眼淚一下便掉了出來。他吻去她的眼淚,臉附在她的耳邊,只听到重重的喘息聲。

「……你還想著他?」

模糊的問話,讓卯卯全身發顫。

「2月7日,這個日期還是讓你忘不了?」東寅把她的衣服月兌下來丟開,動作卻放得慢了,附過去,「貓兒,回答我。」卯卯眼淚不停。

她很少哭,每次哭都是因為被東寅逼到極限。

一旦哭了,便是沒完沒了。

蜷在沙發上的卯卯低著臉,短發遮住淚流,卻不發出絲毫的泣聲,只見眼淚一串串止不住地往下掉。

東寅手指輕輕撫到她月復部的疤痕,慢慢滑過。

他的小貓,他的小貓。自從四年前那個冬天,回憶就化作了一道道猙獰疤痕,留在她身上,印在她心里,再也……再也去不掉了……

「你為什麼?」她終于抬起頭,黑眸里迸出憤怒無望,「東寅,為什麼選那個日期。」

東寅盯著她的眼楮,一眨不眨,「它很特殊。」

「是,它很特殊!東寅,你明明知道它很特殊,為什麼還要選它?」

卯卯終于泣不成聲。

東寅坐到她身邊,把她整個人擁進懷里。他的小寵物,果著的身體,哭泣的面容。她總是被他逼到極限,退無可退。

所有的脆弱和傷口都無所遁形,被他收進眼底。

「貓貓,2月7日那天,東辰他會在天上看著。你,要不要去?」

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卯卯喉頭哽住,半天發不出聲音。

東辰。

這個名字,她以為東寅不會再提,自己也想把它打上封印,永不踫觸。

這些年,每逢2月7日,她丁卯卯必定會消失的。為什麼東寅會選這個日子?

終于——

終于想逼她做選擇了……

次日。

家里靜悄悄的,只听到牆上時鐘嘀嘀嗒嗒的聲響。

柯藍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爬起來去找手機,懷里一只相框掉了出來。她輕輕拿起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頭,方才接起了手機。

「柯藍。」

彼端是卯卯的聲音。柯藍一下子坐起身,「卯卯,你在外面?」

「嗯。」

「你今天有空?」

「嗯。」

彼端的應聲有些喑啞,也有些心不在焉。柯藍小心地分辨著她的情緒,「……找我有事嗎?」

那邊低咳一聲,「柯藍你現在在哪里?」

「我在家呢。」

「你感冒好了沒有?」

「放心,已經痊愈。」

彼端的卯卯嗯了一聲,說︰「你說你家的地址,我去找你。」

幣斷了電話,柯藍靜了半晌。

余光瞥到床頭的相框,她輕輕伸出手,把相框拿在手里。

相框是普通的原木質地,已被摩挲得十分光滑,顯示出一股年代久遠的氣息。柯藍盯著相框的女子,嘴里喃喃,「她……會有什麼事?」聲音低低的,仿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說些什麼,「……你也希望她好好的,是不是?」

照片上的女子微笑靜默,眉眼彎彎,猶如最皎潔的月。

見到卯卯,是在柯藍家小區的樓下。

已是隆冬臘月,小區里種了不少臘梅花,細小的黃色花朵,脆弱得像是隨時被風吹散,卻又不絕如縷地散發著逼人的香。

柯藍下樓的時候,就見卯卯停在那臘梅花樹前,低頭正靜靜地瞧著什麼。

待得走過去,就見卯卯收起了手里的東西,抬頭朝她一笑。

柯藍瞧著她一怔,「卯卯,你嘴唇怎麼了?」

卯卯一僵,一時表情極為尷尬。

她的嘴唇破了,柯藍瞧著她神態赧然,一瞬間心頭滑過一個有些荒謬也有些好笑的念頭,「……被人給咬了?」

卯卯的心事總是掛在臉上,听到柯藍的調侃,神色猶如調色盤一樣變了一輪。

柯藍不再笑她,轉移她的注意力,「卯卯,你來找我有事嗎?」見她點頭,柯藍牽起了她的手,「天色都晚了,不如我們去找個安靜的小吧坐一坐。」

「OK。」

兩人一起出了住宅區,行到一道小街上等待Taxi。不知是不是因為小街較為偏僻,一時也沒有車來。卯卯百無聊賴地模著口袋,最後模出了幾塊巧克力,遞給了柯藍。

柯藍正很隨意地望著路邊的宣傳櫥窗,見狀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吃。

卯卯便咬著巧克力,附過去隨她一起觀望。

櫥窗里是政府宣傳禁毒的知識,配了不少的圖片,內容無非是寫著珍愛生命遠離毒品等等。散漫地瞧了許久,柯藍忽然听到身邊的卯卯發出古怪的動靜。

轉頭去看,卻見她已蹲在了路邊,捂嘴欲嘔,臉色一片慘白。

「卯卯!」

急急地走去扶她,柯藍臉色也變了,「卯卯,你——不舒服?」

卯卯一時無話,只是捂著嘴,額角漸漸泌出一層薄汗。

柯藍見她臉色慘白,嘴里嘔出清水吐在了地上,一時心慌,「這是怎麼了?卯卯,要不要先去醫院?」

「不用……」

卯卯擺手制止。

「是吃壞肚子?」柯藍看一眼她手里的巧克力,有些著急,「卯卯,你總是亂吃東西。」

「不是巧克力。」卯卯面色蒼白,搖著頭。

柯藍停了停,怔怔瞧著她,「……你懷孕了?」

卯卯一呆,接著就反應過來,「什麼呀!」

她窘得滿臉通紅。這柯藍,看上去雖斯斯文文,卻總會說出一些古里古怪的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柯藍見她止了嘔吐,便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車來了,卯卯,我們上車了。」

「嗯。」

卯卯心不在焉地應著。上車之前,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那路旁的宣傳欄。

柯藍眼尖,見她神色有異,便順著她的目光盯了過去。

宣傳欄上羅列的字她方才瞧得潦草,只見一些狀況極慘的照片。

現下卯卯只過一眼,臉色便又變了,匆匆地上了車。

到底是什麼讓她反應這麼強烈?

窗外華燈初上,小酒吧里的顧客還不多。

柯藍點了酒,兩個女孩坐吧台處安靜地低頭喝著,小型舞台上有一個歌手早早地就坐在那里了,歌聲十分慵懶。柯藍听他唱了兩句,下意識地抿嘴一笑,「是南旗寅的《雲梯》。」

《雲梯》這首歌是南旗寅早些年的曲目,詞曲都有些小眾,年齡小的歌迷並不是多麼喜歡,柯藍卻一直覺得這歌不錯——標準的早期南旗寅風格。

「……一只聳入雲端的梯,能否通往那高塔之上,帶著我塔上的女孩漫步雲端,觀望晚雲和月亮……」

柯藍想,那個叫南旗寅的男人,瞧上去是那樣驕傲奪目,像是沒什麼東西是他握不住的。偏偏歌里卻總透了幾分淡淡的求之不得的意味——

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塔上究竟有什麼樣的風景,讓他這般欲罷不能?

這樣想著,忍不住抬頭看向卯卯。

丁卯卯性格雖有些不拘小榜,喝起酒來卻十分細致,只是低頭淺酌。卯卯正在聚精會神地品嘗著杯里的酒,神態放松,眉眼間帶一絲小小的滿足,像是準備冬眠的貓找到了一個盈滿陽光的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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