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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小昙花 第29页

作者:决明

“是她让我来提亲的。您也知道,姑娘家脸皮薄,没勇气向您开口。”

“脸皮薄?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家孙女吗?”落差太大了吧……

“千真万确是月下,不信,您唤她出来问问。但师父,若月下也央求您同意婚事,希望您别为难我们。”

“这……小俩口情投意合当然是好事……只是……知画,你是不是被我家月下给『怎么样了』,所以不得不娶她?”月士贤突然想到这个令他汗颜的可能性,足以解释斐知画为何认命要娶月下,前头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保住他老人家的颜面。

斐知画唇角含笑,决定让师父误会下去,高深莫测地不答腔。

“怎么样了”这四字,可是包含许多意思,可以解释为师父眼下误解的那种暧昧关系,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他被月下搞得意乱情迷,无法自拔,所以他不算说谎,充其量只是误导老人家的想法罢了。

“果然是这样……是师父教孙无方……是师父对不起你……师父没想到会养出这么风骚不知耻的孩子,更没想到她竟然……”月家之耻、月家之耻呀!月士贤几乎要掉几颗老人泪来泣诉自己养孙不当。

“师父切莫自责,这事儿要解决也不难,就是尽早让我和月下成亲。”打蛇随棍上。

“知画,委屈你了……”一个好好的少年郎就被他教养出来的坏孩子给玷辱了……呜,老泪纵横。

“不委屈。”当然不委屈,他求之不得呀!

“你真是好孩子,到这种时候还在替月下说话……”呜呜。“你放心,师父会用最短的时间办好婚事,让你和月下名正言顺……”

当天晚上,月下就被月士贤揪着耳朵,拖到画房去好生训斥一个多时辰,要她乖、要她要听夫婿的话、要她学着当个好媳妇儿、要她别丢了月家的睑、要她以夫为天、要她一大堆拉里拉杂学东学西,念得她耳朵长茧,也让她对于“高攀”斐知画这件事感到全盘皆错。

她失声尖叫,从画房逃了出去,又怯懦地躲起来了,一如她每一回每一回逃避现实的方法。

小小树洞要塞下她非常勉强,她一半身子在树洞里,一半的腿在树洞外,脸蛋搁放在膝头,长发罩住小巧脸蛋,拿树洞当地洞藏身。

斐知画又寻着她来,在她面前蹲身与她平视。

“我一定会被你休掉……像爷爷说的,不出三年,你一定会休掉我……”她闷闷在说。

“当然不会。”

“会!因为我这么任性,脾气又差,爱迁怒、善嫉妒,倔强又不听话……”越说越自我厌恶,连她都找不到自己半分优点。

“那些我都喜欢呀。”

“等你久了,一定会腻的,然后你就会休掉我。”爷爷也这样预言。

斐知画失笑。腻?她太轻忽她在他心里嚣张霸占的程度,她让他双眼入不了任何倩影,将她的模样那么深刻而清楚地刻在心底。

他的心,在失去家人后完全虚空,连他自己都容不下,那时他整个人就是由仇恨堆砌起来罢了,当支持他活下去的仇恨也随着他撕掉所有仇人画像而终结——

是她为他哭泣,是她为他不舍,是她拯救了他,在他最孤单的时候,将自己送给了他。他将她视若珍宝,如果连她都会让他嫌腻,那么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让他眷恋。

“……我们不成亲好吗?我还是可以跟你在一块,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也可以生,就是不要成亲。”她抬起脸看他,一副跟他有话好商量的模样。

“说什么傻话,你想玩完就不负责任吗?”斐知画佯装板起脸。

“我哪有玩什么,我很认真,唔——”唇被堵住,话全咽回肚里。

他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害怕他娶了她又不要她;害怕他要了她又腻了她。

他贴着她的嘴道,“你怎么会害怕呢?我才是该害怕的那一个。我常在想,要是有一天,你觉得我罗唆,厌烦我的纠缠,打从心里真正对我不喜欢,我要如何是好?”

她不喜欢他边吻边说话,害她不能好好吻住他。

“就算没有我,你还有梅香,还可以替她剥虾壳……”她赌气,漂亮的眸子眯得细细的,有股怨念的鬼火在周遭成形。

好,是他自作孽,弄出一个莫须有的梅香梗在她的记忆里,让她挂在心上,吵嘴时就拿出来堵一堵他的嘴。

“我这辈子只替一个女人剥过虾壳,还挑鱼刺哩。”就是没心没肝的月下。哪一回桌上出现虾子,不是由他仔仔细细替她处理好,殷勤递到她大小姐的碗里?她没道声谢也就算了,还以为那尾虾就该自个儿剥光光躺在她面前供她享用。

“是我吗?”哼。

“说你没良心,你还真的半点也不剩?”竟然还敢反问他?那声冷哼又是怎么回事?!

她被他一掌从树洞里拖出来,作势要拧她的脸,月下跑得快,一溜烟就钻躲过。

“我只记得你帮她剥虾壳的画面,她还同你说『你不是说要替我剥只虾吃吗?帮我,我最不擅长了』。”月下酸溜溜学着娇滴滴的声音,眉呀眼呀嘴的几乎都皱在一块。“你爱剥虾就去剥给她吃好了!”

撂完话就跑,是她最擅长的行径,她以自己的脚程为傲,知道斐知画追不上她,所以她还有胆回头朝他做鬼脸。

她的手指才朝鼻尖一顶,用猪鼻子对着他,连舌头还没来得及吐,身子已经让人从后头打横抱起,她尖叫,落入温暖怀抱。

“你——你怎么追得着我?!你明明就跑不快——”

“谁跟你说我跑不快?”他只是懒得跑而已。

“放我下来!”

“这是唯一一次我不允你的事。”他将她抱得更紧,带着她走回府堂。

“胡说八道,你好几次都没允过我事情,不然就是嘴里答应,心里却不这么想。”她看着他绕过前厅,越过堂檐,一脚踏开他的房门,忙不迭惊问,“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瞧瞧你的良心藏哪去了。”他反腿将房门又踢勾回来。

“你要怎么瞧?!”不好的预感!

“一寸寸剥开了瞧。”

“剥——”剥什么呀?!呀呀——他的举动已经让她知道他要剥的是什么了。被丢在床榻上的月下护住自己衣襟,莲足就要踢开跟着上榻的他。

“让我看看你的心是钢铁或石头做的,竟然这么无情漠视我。”他轻易逮住她的脚,再轻易拨开它,完全不把它的攻击看在眼里。

“我没有!才没有——”不能月兑——不能月兑——她今天的兜儿是旧的,一点也不好看,要剥也要两天前先告知她,让她准备一件新的、漂亮点的。

呀——“我有良心!而且它不是钢铁或石头,别瞧!你别瞧!”她挣扭得像条虫子,左钻右钻就是钻不进被窝里将自己藏起来。

“我还没找到你的良心……跑哪去了?”他从她的腿上模索,带笑的眼、假装困惑的口吻,手掌滑过她的衣裙,熨烫煨人的温度透过薄薄布料传递给她。

“在、在……”呀呀,她又不能直接捉起他的手,罩在她酥胸上,跟他说——我的良心在这里!

“在哪?”

她脸红,看出他的戏弄,她咬牙,赌他不敢这次。

“在胸口!”有胆就模!哼——

哼声还没完,她眸儿一瞠,因为就在她方才故意挺高的胸口,多了一只手。

“斐知画!你还真的模呀?!”她的小酥胸沦握在他大大的手掌下,完整包覆,没有太惊人的骄傲到让他不能一手掌握,她立刻伸手要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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