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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第7页

作者:决明

但对于一个“丈夫”,还是一个未曾与她交过心的丈夫,她还不知道用哪一种面目和他共同生活,所以只好用最虚假的笑脸面对他。

显然,应滕德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她有时真想冲口问出:“你为什么不拒绝我爸提出的联姻?”

但她又知道,应滕德定会回她那句伤人的话:“我正巧需要一个妻子。”

她不喜欢自己只是一个“正巧被需要”的角色!

原先偷瞟的目光转变为怒瞪,君清晏对他那句话当真耿耿于怀,恐怕至死方休了。

“看我看得这么专注?眼睛连眨都不眨了。”应滕德微偏过头,正对上她的眼,让她眼底浮现被抓包的窘样。“在看什么?”

“在看我所认识的你呀。”除了那副皮囊外,她对应滕德的认识少得可怜。“老公,我发现你很帅噢。”虽然是为了移转应滕德的注意力而随口说起,但这句话是事实,外貌美丑是见仁见智,在她眼中的应滕德外表干净清爽,衣着品味也不错,绝对构得着她心目中帅哥之列。

不过这当然不能构成婚姻美不美满的要素。

“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应滕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此话一出,君清晏收起笑,咬牙切齿地嘀咕,将他那句死不要脸的句子反覆暗骂。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她铁定会想将他踹下车,所以君清晏决定直接斩断可能的延续,话锋三级跳。

“老公,你请假在家陪我……”靡烂。这两字暗暗在心底附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很骄纵、很后悔娶我?”要是后悔了,她倒是不反对签字离婚啦,不过赡养费可别吝啬噢。

“你自小家境好,倍受疼爱是必然的。”

噢?不给正面回应,反而给她另一句评语,这表示默认她前一句问话啰?

“是呀,我可是从小就被捧在手中小心呵护的掌上明珠咧。”她骄傲地仰着头,君氏公司在没遇上这波低靡景气浪潮之前,规模虽不及应氏,好歹在商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她父母除了给子充裕的物质生活之外,也给了她和弟弟君清霁幸福和谐的家庭。

“将来也会是。”应滕德淡瞥向她。

君清晏怔了怔。

罢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由应滕德眼中多挖掘些什么,但应滕德已经将头偏回正前方,专注于山路曲折。

在她苦思许久仍厘不清他的语意,应滕德又开了口,“你父母不会因为你嫁了人而不疼你。”

“那是当然的。”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呀,害她差点会错意……

“你父母都怎么叫你?”

“晏晏。”

“晏晏?很可爱的匿称。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的问句像是索求。

“说实话,我比较喜欢你叫我‘亲爱的老婆’。”这样她会少掉些鸡皮疙瘩。

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老婆,而不是她君清晏。

“为什么?叫晏晏比较不生疏。”

“你也希望我叫你德德?还是老公?”她的语气带点威吓。

应滕德因她的反驳而笑,“我明白了,亲爱的老婆。”

两人陷入沉默,方才应滕德那声“亲爱的老婆”在笑意中有着诡异的冷漠,听起来真像由牙缝中进出来的……

他确定他说的是“亲爱的”,而不是“该死的”?

阳明山上的气温偏低,而她和他之间的气氛也由此刻开始转冷--

即使泡完了暖呼呼的温泉,吃完了一桌山菜土鸡,也在茶艺馆里喝了好几壶浓茶,顺道在著名的文化大学旁赏了夜景,一切都像是约会该有的行程,但君清晏就是知道应滕德怪怪的。

他仍是有问必答、仍是避重就轻、仍是很容易一句话激起她心底的小人嘀咕,可是她就是知道他怪怪的。

尤其在他每次唤她“亲爱的老婆”时,她都有听到类似木材在烈火中焚烧的辟哩啪啦声。

而这个夜里,应滕德几近饥渴地拥抱她,用最原始的爱语强调着两人的夫妻关系,每一个吻都在诉说著“她是属于他的”!

他的孟浪让她不知所措,想挣扎又挣不过他,她不知道他想证明什么,也不知道他想由她身上得到什么,她只知道这样的应滕德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云雨之后,君清晏揪着丝被,恼火地背对着应滕德。

臭男人!心里面对她有不爽的地方就摊开来讲呀!脑子里只想着用“体育课”来发泄,上天赐给他一张嘴是拿来干啥用的?当然是沟通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拿来肆虐她一身无辜的肌肤!

她不想在气头上和应滕德说话,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索性闭起眼,让应滕德以为她被他折腾得疲累而熟睡。

“亲爱的老婆。”他试探地呼唤她。

装做没听到。她还很假地发出细微酣声。

靶觉到应滕德的手臂横过她的纤腰,将她圈围在胸膛之间。

不会还想再来一次吧?!她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应滕德轻轻地将脸枕靠在她脑后,环着她的手流连在她发上,将她披散的长发拨到她耳后。

那动作,像极了亲匿的……

他的指尖无可避免地碰触到她的脸庞,这样轻浅的接触比原先翻云覆雨的激情交缠更让人震颤脸红。

慵懒的低喃贴在她耳畔,若不是他靠得恁般近,君清晏不会听得仔细。

“清晏……”

咦?!

协协必

君清晏一夜末眠,整个脑中嗡嗡作响,只有那声好轻好柔的呢喃占满思绪。

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她甚至一度怀疑应滕德压根还没记起她的名字,所以才老婆、老婆地唤她。

可是……

君清晏想起了那句轻喃,觉得有把火窜上了她的双颊,烧红了白皙的肤。

“亲爱的老婆,今天还想去哪?”

餐桌上,应滕德轻唤神游太虚的君清晏。

“啊?”她甫回神,一脸茫然得可爱。

“今天还想去哪里玩?还是我马上让人订机票,带你去香港吃美食兼购物?”

不可否认,应滕德努力想将“新婚夫妻”这戏码演好。

“不要了,今天我想待在家里,昨天太累了。好不好,老公?”加上她辗转整夜没合眼,哪还有力气陪他游山玩水?另外,她向咖啡馆请的三天事假到今天为止,明天她就得正式上工了。不过这点她没有向应滕德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很大男人地强逼她离职。

君清晏喝着柳橙原汁,视线不经意定在他唇上,似乎仍在怀疑昨夜听到的是不是梦境?

“你要待在家里当然也行。”

“老公……”她好想开口直接询问他关于昨天那句呢喃。

“嗯?”

她低下头。“不,没什么。”她问不出口,也不知该怎么问,更怕问了,会得到与她现在心底想的可能性完全相反的解答。

女人,很容易为了男人一个无心之举或随口的甜言蜜语而感动得要死,剥开幻想的美丽糖衣,才会发现现实之中竟只有虚伪。

“看你,一早起来就没什么精神。”应滕德轻笑,一句关怀很容易便出了口。“上回说的婚纱照,童已经安排好了,下星期一你就跟我一块去公司。”

“你是说你们公司的平面广告照?”她故意提醒他,她不是去当新娘子,而是广告模特儿。

“你非要这么想也行。”应滕德的口气平淡。

不是她要这么想,而是应滕德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

但这么一来,她又得请假一天了,她这个月能领的薪水势必相当凄惨,车好她只要养自己一个人就好,加上现在她的经济来源转移到钻石金龟婿身上,倒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唉从厨房走出来的张嫂在桌上又放了涂满女乃油、草莓、花生酱多样选择的吐司,见夫妻俩由方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到后来的无言相对,她偷觑了两人一眼,猜想着小夫妻俩是不是在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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