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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夫歌 第10页

作者:决明

??牛舍弃点点头,脸色黯淡,“你若要追问,我是绝不会对你隐瞒,但……我希望你别问,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哀求的低喃。

??皇甫赤勺默不出声,仔细打量着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跳出来吓人的刺青。

??“赤芍?”她该不会吓傻了吧?牛舍秉急忙叫唤。

??“这好精细耶,是哪位高人的手笔呀?改天也让他在我的肾上雕朵牡丹,跟你配成一对。”皇甫赤芍不断来回抚触那张鬼脸,双手并用地左右拉开、上下扭转,让那张黑无常鬼脸变形得今人喷饭。

??牛舍弃原本卡在喉问的恐惧,全教这小女人的举动给破坏光光,瞬间消散无踪,狰狞的刺青也在她指间成为逗趣的图腾。

??“不过,这张脸跟你不搭嘎。”皇甫赤芍目光来回于他拙扑的脸孔及臂上的刺青,“他比较好看耶。”她无辜地指着那带笑的黑无常。

??牛舍弃两眼一翻,爆出大笑。

第四章

??两年的光阴,让他们拥有“老夫老妻”的幸福称谓。这些年来,他们简陋的木屋又多了另外三间房舍,一间专门提供给皇甫赤芍炼制丹丸及放置各式药草,一间专门用来收养牛舍弃善心大发之下拾回的阿猫阿狗,最后一间还空置着,准备做未来的女圭女圭房,目前则充当皇甫赤芍每晚为牛舍秉针灸的病床。

??今夜,皇甫赤芍难得静默地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打开一只木盒,眼中浮现些微的愁绪。木盒里闪耀着珍珠般光芒的药丸,在在提醒着她:遥远中原,还有人等着这类药丸救命……

??“赤芍?”牛舍弃探头进房,原是准备叫她用膳,却发觉她若有所思。

??“你又在担心你大哥?”

??他曾听赤芍提过,她大哥与她身上皆存在着某种难解之毒,两人原先各自

??准备为对方调制解毒丹药,后来却因双方大吵一架,解毒之事也跟着延迟了下来。

??那颗珍珠似的药丹,想必是她为她大哥所精心炼制的吧。

??“我才没有,谁要担心那个怪人呀!”皇甫赤芍死鸭子嘴硬,不肯点头承认。

??“你常望着那颗丹药发呆。”

??“我是在思考,才不是发呆呢。”

??牛舍秉坐在她身边,不与她争论,只是指了指木盒道:“很少见过颜色光泽这么美丽的丹丸,很难炼出来吧?”

??皇甫赤芍低下头,拿起珍珠丹药,“这类药丸足足炼了三年,每一天,、

??都乖乖坐在丹炉前,仔仔细细顾着火候,生怕炼壤了、炼失败了。”

??“是准备救你大哥的吧?”牛舍弃轻轻搂着她的肩问道。

??半晌,皇甫赤芍不情不愿地颔首,“没错,是为他而炼的……他虽然很词人献、很自大,老是说我丑,说我没有姑娘家的样子,可是……”她仰起下巴,向来刚强的小脸竟泪涟涟,“我好担心他,真的好担心他……”

??离开皇甫府邸将近五年的光阴,她与大哥谁也不肯先低头道歉,两人体内的毒就拖延了下来,每每她毒一犯,便会想到远方的大哥也正以不同的方式承受相似的痛苦。

??牛舍弃疼惜地擦着她的泪,“倔强的丫头,事实上你很敬佩你大哥对不?”

??她从不当着他人的面前夸赞她大哥,但每次一提到她大哥,眸中那晶亮的神釆是瞒不了人的。

??“嗯,他好聪明的,我爹爹书柜上的医书,他看完一遍后甚至能全部倒着抄写一遍,只要是他想救、要救的人,几乎从没有一个人在他手上断气。每次只要他自信的笑,你就会觉得所有困难的事都能迎刃而解……他就是那样的人。”皇甫赤芍唇角勾勒着以兄长为荣的骄傲。

??“要不要回去看看他?”牛舍弃问道。他希望赤芍体内的毒能早日解去,也希望赤芍兄妹俩能化干戈为玉帛。

??“我不要先低头……”她嘟起嘴,拉不下面子。“除非他启段请我回去,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要回去。”

??“都这种时候了还呕气?”牛舍秉不明白究竟是何等严重的争吵,能让血亲兄妹闹到分家的地步。

??“我不管——”皇甫赤芍一跺脚,忘却指间还捻着珍珠药丸,手一松,药丸呈抛球状用飞出去。

??“啊——”

??“啊——”

??夫妻俩急忙同时弯身要捡,太过合作的情况下,额头互击,疼得两人捂头痛叫,忽略了珍珠药丸一路凉到桌下,让偷偷趴在桌下午睡的“一黑”——牛舍秉一年前捡回来的大黑狗给吞下肚丢。

??“我的药!”皇甫赤芍惊叫。

??“一黑!快吐出来!”牛舍秉冲上前抢救。

??咕噜一声,一黑打个大哈欠,哪里还有珍珠药丸的残渣?

??牛舍弃抓起一黑,以倒立方式,努力要它吐出珍贵的丹丸。

??“拿刀来!拿刀来,趁药丸还没化之前——”皇甫赤芍叫道。

??“不可以杀它,不要被一黑!”他将一黑紧紧护在身后,猛摇头。

??皇甫赤芍急得胸脯上下激喘,“那颗珍珠药丸是剧毒呀!”难不成他还以为珍珠药丸是让有病的人吃了治病,没病吃了强身吗?

??牛舍秉脸色刷白,惊怕地问:“有多毒?”

??“我整个药柜上的毒药毒粉也不及它的一半呀!”

??“那……那没有解药吗?”牛舍素与一黑四目相交,同时流下惊慌泪水。

??“有。”皇甫赤芍扭曲的面容上强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叫我大哥咬它一口,以毒攻毒。”

??当初珍珠药丸完全是针对她大哥身上的毒所配制,所谓药即是毒,这一小颗的珍珠药丸足足周上百余种的剧毒药引混合炼制,除了早已身中剧毒的大哥能尝之外,其他人吃了只有重新投胎的份。

??“一黑:”牛舍秉难过地抱紧黑狗。

??“呜……”黑狗配合地为自己哀号数声,霎时间屋内人狗同哭,又吵又闹。

??皇甫赤芍没空陪一男一狗做些没助益的事,她在药柜前翻找瓷罐,扳开牛舍秉的手掌。“借一下。”她拎回黑狗,将全部瓷罐里的药粉一古脑地灌入狗嘴。

??“嗷呜——嗷呜——”黑狗努力挣扎,人间酷刑活生生在牛舍秉眼前上演。

??“赤芍……”

??“闭嘴:我没空理你!”她挥去满头大汗,抽掉更多的瓷瓶栓布,重复着施暴的举动。

??牛舍秉接收到黑狗求救的哀哀目光,二度为它请命,“它……它只不过吃了你一颗药,别、别这么对它……”

??“阿牛,把另一柜里的瓶瓶罐罐全拿出来。”皇甫赤芍懒得理他,直接命令。

??“呃……喔:”他怔忡片刻,急忙照她吩咐,开完一柜换一柜,苴到满地只剩大小空瓷瓶、药粉残渣、两个累瘫的人及一只嘴部浮肿、叫破嗓子的黑狗。

??“一黑?”牛舍秉拍拍已由黑狗被各色药粉染成五彩缤纷的花狗。

??“呜呜……”它回应两声,表示它还活着。

??“暂时没事了。”皇甫赤芍踢开杂乱药瓶,花费了她所有的毒粉来救这佳爱吃的笨狗!她恶狠狠瞪着一黑,“吃呀!你再吃呀!爱吃就让你吃个够!下个月你毒发之前,咱们再来重复方才步骤。别想逃走呵,我敢保证,你毒发时的旸穿肚烂比灌药来得痛苦百倍。”她轻吐威胁,满意地看着它抖如残叶、噤若寒蝉。

??“一黑会变成怎样?”牛舍秉冯娇妻擦丢颊边香汗,投给瘫软一旁的黑狗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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