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再次轻笑出声。
“好了,到家了。”
俞安安闻言讶然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们竟然真的到家门口了。怎么会这么快?她甚至连他们何时走进大楼,怎么走进电梯的,她都没注意到。
“你不开门吗?”
“啊?喔。”她迅速回神,忙不迭的从皮包里翻出钥匙来开门。
“要我帮你提进去吗?”那严在她转身看向他时询问。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迅速的摇头回拒。
他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谢谢你的帮忙,那先生。”她接过袋子,同时弯腰向他道谢。
“不用客气。”他微笑着回应,一顿后突然又说:“我年纪比你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那大哥。”
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俞安安怔愣的抬头看着他。
这个新邻居总是在带给她意外,意外的好讲话、意外的长得帅、意外的热心助人、意外的好相处,还有意外的亲切友善。现在他竞还主动要自己叫他一声那大哥。
大哥吗?虽然才刚认识他,对他的了解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以她多年在外打工遇过各式各样的人来看,他应该不是坏人才对,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个人独居在外,有个可以让她唤大哥的邻居她何乐而不为呢?
“那大哥。”她看着他,有些羞涩的轻声唤道。
“那么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她立刻点头。
“安安。”见她点头后,他马上改以一脸严肃且正经的语气叫她。
“是。”他严肃的表情让她不由自主的绷紧神经。
“现在的治安不好,女生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太晚回家。”他一本正经的朝她训示。
她眨了眨眼,微怔的看着他。
“回答呢?”
“是。”
“很好。”他微笑,伸手拍拍她的头顶。“早点休息,晚安。”说完,他便转身开门,不一会儿便走进家门消失在她视线里。
俞安安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半晌,好一会儿后才恍然回过神来,并且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还真是一个好人,如果她先前仍对他的为人有疑虑的话,现在完全没有了。
她将东西提进屋里时,不由得微笑的想着,今天还真是她的”uckyDay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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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待会儿一起去吃饭?”距离午休时间还有五分钟,坐在俞安安隔壁办公桌的魏淑美侧过身体来邀约。
“可我今天带了便当耶。”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难怪你今天心情特别好,整个早上都笑咪咪的,你姑丈又去出差啦?”魏淑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同事两年多快三年了,和俞安安感情不错的人都知道她从小寄住在姑姑家,姑丈超级抠,表姊又机车,全家只有姑姑对她不错,偏偏姑姑又是专职的家庭主妇,对家里的经济没有一点贡献,相对的也就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
所以过去两年多来,只要看见“勤俭持家”的安安带便当到公司,就知道她抠门的姑丈又出差去了。
俞安安微笑的摇头。
“不是?”魏淑美有些惊讶,“难道是你姑丈转性了,还是他挂掉了?”
“淑美!”她又好笑又好气的朝她叫道。
虽然姑丈对她的确不太好,但是他当年毕竟还是收养了她,让她生活无匮乏的长大,所以她还是尽量希望朋友们不要说她“家人”的坏话。
“我开玩笑的啦!”魏淑美不太有诚意的说。“那你今天怎么能够带便当,你姑丈不是说买米也要花钱吗?说得好像从你开始工作起,你都没拿半毛钱贴补家用一样。”
“其实我已经搬出来,没住在我姑姑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都没告诉我们,你现在住在哪里?是他们赶你出来的吗?”魏淑美惊愕的叫道。
“不是啦,是我自己决定要搬出来的。”
“少骗人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存钱买房子吗?一个人搬出来租房子要花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自己选择搬出来住?”
“是真的,因为我已经买房子了。”俞安安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说出真相。
“什么?!你买房子了?”魏淑美双眼圆瞠,惊讶的叫出声。
“嘘,你小声点啦,我不想给别人知道。”她急忙将食指放在嘴巴上,同时转头看了下四周。
“为什么?买房子是件喜事,为什么不想给人知道?”魏淑美不解的看着她,“况且现在的年轻人,谁有本事靠自己在二十五岁就有能力买房子呀?你真的好厉害。”
“只是间中古的小套房而已,你不要这样说,这样我会觉得好丢脸。”俞安安急忙摇头解释。
“丢脸什么?该觉得丢脸的是我们这些月光族、卡债族。同样在上班赚钱,你才工作两年而已就有本事买房子了,而我们却连卡债都缴不清,这才真是丢脸。”她不禁有感而发的大叹一声。
俞安安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选择沉默。
“铃——”午休铃声正好在这时响起。
“啊,午休时间到了。”魏淑美兴奋的拿起钱包站起身。“既然你带了便当,那我就和芸玲一起去吃饭喽。”
“好。”俞安安点头。
“你买房子的事真的不跟人说?也许可以收到新居贺礼喔!”魏淑美在临走前再次问道。
她微笑的摇头。
“好吧,那我就什么都不提了。”说完,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目送她离开后,俞安安稍微收拾一下办公桌面,才起身走到蒸饭室去拿便当。
她的便当内容物很简单,只有饭、一个荷包蛋和两样青菜,但她却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她还有邻居大哥说的笑话当佐料。
那严、严那、那那、严严……哈哈,真的好好笑,每次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很好笑。她想,那严的爸妈应该是对很有趣的夫妻吧?
案母啊……她真的好想念爸爸、妈妈喔。
一股酸意突然窜上鼻头,她勉强遏制住自己不要往忧伤里去,尽量想些快乐的事,例如有了自己的房子的事:例如幸福咖啡店里所有人都对她好好、例如住在她对面的邻居……
她的邻居那严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为什么昨天这么晚了,还全身脏兮兮的?在遇见她之前,他难道刚下班吗?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堡人。这个答案大概没错,问题在于做什么工?
造桥铺路的马路工?盖房子的营建工?铁工?矿工?
炳哈,台湾哪来的矿产可以挖呀,还矿工哩!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马路工、营建工、铁工或矿工,感觉起来都不适合他。
事实上,排除之前曾出现在他门前那堆肮脏的臭鞋子,与昨晚肮脏的衣服不提,他本人比较像西装笔挺的坐在办公室里,喝红酒、打高尔夫的那种人。
问她为什么这样认为?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感觉嘛!他在气质上给人的感觉实在一点也不像个靠劳力赚钱的工人,真的一点都不像。
可是他若不是个工人,又要怎么解释他昨晚回家时的衣着,以及有那些“物以类聚”的鞋子的朋友们呢?真是愈想愈好奇。
“安安?”
突如其来的叫唤让她应声抬起头来,只见一直对她很有意思的同事黄柏凯正朝她走来。
真倒楣,她忍不住在心里哀号,怎会被他撞见自己一个人待在座位吃午饭呢?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便当?淑美她们呢?”他以一脸压抑不住的愉快问。
“她们到外头吃饭了,我自己带便当。”她简单的回答,不想与他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