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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惡鄰 第5頁

作者︰金萱

她不禁再次輕笑出聲。

「好了,到家了。」

俞安安聞言訝然轉頭一看,這才發現他們竟然真的到家門口了。怎麼會這麼快?她甚至連他們何時走進大樓,怎麼走進電梯的,她都沒注意到。

「你不開門嗎?」

「啊?喔。」她迅速回神,忙不迭的從皮包里翻出鑰匙來開門。

「要我幫你提進去嗎?」那嚴在她轉身看向他時詢問。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她迅速的搖頭回拒。

他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

「謝謝你的幫忙,那先生。」她接過袋子,同時彎腰向他道謝。

「不用客氣。」他微笑著回應,一頓後突然又說︰「我年紀比你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那大哥。」

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俞安安怔愣的抬頭看著他。

這個新鄰居總是在帶給她意外,意外的好講話、意外的長得帥、意外的熱心助人、意外的好相處,還有意外的親切友善。現在他競還主動要自己叫他一聲那大哥。

大哥嗎?雖然才剛認識他,對他的了解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以她多年在外打工遇過各式各樣的人來看,他應該不是壞人才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個人獨居在外,有個可以讓她喚大哥的鄰居她何樂而不為呢?

「那大哥。」她看著他,有些羞澀的輕聲喚道。

「那麼我可以叫你安安嗎?」

她立刻點頭。

「安安。」見她點頭後,他馬上改以一臉嚴肅且正經的語氣叫她。

「是。」他嚴肅的表情讓她不由自主的繃緊神經。

「現在的治安不好,女生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太晚回家。」他一本正經的朝她訓示。

她眨了眨眼,微怔的看著他。

「回答呢?」

「是。」

「很好。」他微笑,伸手拍拍她的頭頂。「早點休息,晚安。」說完,他便轉身開門,不一會兒便走進家門消失在她視線里。

俞安安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半晌,好一會兒後才恍然回過神來,並且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還真是一個好人,如果她先前仍對他的為人有疑慮的話,現在完全沒有了。

她將東西提進屋里時,不由得微笑的想著,今天還真是她的」uckyDay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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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待會兒一起去吃飯?」距離午休時間還有五分鐘,坐在俞安安隔壁辦公桌的魏淑美側過身體來邀約。

「可我今天帶了便當耶。」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難怪你今天心情特別好,整個早上都笑咪咪的,你姑丈又去出差啦?」魏淑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同事兩年多快三年了,和俞安安感情不錯的人都知道她從小寄住在姑姑家,姑丈超級摳,表姊又機車,全家只有姑姑對她不錯,偏偏姑姑又是專職的家庭主婦,對家里的經濟沒有一點貢獻,相對的也就沒有任何說話的余地。

所以過去兩年多來,只要看見「勤儉持家」的安安帶便當到公司,就知道她摳門的姑丈又出差去了。

俞安安微笑的搖頭。

「不是?」魏淑美有些驚訝,「難道是你姑丈轉性了,還是他掛掉了?」

「淑美!」她又好笑又好氣的朝她叫道。

雖然姑丈對她的確不太好,但是他當年畢竟還是收養了她,讓她生活無匱乏的長大,所以她還是盡量希望朋友們不要說她「家人」的壞話。

「我開玩笑的啦!」魏淑美不太有誠意的說。「那你今天怎麼能夠帶便當,你姑丈不是說買米也要花錢嗎?說得好像從你開始工作起,你都沒拿半毛錢貼補家用一樣。」

「其實我已經搬出來,沒住在我姑姑家了。」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你都沒告訴我們,你現在住在哪里?是他們趕你出來的嗎?」魏淑美驚愕的叫道。

「不是啦,是我自己決定要搬出來的。」

「少騙人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存錢買房子嗎?一個人搬出來租房子要花多少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自己選擇搬出來住?」

「是真的,因為我已經買房子了。」俞安安猶豫了一下才小聲的說出真相。

「什麼?!你買房子了?」魏淑美雙眼圓瞠,驚訝的叫出聲。

「噓,你小聲點啦,我不想給別人知道。」她急忙將食指放在嘴巴上,同時轉頭看了下四周。

「為什麼?買房子是件喜事,為什麼不想給人知道?」魏淑美不解的看著她,「況且現在的年輕人,誰有本事靠自己在二十五歲就有能力買房子呀?你真的好厲害。」

「只是間中古的小套房而已,你不要這樣說,這樣我會覺得好丟臉。」俞安安急忙搖頭解釋。

「丟臉什麼?該覺得丟臉的是我們這些月光族、卡債族。同樣在上班賺錢,你才工作兩年而已就有本事買房子了,而我們卻連卡債都繳不清,這才真是丟臉。」她不禁有感而發的大嘆一聲。

俞安安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只好選擇沉默。

「鈴——」午休鈴聲正好在這時響起。

「啊,午休時間到了。」魏淑美興奮的拿起錢包站起身。「既然你帶了便當,那我就和芸玲一起去吃飯嘍。」

「好。」俞安安點頭。

「你買房子的事真的不跟人說?也許可以收到新居賀禮喔!」魏淑美在臨走前再次問道。

她微笑的搖頭。

「好吧,那我就什麼都不提了。」說完,她揮揮手轉身離去。

目送她離開後,俞安安稍微收拾一下辦公桌面,才起身走到蒸飯室去拿便當。

她的便當內容物很簡單,只有飯、一個荷包蛋和兩樣青菜,但她卻吃得津津有味,因為她還有鄰居大哥說的笑話當佐料。

那嚴、嚴那、那那、嚴嚴……哈哈,真的好好笑,每次想起來,她還是覺得很好笑。她想,那嚴的爸媽應該是對很有趣的夫妻吧?

案母啊……她真的好想念爸爸、媽媽喔。

一股酸意突然竄上鼻頭,她勉強遏制住自己不要往憂傷里去,盡量想些快樂的事,例如有了自己的房子的事︰例如幸福咖啡店里所有人都對她好好、例如住在她對面的鄰居……

她的鄰居那嚴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麼昨天這麼晚了,還全身髒兮兮的?在遇見她之前,他難道剛下班嗎?他是做什麼工作的,為什麼會把自己弄得這麼髒?

堡人。這個答案大概沒錯,問題在于做什麼工?

造橋鋪路的馬路工?蓋房子的營建工?鐵工?礦工?

炳哈,台灣哪來的礦產可以挖呀,還礦工哩!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馬路工、營建工、鐵工或礦工,感覺起來都不適合他。

事實上,排除之前曾出現在他門前那堆骯髒的臭鞋子,與昨晚骯髒的衣服不提,他本人比較像西裝筆挺的坐在辦公室里,喝紅酒、打高爾夫的那種人。

問她為什麼這樣認為?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感覺嘛!他在氣質上給人的感覺實在一點也不像個靠勞力賺錢的工人,真的一點都不像。

可是他若不是個工人,又要怎麼解釋他昨晚回家時的衣著,以及有那些「物以類聚」的鞋子的朋友們呢?真是愈想愈好奇。

「安安?」

突如其來的叫喚讓她應聲抬起頭來,只見一直對她很有意思的同事黃柏凱正朝她走來。

真倒楣,她忍不住在心里哀號,怎會被他撞見自己一個人待在座位吃午飯呢?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吃便當?淑美她們呢?」他以一臉壓抑不住的愉快問。

「她們到外頭吃飯了,我自己帶便當。」她簡單的回答,不想與他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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