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家骏又给绑匪五佰万美金,总共八佰万了,绑匪轻易又顺利地拿到那么多钱,贪心地还想要更多,根本没发现赎金来得太容易了。
家骏虚与委蛇地愿意再给他们二佰万。这时,调查人员准确掌握地点,准备展开救人行动。
但是到了第四天,家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蓉蓉一脸平静地站在饭店的阳台上,凝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已经三个小时了。这三个小时她一动也没动,若不是海风吹拂她的头发,真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座美丽的雕像。
雕像没有心思,没有灵魂,而她却是个有灵魂,没了心思的人。她不再感到慌乱与悲伤,因为那都无济於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静下来,才不至於精神崩溃。
“进屋去吧,你在这里吹了三个小时的海风了。”
“有消息了?”她答非所问。
“还没有。”
她闭了闭眼睛,睁开,深吸一口气,唤了声:“家骏。”
“嗯?”
“有消息了,就不要隐瞒我。”
“真的还没有消息。”他想扶她进屋去。“进去吧,外面风大,待会着了凉就不好。”
“家驹在那儿不晓得有没有着凉?”她喃喃自语着。
“舒瑶……”
蓉蓉挥挥手,看似不要他讲下去,其实是她不想听到“舒瑶”两个字。
家骏不会知道蓉蓉此刻内心的想法。
她在想——如果她不曾代替舒瑶结婚,就不会致使家驹在这小岛被绑架。倘若家驹出了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蓉蓉越想越自责,甚至因此萌生离去之意。
“我没事,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除了家驹,她谁也不想见,尤其是家骏那张与家驹神似的脸。
“你这样拒绝我的好意,我会伤心。”他对她还是有关爱的,这种关爱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兄妹之爱,他后来才发觉。
“我也好伤心,为什么他们不抓我,一定要抓家驹?”两人的对话彷佛鸡同鸭讲。
家骏暗叹一声,“还好是抓走家驹,若换作是你,恐怕大哥会不计一切将整座小岛拆了,仔细搜索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你。到时候,这座小岛就会失去它的商业价值,永远都别想翻身。”
当家驹“不计一切”时,是很恐怖的,比狮子吃人还要可怕。狮子吃人会吐骨头,家驹发火,可是连灰都看不到。
蓉蓉脑海净是浮现那些绑架新闻,对家骏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好害怕他有意外,如果他——”想到这里,她就无法再继续往下想,“天,那我该怎么办?”恐惧如魔鬼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心,令她呼吸困难,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家骏赶忙扶着她,安慰道:“别这样,大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这几天的行动,他不太敢对蓉蓉透露太多,就怕她担心过度,胡思乱想。
结果,她还是胡思乱想了。
“让我亲眼见到他,要不然我不会安心的……”
“他是『狮子王』,想死没那么容易。”他故意说笑,想让气氛轻松点。
“家骏,你好像又造次了。”忽然凭空插入另一个声音——好像是家驹。
蓉蓉猛然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四名调查人员簇拥着一名男子走进来。
那男子身穿热带图样的休闲服,面容有些憔悴,下颚长出胡须,衣服脏了,但仍不损其英俊相貌,别有一种潇洒魅力,而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家驹!
“大哥!”
“家驹!”蓉蓉大喊,推开家骏的怀抱,直冲进他怀中抱住他,家驹向后踉跄了二步。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又去勾引家骏了。”家驹知道家骏是在安慰蓉蓉。他故意捏造不实,纯粹发泄——天知道这几天他有多想他的宝贝!
他必须抱着她,感受那娇躯的真实感,并非真的责怪。
“对,我是在勾引他!你骂我吧,打我吧!”她笑着“承认”,被这重逢的喜悦给冲昏头,甚至拉起他的手去打她的脸。
家驹哪舍得打她,顾不得众人在场,紧箍着她,俯首,用力亲吻她,一遍又一遍,吻乾她喜极而泣的眼泪。
“有没有想我?”
“有,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才说完,蓉蓉便在他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尔后,她一边抽噎一边哽咽诉说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好怕那些绑匪拿了钱后就对你下手,那么我将永远见不到你,每次想到这点我就好慌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就在你身边。我真的好想你!”倾诉完不安的情忻瘁,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的情绪直接又强烈地感染了家驹,向来不轻易将心事呈现於脸上的他,也不由自主的表现柔情。
“让你受惊吓了。”他稳稳地抱着她,一动也不动,那坚定的手臂彷佛为两人注入一股新力量,他不再担心,她不再受怕。
“你瘦了。”她捧着他的脸,看到他的削瘦,也看到他脸上的瘀青,一想到这几天他过得很惨,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忙模着他的身体四处检查着,“他们打你?痛不痛?你身上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快告诉我,这里有医生在。”
“没关系,不过是小意思罢了,我没事。”这几天他是惨了点,没得吃也睡不好,不过,只要想到他的宝贝没事,面对绑匪他就一点畏惧也没有。
“真的?不要骗我?”
家驹感到抓着他的小手,传来无法抑制的颤抖,顿时心生不舍。他牵起她的小手,在掌心印下一吻。
“真的!”他讲得十分肯定。
蓉蓉松了一口气,高兴得又哭又笑,把鼻涕和眼泪都揉到家驹的衣服上,也把激动无比的情绪揉进家驹的心里。
“喔!家驹,别再让我担心了。直到现在我才了解什么叫心急如焚、什么叫胆颤心惊、什么叫度日如年,原来那种焦虑、恐惧与等待的心情,比死还要难过!”蓉蓉余悸犹存。
“别怕。你看!我现在就在这里。”他抓着她的手贴在他心脏部位,“你模到、看到、感觉到,也听到,很真实,对不对?”
“嗯!”
家驹和蓉蓉兀自沉浸在欢喜重逢的两人世界,对周围的事完全视若无睹。任何人只消看一眼便可看出这对恋人的感情有多炽烈!
他们的眼中只看见自己所爱的人,几乎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咳!”家骏重重的咳了一声,终於让家驹从柔情中又回复到原来的沉稳表情。
“各位先生,辛苦你们了,谢谢。”家驹说,微微向他们颔首致谢。
调查人员谦虚的说:“哪里。若论功劳,尊夫人首当第一。若不是她的一番话点醒了我们,恐怕这件事不会这么快就结束,因为——”他从头说起。
原来绑匪真的是小岛当地居民,见家驹同一名女子出游,便临时起意绑架。还好有家骏金钱的利诱,再加上循线追踪,一下子就找到了绑匪。
“你什么时候成了女侦探?”家驹欣赏地问。
“直觉罢了。”女人的直觉有时比什么都准。
“不管如何,这次有惊无险,各位的辛劳我不会忘记,谢谢你们。”
调查人员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看来这里没有我的事了,我也该走了。”家骏伸伸懒腰。“唉,这么快就结束,真不好玩。”)
“家骏——”蓉蓉跺脚,横他一眼。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他举手作投降状,走过去拍拍家驹的肩膀,“大哥,舒瑶对你可说是一心一意,喔不,是全心全意,毫不保留的付出,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免得她跑了。你说对不对?”他转头过去问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