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
“谈我跟香保的事。”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
她眉心一拧,但意外的并没有像稍早前在办公室时那样发枫。
她若有所思,像在盘算着什么。
“进来再说吧。”她说。
治敏随她进入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她缓缓地走向沙发,而他发现在他来之前,她似乎一个人在喝酒。
“妳不该喝酒。”他说。
“别忘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她坐下来,端起酒杯,笑睇着他,“我不再是你刚见到我时的那个十八岁少女……”
他微微皱眉,“喝酒伤身……”
“我有分寸。”她说,“你不是想谈岩原香保的事?说吧。”
“我喜欢她,我会跟她交往。”他坦言,“敬子过世后,我一直走不出来,直到遇见了她……是她让我活了过来。”
景子眉心一皱,仰头喝了一杯酒。
“我曾经抗拒挣扎,甚至伤害了她,而现在我决定再给自己一次爱人的机会。”他说。
闻言,景子恨恨地瞪着他。
“爱人?为什么是她?”她激动地道:“如果你要再爱一次,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治敏陡地一震,惊疑地看着她。
他想他并没有听错,但景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景子扑向了他,一把环住他的腰。“姊夫,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我一直想代替姊姊爱你。”
他心头一抽,警觉地拉开她的手。“景子,妳在胡说什么?”
景子娇悍地直视着他,“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不会比姊姊或任何人少。”
“景子。”他沉声一喝,打断了她,“妳喝多了,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热情的眼眸锁住了他,“我长大了,我会越来越像姊姊,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变成姊姊的样子,继续留在你身边……”
靶觉她越说越离谱,治敏不觉一阵头皮发麻。
景子喜欢他?他从来不知道也没感觉,在他心里,她只是个小妹妹,他对她从来没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感,更甭说把她当成敬子的替身。
“妳需要冷静。”他神情冷肃。
“姊姊疼我,我知道她会希望我代替她留在你身边,而不是让另一个人占有你。”她趋前,又想抱他。
这一回,他当机立断地轻推开她。
她一震,一脸的受挫懊恼。“你宁可选择岩原香保,也不要我?”
“景子,妳理智一点。”他浓眉一叫,神情严肃,“我跟妳是不可能的。”
“什……”她神情扭曲起来,“我……我不信……”
“不管妳信不信、接不接受,这是事实,不会改变。”他态度坚定又强硬。
她两眼直直地望着他,脸色惨白。突然,她拉开拉炼,连身洋装瞬间落地。
治敏陡然,震惊又愤怒。“该死!妳在做什么?!”
只穿着内衣裤的她,一下子便扑向了他。“姊夫,我愿意代替姊姊,我愿意……”
“景子,妳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可要翻脸了。”他语带威胁。
“我不是胡闹,我真的喜欢你,我……”
“够了!”他沉喝一记,打断了她,“把衣服穿起来。”
她眉心一拧,“不要。”
“那我跟妳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神情恼怒地说。
突然,有人敲了门--
景子眉梢一扬,瞥了他一记。“好戏上场了。”说着,她快步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她就穿着内衣裤,大刺剌地、毫不在意地将大门敞开。
正当治敏付着她为何如此大胆而转身之时,他陡地一震,因为此时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而是香保。
景子刚才所说的“好戏”指的是这个吗?难道这是她一手策画的?
此时他已没有时间去向景子求证,因为他必须立刻跟香保解释一切。
“香保……”他想解释,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始。
香保的神情由震惊、怀疑,进而变成伤心生气,眼泪在一瞬间占满了她的眼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转身,她只想立刻逃离这一切。
“香保!”治敏趋前想追,但景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走。”她直视着他,撇唇一笑,“她不会相信你的,你别去追她。”
“这一切都是妳搞出来的?”他眉心一拧,神情阴惊。
“没错。”她大方承认,“我不会让任何女人抢走你。”
闻言,治敏脸一沉,扬手给了她清脆的一巴掌--
这巴掌其实并不用力,但足以让她彻底的清醒。
她惊愕地、无法置信地、恼羞地瞪着他,“你……你打我?”
“我是替敬子打醒妳。”他冷冷地说:“妳再敢胡闹,我就亲自把妳押回美国去。”说罢,他拂袖而去。
香保真的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一幕。
当景子打电话告诉她,要她晚上到饭店见她时,她根本没多想什么。
她只奇怪,景子怎么会连她的电话号码都知道。
当时,她立刻问景子这个问题。而景子给她的答案是--
“姊夫知道的事情,我没有不知道的。”
她听得出景子这番话,是在暗示她跟治敏的关系亲密而良好,所以治敏什么都会告诉她。
其实她大可以不必理会景子的耀武扬威,更不必到饭店见她。
但接下来,景子的一番话让她感到心慌--
“妳想知道我跟姊夫的关系吗?”景子这么问她。
她一怔,感觉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妳知道我跟姊姊有多像吗?”景子有几分得意,“只要穿上姊姊的衣服,把头发弄得跟姊姊一样,我简直是她的翻版。”
这些话听在香保耳中,确实是不舒服的。
她觉得景子在隐喻着什么,打从一开始就有这味儿。
“妳知道我姊姊是怎么死的吗?”她问。
“我知道她是自杀身亡的。”
“那妳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她又问。
“是忧郁症,不是吗?”
电话那头,景子哼地一笑。“谁告诉妳的?我姊夫?”
香保心头一震,隐约觉得从景子口中,会说出什么教人震惊的事情。
“如果妳想知道我姊姊是怎么死的,晚上到APA饭店的二二三房来。”说到这儿,景子挂断了电话。
现在想想,景子当时已经在暗示她一些事情,而那事情就是她刚才亲眼所见的那件……
治敏说过稍晚会找景子沟通,她是知道的。但跟景子沟通,为什么沟通到景子衣不蔽体?
就算是受西式教育,应该也没开放到能如此袒裎相见吧?
景子说她姊姊不是因为忧郁症而自杀,那么是因为……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穿进她脑海--
难道是治敏跟景子有染,却被敬子发现?发现丈夫跟自己的妹妹有着不伦的关系,敬子因此而伤心绝望到走上绝路,以示抗议吗?
“我的天……”香保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她无法走路,整个人就那么瘫在路上。
来往的行人好奇地打量着她,而她蓄满眼泪的双眼,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第九章
透过关系,治敏从银行那儿知道香保的住处。当然,他也顺便替香保解决了银行的借贷问题。
二十七岁的她仍跟父母同住,而唯一的弟弟早已结婚成家,自组小家庭。
来到位于巢鸭的岩原家,他发现她家是间卖腌菜的传统小店。
“请问你要什么?”看他站在门口,岩原家的主人岩原大造趋前招呼着,
眼前的男子穿着西装,样子体面一点都不像是会到传统腌菜店买东西的人。他心里纳闷,忍不住细看几眼,却发现这男人十分面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