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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请进 第11页

作者:卫小游

恰巧救护车到了,亚蓓连忙退开,将仍未清醒的男人交给医护人员照顾。

事件结束了,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亚蓓打算随救护车一起到医院,在数十张陌生的面孔中,她突然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

“阿飞?”她出声唤道。

丙然,少年回过头来。“啊,是妳”

亚蓓点点头。“帮个忙好吗?把这辆车牵走。”

阿飞讶异地道:“车子要给我牵走?”BMW的重型机车款耶。没想到镇上会有人有这种车。这很贵的耶。

亚蓓拔下车钥匙丢给他。“是请你『暂时』牵回去保管。”想了想,又道:“不然你还是把车骑到『寒舍』去放好了,『寒舍』你知道吗?真上那家民宿。”

阿飞接过车钥匙。“OK,交给我吧。”想到不但能碰这辆梦想中的车,还能骑骑看,简直乐翻天。

“谢了。”

“对了,妳不是才刚刚来我们镇上,怎么会认识昏倒的那位老哥?”

阿飞好奇地问,但由于亚蓓已经跑遍了,所以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她看着随车的医护人员替“他”戴上氧气罩,亚蓓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也跟着跳上车,坐在一旁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醒过来的时候可能会需要她。

他帮了她的忙,现在换她帮他了。

他没有昏迷很久,醒过来的时候,记忆接回被众人围观的那一片刻,一股恐惧感又捉住他。

他反射性地紧握住双拳,想要反抗些什么,却扯动了手背皮下的营养针。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亚蓓轻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佟夏森倏他睁开眼睛,漆黑的大眼泄漏了他内心深层的恐惧。

亚蓓就站在病床边,他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她观察的眼里。她看见从他眼底泄漏出来的一抹恐慌。

他在害怕,一股怜惜的情绪充塞她心房。

佟夏森不安地张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还有来回走动的人

这里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他不安的想要挣月兑臂上和扎进手背皮下的针管,但一双手轻而有力地按住他。

他抬头一看,在那双温柔的女性眼眸中找到十分薄弱的熟悉。

就像一般人看到受伤的小动物时会表现出来的爱护之心,亚蓓未加思索就已经伸出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别怕,你很安全,你在医院,没有人会伤害你。”

亚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像他这样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理应不该害怕什么。可或许是因为他圆睁那双漆黑的眼,看起来就像是只受伤的动物,而她也确确实实从他身子紧绷僵硬的肢体动作感觉出他处在恐惧中。

“你别乱动,你还在打点滴,只是镣定剂和营养液,一切都很好。”

她像安抚一匹受惊的马那样安抚他。起先他抗拒着,但渐渐的有些顺服了。

靶觉他的恐惧已经稍稍缓和下来,亚蓓收回按在他手背上的手但随即被他捉住手腕。

亚蓓回过头,只见他抖着唇说:“别别放开我”

他指尖深深掐进皮下肉里。亚蓓硬是被掐得挤出一滴眼泪来。然而她无法拨开他的手。她觉得他捉着她的感觉,像是溺水的人捉住啊木。

若问她,被人当作浮木的感觉如何?亚蓓苦中作乐的想:很痛。

但只要他不捏碎她的手骨,她可以再忍耐一下。

亚蓓一直陪着他,直等到他再度睡了,才离开医院。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没有办法替他办住院手续。他身上也没带任何身分证明,她只好回到他住处寻找他的身分证。

这回亚蓓记了路段和地址。

靛蓝路晴巷18号

好特别的一个小镇,巷弄居然用彩虹颜色来命名。

他们离开有一阵子了,他的屋门没锁,大门半敞着。亚蓓这才注意到门上居然夸张的上了六个锁。

六个锁!有谁会需要这么多锁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那必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是吗?如此缺乏安全感?

纳闷着走进屋子里,打开灯,看见屋里那一团糟,亚蓓想!即使之前有人闯过空门,也不会有人发现。

太乱了,没有一件东西被摆在正确的位置上,就像历经过好几次翻箱倒柜的摧残一样。

计算机屏幕的电源灯闪烁着,亚蓓拨开好几张过期报纸才在房间中央发现一组设备完善的计算机和传真机。

她没有去动它们,只是头痛地猜想屋子的主人可能会把他的身分证明文件放在哪里?

或者根本连他自己也不晓得?相当有可能。

就在她一筹莫展,不知从何找起的时候,一个宏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佟夏森,稀奇了,你门居然没关。”

大熊男人持着一大袋吃的走进屋里来,在看见屋子里的亚蓓后,顿住了脚步。

“妳、妳是什么人?”

这也是亚蓓想问的。这个壮得像熊的大叔是谁?

大熊男人一双几乎要挤在一起的眼睛像雷达一样迅速在屋里每个角落扫瞄过一遍。“夏森呢?”他吃惊地问。他不可能不在他的监狱里,一定是出事了。

他瞪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小姐,妳有没有话要对我说?”最好不要是某甲谋杀了某乙后的供词。

亚蓓有些害怕这个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她的中年男人。“你先跟我说你跟住在这里的那个『他』有什么关系,我再告诉你我知道的。”

有胆!大熊男人不禁生起敬佩之心。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她,这小妮子居然还敢讨价还价?

看在这点分上,他说:“我是住在这里的那个『他』的朋友,我叫老张。”

他认识他。“那他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听他嚷了几声,却没听清楚。

老张忽然警觉起来。“妳问这个做什么?”她是记者吗?利眼扫过,没有照相机,也没有摄影机。

亚蓓投降道:“我要帮他办住院手续。”

“住院?他人在哪?”

“在医院。”

老张一张脸“熊熊”煞白。“快带我过去。”

“我在找他的身分证。”

老张吼声说:“不用,带钱就可以了。”拉起亚蓓的手往外跑。

还好他开了车来。他得快赶去医院,要不然等那小子醒来,身边看不到认识的人,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亚蓓在车上简单地把事情叙述了一遍,也做了自我介绍。

老张这才松懈警戒,但仍略带些责备意味地告诉她:“小泵娘,妳不知道妳对他做了什么。”

“我对他做了什么?”她只是请他帮了几个忙而已呀。

老张满脸疲惫。“现在的他跟一般人不一样,也跟以前不一样。”找寻着适当的字眼。“他,很脆弱。”

脆弱?亚蓓思索着这两个字隐藏的含意。

明明是个大块头,连医生都说他身体健康,找不出突然休克的原因。那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很脆弱”?又是怎么个“脆弱”法?

想着想着,亚蓓想起了他那双忧郁的眼睛,以及他眼底那种旁人无以名状的恐惧。莫非——“是他的恐惧”

先前他总总奇怪的举止幕幕在脑海里飞掠过,亚蓓捕捉住了一些细节。

他苍白的脸。

他大门上坚固的六道锁。

他颤抖个不停的手。

他额头上的涔涔冷汗。

他的话已经又短又少,居然还不时口吃

他是因为恐惧才会迟迟不开门的吗?他是因为在害怕些什么,才会在众人眼前昏迷休克的吗?

一个心理学的术语突然跃上她的心头,并且清晰地停留在那里。

“他是不是患了社交恐惧症?”可能还有一点其它并发的,像是空间恐惧或是密室恐惧之类的恐慌。可惜她对这种心理障碍只有很粗浅的概念,如果能联络伊莉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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