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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的眼泪 第23页

作者:惜之

还是爱吃肉,他没有胆固醇问题吗?封铃苦笑。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常吃蔬菜水果。”

她摇头,××牌蔬菜不能算,那叫糖水。

“如果妳嫌我吃的不健康,等以谦出院,我再让妳喂。”

像以前那样?不要,她厌倦了在他背后委屈。

“告诉妳一个好消息。医生说,下个礼拜再做一次骨髓穿刺,情况稳定的话,我们就可以带以谦出院。”然后,每隔几周回医院做化疗、检测血球,直到有配对成功的骨髓出现。

“我知道,白院长告诉我了。”封铃说。

这段时间,为了以谦合作无间,现在,他们之间少了剑拔弩张,她正视他对女儿的努力,她认同他,一如认同自己。

“我想带她回家。”他说得小心,怕她生气。

“回关家?”

“不是,我在阳明山有房子,那里的环境不错,空气也好,我希望以谦能搬过去,房间都准备好了。”

“好。”封铃点头。

她同意了?她居然没抗议!

“需要我到妳的公寓搬东西吗?”关帧问。

“好,我会把以谦的东西整理好。”

“以谦的东西?妳不搬?妳要我一个人照顾以谦?”他讶然。

“我搬过去方便吗?”蒋小姐不介意她住进去?

“为什么不方便?我都整理好了。妳不是想把女儿丢给我,就不闻不问吧?”

说什么话!她哪是不闻不问的母亲,她只是不能不考虑蒋妮棻的想法。

“你确定?”封铃问。

“确定。”没什么不确定的,他要女儿,确定!他要她,一样确定!

就这样,血液检查后的两天,封铃和女儿搬进关帧的房子,关帧准备回公司上班。教人感动的是,为了以谦,他在客厅摆了一架演奏琴,以谦一看见钢琴就迫不及待跳上椅子,弹奏肖邦圆舞曲。太久没碰钢琴,她的快乐,言语无法形容。“

先睡一下,睡醒了再弹,好不好?”封铃问。

“我要爸爸陪。”

“妈妈陪不好吗?”封铃看着女儿。她不知该开心还是伤心?伤心女儿移情或开心关帧彻底进入她的心底……

“以谦,爸有没有告诉过妳,做人要贪心一点?”关帧把女儿扛在肩上,走进他预备的儿童房。贪心?这是他教育女儿的方式?封铃摇头,不赞成。

“要怎么贪心?”以谦问。

“爸爸妈妈都在面前,妳可以要求两个人陪,不必给自己出选择题。”他挑眉,调皮的眼光逗乐了以谦。

“好,我要爸爸妈妈一起陪。”

“这就对了,老爸要培养妳当接班人,商人本色就是贪婪,妳不可以太善良,太客气会让人吃死死。”他把女儿放在他挑了老半天的公主床上。

他的话又让封铃皱眉了。

他最爱的那号表情出现,忍不住地,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在她额头烙下亲吻。

封铃被电到,连连后退。

那是什么动作?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圆瞠的双眼写满不解。他啊……在做什么?

偷香成功,关帧开心得想跳恰恰,要不是女儿在场,他不会只亲额头,他会直接从保护级演到限制级。

“爸爸错了,妈说,忍耐退让,不计较,才能够赢得喜爱。”以谦说。

必帧瞥封铃一眼。

她习惯退让?所以黛安娜出现,她避回房间;蒋妮芬出现,她躲到病房外面?笨!不懂得争取的女人,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这不是请求公理正义的世界。

“你连我的教育方式也有意见?”封铃出声。

“当然没有。我好不容易把你请来,怎能把你气跑?你是对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对。”

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像董事长,他的严肃在女儿和封铃面前瓦解。不在意,因为她们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替女儿拉拉棉被,把封铃也盖在里面,他和封铃一左一右把女儿夹在中间,小小的两只手握住爸爸妈妈,她将他们的手相交迭。

“妈妈,妳知道天堂在哪里吗?”一句话,碎不及防,封铃被灌下满月复酸水。

她答不了话,是关帧替她解围。“为什么问?”

“隔壁房的姊姊和我生一样的病。她说她不怕,要是医生治不了她,她会飞到天堂,然后耐心等一等,她的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把她生回来。”

“是这样啊!”病重的小孩、不死心的父母,他们得共同创造多少美丽童话,才能安慰脆弱无助的自己。

“如果医生治不了我,你们会把我生回来吗?”以谦追问。

封铃说不出话,红红的眼眶转向窗边。

“妈,妳不想把我生回来?”

必帧大手一托,把以谦和封铃托进怀抱里。“女儿,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医生一定可以治好妳,除非大伯乐见他的医院被夷为平地。”

“如果不小心呢?万一呢?你们为什么不答应我,一定把我生回来?”

以谦急了,她不知道这种话对父母亲有多伤,她只想要得到答案,只想确定她不会从父母亲当中离开。

“不许说这种话。妳答应过我,再苦、再痛都要把病魔赶走,不准退缩!”封铃口气硬了。

“对,要当老爸的女儿,一定很勇敢不准说丧气话!”关帧强势。

“可是……我真的很怕……“瘪了嘴,以谦想哭。

必帧叹气,他的强势逼迫不了女儿。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保证,妳会永远跟在爸妈身边,妳没机会离开我们,就算谈恋爱,那男的,也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永远吗?”

“对,永永远远。现在,闭上眼睛,我讲故事给妳听。”

以谦安心了。“我想听你和妈妈的故事。”

“好。有一次我用摩托车载妈妈出去逛街,她胆小,车子稍微骑快一点,她就在后面尖叫。回家后,她气冲冲下车,我嘲笑她,她顶我一句:‘飙车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操纵机器,有本事的话,来飙脚。’”第三十一次,他细说当年。

“什么叫飙脚?”以谦问。

“跑步。”

“哦,我也喜欢飙脚。”

“真的?果然虎母无犬女。我想,大男人怎么可以被小女子嘲笑,就接下挑战书,枪声起,我们两个绕着花园开始跑。”

“妈妈赢了。”她接得理所当然。

“妳怎么知道?”关帧讶异。

“妈妈跑步很快,我没有见过比她跑得更快的人。然后呢?”

“她赢了,可以向我要求一件事。”

“妈妈要什么?”

“要我把摩托车卖掉,不准再飙车。”

“你照做?”

“我很重视承诺的。”

“幸好,妈妈救了你,飙车很危险。”

“救我?有没有说错,她剥夺我追风的快感,让我人生少了很多乐趣。”

“你可以找比较安全的乐趣,不一定要飙车。”这丫头,讲话口气和她老妈一模一样

“爸爸,我想听你们在美国的事。”

“妳喜欢美国?”

静听父女对话,封铃竟感觉淡淡幸福。要是可以这样,无病无苦,度过每个宁静的下午,人生……多好……

“我长大也要去那里。”

出国梦,从外公外婆到妈妈再到她,一脉相承。

“我念纽约大学商学院,刚去的时候,我脾气-不好、性格执拗,没有同学受得了我,可是到最后我居然有一大群好朋友,妳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我受不了美国的快餐文化,妳妈妈只好帮我准备色香味俱全的便当带到学校,同学看见了猛流口水,一天到晚想到我们家吃白食。然后,一次、两次他们来家里吃饭,爱上妈妈的好厨艺,吃人嘴软,他们只好和我变成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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