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袂儿所提之事,袖儿也只能无语地点头同意,“这事早点跟小姐说,让她心理……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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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焰相公,我可以自己吃。”杜芊苹吃下欧阳冷焰喂的一口粥后,再次提议自己进食。
“我知道。”欧阳冷焰点个头,继续喂她第二口。
杜芊苹吞下后,想再次开口,却被他用食物给堵住了嘴,于是她摇头抗议。
欧阳冷焰见她鼓着腮帮子,终于停下喂食的动作。杜芊苹慢慢地咀嚼口中的食物,在完全吞下后才开口,“冷焰相公,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刚才你问了不少问题,你要我回答哪一个?”
杜芊苹观看他的神情,确定他不是故意装傻,便耐心地说明,“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黑衣人要杀你呢?”
她的话甫离口,欧阳冷焰原本温和的眸光霎时一敛,换上冷峻的鹰眼直盯着她看。
对于他瞬间改变脸色,杜芊苹觉得有些茫然,不禁害怕的低下头来思考,她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苹儿,”欧阳冷焰抬起她的下颚,声音低沉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被他这样质问,杜芊苹心虚了几分,刻意地想要避开他的眼眸,但撇开的小脸又被转了回来。
“对不起。”她神色黯然,愧疚地说,“真的……对不起,但……我不是有意想帮助他,只是……只是想回报他的不杀之恩,所以……所以没有告诉你们,他曾到过房里。”
看她叹了一口气,不安地垂首不语,他的手顺着她颚下的弧度,滑到早已完好的伤口。“他在房里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杜芊苹摇头,见他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又神情认真地说:“真的没有。”
她希望他能从她真切的语气中相信,只是他依旧保持沉默地看她,杜芊苹只好把那天的情形完完全全地照实说一遍。
“冷焰相公,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样做,等于背叛你对我的好?”杜芊苹相当愧疚,不过她也急切地想解释那天的行为,“冷焰相公,你听我说,夫子曾教过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辄,小车无轮,其何以行之哉?’而你也曾对我说:‘无胆之徒,其言无信,其行无义,此等之人,不足为友。’”她提醒他,两人之前为了彼此的称谓曾在数次争执时斗嘴,这便是他说来取笑她的话。最后她嘟嚷了一句,“但我想成为你的朋友。”
“你就因为我那几句话,故意来诓骗我?”欧阳冷焰依然面无表情。
她又摇头,“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我承诺黑衣人在先,他若放我出房间,我就回报他的不杀之恩,不告诉你们他躲在房里一事。但我也告诉他,若他想平安离开冷焰门,就必须自求多福。冷焰相公,请你相信我,我那时候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我好怕,我……我不想忘恩负义,也不想看你和黑衣人交手,我……我真的好怕,好怕你又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在打斗后受伤,然后血流不止,我……”
杜芊苹说着,痛若地将脸埋进手里,“我想我还是一个很胆小的人,所以根本不想让自己所挂心的人受伤。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私心和胆怯,没有对你实话实说,请……你原谅……我。”
对于她的哭泣,欧阳冷焰摇晃着头叹气,健臂一伸,将她拉入怀里。
“苹儿,关于那件事,细节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从你不断的呓语中隐约猜想过,虽然不完全正确,却也相差不远。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我就算再追究也只是徒伤你我之间的和气,何况当时你我的立场不同、坚守的角度不同,所以你我选择了个人想做的事,我……不怪你,但“下不为例。”
她听到他说不怪她,只要求‘下不为例’,立即乖乖地在他胸前点头允诺。
欧阳冷们轻抚着她的头,“别哭了,我早已不生你的气了。况且我很高兴你乖乖地将所有的事对我说,甚至违你为我担心、害怕的心情也一并说了。”他抬高她的脸相对,兴味十足地对她解释。
经他一提,杜芊苹立时脸红耳赤,羞怯地埋进他怀里,等她紊乱的心跳逐渐恢复平静时,她又想起了他和黑衣人之间的事。
“冷焰相公,我可以知道吗?”她这次有些怯怯地问。
“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黑衣人想杀你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或者你和他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所以你们双方才杀来又杀去的呢?”
欧阳冷焰迟迟没有答复她,一直等到将粥喂完了才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之所以会派出这么多人来杀我,是因为我的命很值钱,你相信吗?”
杜芊苹在听到他的话后抬起头,一脸的惊讶和不敢置信。
欧阳冷焰哂然一笑,“苹儿,为什么每当我实话实说时,你总是一脸的惊讶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看我呢?”
被他这么一说,杜芊苹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蠢,不好意思地垂首,“我是真的很惊讶啊,同时也不太相信你所说的话呀!哪有人会为了钱,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杀人呢?这……不是很不合情理吗?而且杀人是犯法的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顾天理、法理去做,难道‘钱’有这么万能吗?这种这么奇怪的事怎不教人惊讶呢?”
扁听她的话,他心里便感触良深,她果然是养在保闺的名门千金,知书达理却不谙社会型态,纯真不染尘的心思亦无法在现实生活中生存。
“苹儿,我说你真是个书呆子,是个傻子呀!难道你的夫子不曾教过你,‘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在这个现实的世上,许多人为了钱、为了权,别说叫他当六亲不认的衣冠禽兽,甚至要他把命卖给阎罗王到地府去当鬼差他都愿意,而如果将拿钱杀人与这两件事一比,你还会觉得拿钱杀人是件值得惊讶的事吗?”
杜芊苹摇摇头回答他,同时在心里消化着这项惊人的知识,最后她悠悠的说:“冷焰相公,如果你所说的话是真的,那我真是把世事想得太单纯了,难怪你老是笑我笨!”
她想起离家出走时,根本就没考虑过家里以外的世界是多么残酷又恐怖,尤其听过他的话后,让她觉得人命有如蝼蚁一般,随一捏就消失于世。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那天与黑衣人对峙的情形,身子战栗了一下。
“怎么了?”欧阳冷焰感受到她的颤抖,轻声地问。
“没有!”杜芊苹不想再提出刚结束的话题来惹他生气,她转个念头说道:“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是父母所生、所养,在天地之间蒙受上苍的庇护,能无病无痛的生存是多么的不容易,怎么能如此的不珍惜生命,反而随意拿在刀口下买卖?真是可惜啊!”她有些感伤的说。
欧阳冷焰言归正传,“这事在表面上看来好像有人为了争夺四年一度的武林盟主之位,因而不惜重金聘请阎罗殿的杀手,打算杀了所有可能出席武林大会来争夺盟主之位的人。”他说到这里,因为杜芊苹的插嘴而停下来。
“冷焰相公,你所说的阎罗殿,是不是指地府里的阎罗殿?”
“不是,我说的阎罗殿是一个专门收钱买命的门堂。”说完这话后,他心想她或许不懂,又解释道:“他就像我们冷焰门一样,是一个由许多人组成的门堂,组织里的生存方式不是做生意,而是收人家的钱去帮人家买命,所以组织里全部的人的工作就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