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有个小小的疑问。”凤秋官不想当杀风景的人,但他真的有个很难解的总是,不问不行。
瞧,他多有诚意;本来是想利用这段亲人相聚的空档,赶紧涂上百花玉露膏,外加上运气于掌上、推拿开他眼睛上可笑的大黑圈,可为了问这问题,他也不顾这个修复眼圈的工程是不是进行到一半,就停下来先问问题了。
凤秋官才一开口,君海棠脸上的笑意立即隐去,她瞪向他那眼圈涂了药膏、青黑还剩一半、看起来越来越可笑的脸。
虽然他还没开口问,她已经猜得出他的总是定是无聊又讨人厌。
“呃……”看着凤秋官,君怀袖一脸的怪异,几乎是说不出话来的。
天真的她并不是很了解眼前这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波涛汹涌,这会儿让她诧异到说不出话来的,是凤秋官那怪异的模样——没错!罢刚在街上的时候,是大略地听过介绍,知道这个一直跟在二姊身旁的人是二姊的朋友,可那时她只顾着认亲,除了那句“是朋友”的介绍外,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比如外貌什么的,直到现在。
这会儿猛然让她发现这个奇特大男孩的怪模怪样,要不是教养太好,她只怕会笑了出来。
“可以问一下,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压下怪异感,怀袖纯粹好奇地问。
“还不就是……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本来想投诉君海棠的恶殂恶状,但所有的话全在君海棠可怕的眼神下给缩了回去。
“真的啊,那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还是赶快擦药吧……不对,你刚刚好像有问题要问,你有什么问题吗?”天真的君怀袖想起他刚刚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边揉着眼睛,进行化去黑青的工作,凤秋官一边分神问出他早就想问的问题。“我以前虽然常听海棠提起你,知道你是她口中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但我也知道你们自小分离后,其实除了书信往来外,就再也没见过面,那刚刚在路上……你是怎么认出她的?”
怀袖甜孜孜地笑了。“虽然二姊被带出宫时我的年纪还很小,根本不记得二姊长什么样了,但我们有通信啊,在我很小的时候是请人代笔,等我大一点、识字了后,我便自己写。那时就想过日后见面会认不出对方的情形,所以有时我们会寄上请人画好的画像寄给对方。”
越说,怀袖越觉开心,因为现在事实证明,她那时的未雨绸缪还真是有用,才不至于让她们两姊妹在大街上相遇了还对面不相识,嘻!
“喔,这下我明白了。”听了君怀袖的话,凤秋官开始摇头又晃及的,一副很理所当然地推断道:“虽然有画像,你们姊妹大抵知道对方的样貌,但人像图终究不比真人,所以你刚刚见着了海棠,才会有一时的迟疑跟停顿,对吧?”
“不是!”怀袖摇头,粉碎他的理所当然。“其实二姊很好认的,就算跟人像图有出入,但她长得很像母后,只消一眼,就可以清楚地认出她是我二姊。”
“既然好认,那你刚刚在大街上的时候,干么对着她愣了好一会儿?”听她这一说,凤秋官反而不解了。
“那是因为……”水灵灵的小脸蛋上漾起了一抹红,君怀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因为二姊穿着男装,刚刚路上又那么多人,我也不知道她想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个女孩子,所以在想到底要叫她二姊还是二哥。”
正巧端茶来喝的凤秋官差点噗一下地把整口茶给喷出来。不会吧?二哥!?
两道不赞同的严厉目光立即扫向了凤秋官,目光分别来自于爱妻心切、不容人取笑她的阙傲阳,以及护妹心重、同样不容人嘲笑她天真的君海棠。
捏着鼻子,凤秋官爱惜生命地憋住笑意,敛起所有可能冒出来的笑容,然后正经地开口:“你的顾虑极是,不过下次你要有所行动前,还是得先跟你家相公说明一下才好。像刚刚,若不是海棠闪得快,你贸贸然就扑上抱住她的举动,极可能会害海棠惨死在你家相公的手中。”
瞧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君怀袖责难的目光扫向夫君。“对啊,傲阳,你刚刚真是太冲动了。虽然我不该没事先告诉你,就直觉地抱住穿着男装的二姊,但你也不该没问清楚就动手,若不是二姊有一身的好功夫,你刚刚突然地动手,岂不是会伤害到她?”
阙傲阳的脸色难看至极,只是寡言的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说点什么,凤秋官就又代劳地开口了。
“其实你也不能怪他啦,说来说去,还是海棠的打扮惹的祸,穿得跟个男孩子似的也就算了,就连举手投足、行为举止都像个男孩子一样,难怪你家相公会误会。”凤秋官再次摇头晃脑地说道,像是对君海棠的穿着很不以为然。
“没错,二姊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先前就听父皇说过了,他说你回到宫里后,也是穿着男装跑来跑去;你不知道,父皇跟母后多为你的男孩子气担心?”君怀袖不察,又让凤秋官牵着走。
再一次的,凤秋官让来源出处相同的两道凌厉目光给钉死。
模模鼻子,稚气的女圭女圭脸上绽出粉饰太平的笑。
“呃……我好像说得太多了,又不是我的亲友会,怎么都是我在说话呢?”
不理会他装死的微笑,一直没开口的君海棠首度发言。“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虽然那语气是再冷静也不过,可凤番官不会傻得想念那平静的假像。
小气,借玩一下是会怎么样呢?凤秋官心里头嘀咕着,不过倒也没胆真的说出。
在君海棠越来越冷的注视中,他只得捞起要擦眼睛的百花玉露膏,模着鼻子悻悻然地告退。
“好!我自动消失,自动消失。”
★★★
“他要上哪儿去?”看着凤秋官的离席,君怀袖犹搞不清楚状况。
“别理他,三丫头,下次你可得多注意着些,那家伙滑头得很,老爱耍着人玩,可以说是坏透了,你别这么容易上当。”君海棠发挥同胞爱地提醒着胞妹。
“上当?二姊你怎么这么说呢?”偏着头,君怀袖对这“上当之说”只觉不解。再者,她个人觉得凤秋官这人还满有趣的啊,样子亲切、为人又挺和气的,实在是感觉不出有哪里坏了。
“听我的话就是了。”君海棠一脸的受不了。“我认识这家伙比你久,从小路发着他一块儿长大,他那坏性子我还会模不透、看不清?”
“我还是不觉得他哪里坏。”君怀袖说着,在君海棠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前,高兴地笑了。“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件事。”
“哦?”
“我觉得你们两个的默契好好喔!”君怀袖赞叹出声,声音中明显地有着羡慕。
“谁跟他默契好啊!”君海棠像被蜂螫到一样,就差没跳起来了。
“是真的啊,像刚刚,二姊你才随便说一句什么,他就知道你想说的意思,还很听话地乖乖离开,而且不止是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给人的感觉就是感情很好,虽然表面上吵吵闹闹的,可是更明显的却是那一份对彼此的了解。”怀袖羡慕地叹了一口
气。“我好羡慕凤大哥喔!”
“你干么羡慕他?”君海棠的语气有些不自觉地冲。
君怀袖有点愣住,不明白她二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怀袖她只是有话直说,没有恶意。”一直静默不语的阙傲阳突地开口,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吓到他的小娇妻,即使对方是他爱妻的二姊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