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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 第17页

作者:夏彤

“我要打个电话。”她不能拍拍就走人。

避里野不置可否。“三个小时后,我会来接你。”走进另一间房。

她先打电话回报社,向边城报告一切事情,再打回乡下老家。

“妈,我要去美国一趟,小杰恐怕得麻烦你上来照顾几天。”她实在不想劳累母亲那把老骨头南北奔波。

妈在电话那头却兴奋地一口答应。“是跟那个“密斯特馒头”一起去吧?”

“除了那个痞子还有谁?”她突然想到相片里的女孩。“妈,有一女孩叫白流苏,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跟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妈先前高亢的语气忽然降到冰点,沉思了片刻。

“妈,你怎么了?”

一声长叹。““妹妹”,你去美国应该会见到一位白先生,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嗯。”她没再多说。自她懂事以来,母亲总是乐观开朗,很少叹气,母亲一定有难言之隐。

“还有,帮我向那位白先生转达一句话,“有空回来台湾看故人”。”母亲似乎酝酿很久才说出口。

笔人是谁?母亲吗?她怎么不知道在乡下窝了二十几年的母亲,居然有老朋友在美国?

“黎小姐,时间不多了。”设计师等得不耐烦开始催她。

也许去一趟美国,所有的谜底都会解开吧。

***

一走出美国甘乃迪机场,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凯迪拉克早已等在那儿接他们,管星野吩咐驾驶。“直接去医院。”

途中,管星野不断地叮咛她关于流苏和老哥之间的感情细节,有几回乘着她低头在看流苏照片的时候,偷偷地流露真情,注视着她,几乎忘了下面要说的话。

“那个流苏真的是我的双胞胎姊姊?”她手里拿着流苏的相片,心里仍无法置信,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存在。

他忘了回答,眼眸锁住她线条灵秀的侧面,看得出神。直到她抬起头来,天真地追问,两人的视线对撞出火花,他才紧急收回余光,心慌地抛向车窗外。

“嗯,你现在这样子好像复活的流苏。”他的目光再度转回来,少了情意,多了故做冷漠的旁观者。“还记得我在重庆第一次见到你时的表情吗?”

她当然记得,他的鞋子挨了她的痰,本来气得鬼叫的,一见到她的脸整个人都僵住。

“对啊,你那时候好像见了鬼似的。”她嘲弄他当时的反应。“可惜,没机会见她一面。”心里油然而升的一股哀凉,从来不曾想过她会有个姊姊,不料才知道,却为时已晚了,还来不及高兴就又被夺走的失落感。

“你如果认识她,一定也会很喜欢她的,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他的表情很错综复杂。

她、她、她,满嘴的她,听到管星野称赞别的女孩,即使是自己从未谋面的姊姊,黎芝缦还是有点吃味。

“我看,喜欢流苏的不只你哥哥一个人而已吧?”她狡黠的问话里带着浓浓的醋意。

“我警告你,这种话可别在我老哥面前瞎说。”他哥哥是个老实人,经不起这种玩笑的。

瞧他紧张兮兮的,她就越是不放过。“那流苏知道吗?”

“流苏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啥也不知道。”

“这么说就是玩暗恋喽!”她口气怏怏地,搞不清楚是在气他还是在气自己。心里其实对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姊姊,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的爱,是妒嫉得要命。

避星野瞟她一眼,闻出了她的心意,暗自窃喜,差点被她斗下来。这个笨女人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对,还有一个男人比我老哥更爱她哪,而且无怨无悔的疼爱着她。”他故意语态暖昧地添油加醋,助燃升高她的妒火,因为她越嫉妒、越表示对他有情,这样小小的试探满足他的情爱虚荣。

“是啊,不就是你这个花花大少嘛。”一肚子高涨的妒火烧得她满脸胀红,炽成了怒火。

他不直接把白伯伯讲出来,反正他们迟早会见面。反而再加高火候,沸腾她的嫉妒,教她无从躲藏。“流苏是那么温柔可爱楚楚动人的女孩,谁见了都会喜爱的。”

吧么一直在她面前赞美别的女人,存心要她气炸她不成。“我要回台湾了!”鼓胀着红红的脸颊,是咽不下的气,在嘴巴里兜转。

避星野嘴角微扬,露出胜利者的笑脸,还不忘嘲笑她。“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她像一只被击中要害的利谓,立刻作出反击。“你得了吧,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你会开心?”她刚刚明明被嫉妒之火烧得哇哇乱叫,找不到台阶下,还吵着要回家,像个孩子似的。

“哼,还好我姊姊有眼光有品味,爱上你哥哥,没喜欢上你这个公子。”她的好强不认输的性子,在他没主动对她表示好感以前,会继续剑拔弩张着。

避星野突然不跟她斗了,无声地转向窗外,幽幽地说着。“是啊,我哥哥真幸福。”

他突然像斗败的公鸡,黎芝缦也出不了手,甚至有点同情起他来。

“幸福什么?现在躺在医院神智不清的,能叫幸福吗?他有你这么个好弟弟才叫幸福呢!”才说完话,竟发现是在称赞他。

他苦笑着。“是吗?好弟弟不好做,常要孔融让梨的。”

黎芝缦偏着头,听不懂他的意思。此时车子已抵达医院了。

“我姊姊流苏都怎么称呼你哥,是叫他Honye,还是Sweatheat?”外国电影里的情人都是叫得甜滋滋的,腻死人不偿命。长这么大以来,从没那么恶心地叫过人,念大学时和小杰他那个浪子老爸谈情说爱,还没机会腻他就流浪去了,再也没有音讯。所以此刻的她,还真有点紧张,两只手不住地摩拳擦掌,都快磨出汗汁来了。

他伸出厚实的大手,用力握住黎芝缦微颤的手,眼神传达出有力的信心。“我老哥叫管星宇,但是流苏喜欢唤他的小名“包子”。”

她的小手被他握得更紧张,忙着甩开,放做轻松状地说:“哇,你们家小孩的名字挺有创意的,不是叫“馒头”就是“包子”,那有没有妹妹叫“烧饼”和“油条”,呵呵,你们家一定是卖早点的。”嘻嘻,自以为好笑地自我圆场。

避星野知道她紧张,收回了手,置于背后,不想再给她制造紧张。“看你的了!”

推开病房门,咿呀一声,她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老先生也刚好抬起眼睑。

“流苏?”老先生从座位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脸上充满惊异。

她回头问管星野。“你哥哥这么老啊?”

“白伯伯是流苏的父亲。”

你去美国应该会见到一位白先生……他是母亲口中那位白先生吗?

转头向管星野救助,寻找答案,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里,管星野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笃定和值得信赖,轻轻地对她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叫他“爸爸”。”他的手扶住她的腰,以防她承受不了而昏倒。

爸爸?她睁大眼,视线锁住那个叫“爸爸”的男人,直觉地捂住自己的嘴,怕尖叫声太大,护士会进来抗议。是呀!他是流苏的父亲,不是吗?

白伯伯会意过来,问管星野。“你找到“她”了?”

“嗯!”他充满自信地点头,扶住黎芝缦的细肩,将她推向那位从未谋面的父亲,让她这个迟来的女儿安慰才遭丧女之痛的白伯伯。

黎芝缦回头用眼神向他确认,可不能在医院里乱认父亲,在台湾出糗惯了,怕一不小心丢脸丢到国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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