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转回身了,也发现她的存在。
举着那把锋锐的剑,他一面劈倒所有朝他袭击的敌人,一边往她所在的地方靠过来。
“娘的!”掳着她前进的海寇发现沧澜的踪迹,咒骂了声,继续在火焰窜延的甲板上寻找能够回自己船上的路。
“放……开我……”水珍珠知道要是被带走就完了,小手捏成拳头敲打对方的手。
糟糕,沧澜离她越来越远了。
“我叫你……放开我!”她的意识随着痛觉更加清楚,手劲也逐渐加大。
不能被带走,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准动,臭婆娘!”驾着她的海寇赏了她一巴掌,当下令她的脸肿了起来。
“唔!”她连痛呼都显得微弱。
不远处的沧澜见了,霎时理智仿佛被火烧个精光。
那人竟敢打她!
“放开她!”张扬的怒火扬起他身边的火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修罗还要骇人三分。
奉命前来掳人的海寇被沧澜的霸气给压倒,差点抓不住水珍珠,几次振作之后抬起吓软的双腿,只希望能快点回到自己的船上。
“不……放开我……”水珍珠因为疼痛而忍不住泛着泪光的眼瞅着沧澜,无声地要求他救她。
他怎么可能不想救她!
偏偏这一片火海阻隔了去路,要在火焰之间绕路又怕离她太远,她哀求的眼神,让他深深痛恶自己的无力。
她察觉了他眼中又急又怒的情绪。
那表示……他很在乎她吗?
有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妖怪魔物噬血的兴奋,伤痕累累身陷危险的事也忘了,她只想看清楚在他眼底的,是否真为对她的在乎。
“好痛!”又是一阵拉扯,绝艳的小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
沧澜的心,随着她的表情而感到痛楚。
他会失去她……
明明她就在他的眼前,却恍若天涯般遥远,看着她受苦他却无法靠近。
“快走!”不敢回头去看沧澜,海寇只想快点掳走水珍珠。
“不要……”她的手不死心的继续槌打紧扣着她的海寇。
不,她不想走,她想看清楚一点,她想知道在那反复无常,阴晴不定的男人眼中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她喜欢他,却一直无法确认他的心。
她把所有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水胭脂的交代,前额剧烈的疼痛感,倒霉被掳上这条海寇贼船,初时对他怨愤……此刻,她想弄懂的事再简单不过,是在他眼底的心思,是那双黑眸反映出的自己。
所以她不肯走。
就在她即将被拖上另一艘寇船之时,一声清亮的哨音响彻云霄,接着尖锐刺耳的鹰啼划破了天际,向下俯冲的猎鹰一头撞向紧抓着水珍珠的海寇,然后又向上攀升,留下声声不详的啼叫。
海寇被这么一撞,失了重心,他知道那个在虚海上封王称霸的沧澜就要来了,是以即使摔倒都不肯放开水珍珠这个保命符。
“我说了,放开她。”
冷冽的眸光迸射,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的沧澜,肩上停着那只羽翼丰硕的大鹰,分不清是怒气还是霸气的锐利气息,靠近他多一点,越感觉能刺伤自己。
她的脸上是额际被划破时渗出的鲜血,姣好的面容有半边被打得肿大。
沧澜眯起的黑眸瞬间瞠大,瞳眸中染上了她的鲜血,既明亮又深沉。
这下海寇哪敢再囚着她,扣着她的手一松,水珍珠软软的滑落,朝无边无际也看不见的深海坠落。
利剑同时出手,剑尖没入那名海寇的心窝,沧澜来不及抓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失速下坠,转眼间落入海中。
“女人!”
跃上船舷,他随即欲跟着跳下——
海面上,王琥抱着吃了几口水的水珍珠载浮载沉。
看见水面上的两人,沧澜没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另一头,攻击的敌船逐渐被拿下,甲板和船身被火延烧的地方也在老乔和老崔的全力抢救下扑灭。
“喂!臭女人,快醒醒!”一边要挂着她,一边还要维持浮在水面上的王琥叫道。
水呛进咽喉,水珍珠咳了好几声终于清醒。
“好难受……”额上的伤浸到海水,差点痛死她。
听闻,王琥气得叫骂:“老子比你还难受!”
要是方才假装没看见让她溺死在海中,便再也不会有人同他抢首领,偏偏……他不忍心看首领难过。
“咱家就是命贱人好心肠软,没事还跳下来救你!”她是人难受,他可是心难受呀!
水珍珠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王琥给救了。
“咳、咳……要念这些有的没的……当初你就别跳下来……”呛出了水,也呛出声音,虽然她全身疼痛的地方不少,当精神倒还挺好的。
“所以说咱家心肠好呀!”王琥大喊,同时伸手抓住放下来救他们的绳索。
“是是是,生眼睛没见过像你这么好心肠的公鸡。”水珍珠就是不肯好好谢谢他,仅管她心里是真的很感激王琥。
“你!”王琥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拉到船舷的水珍珠让沧澜给接了过去。
他仔细的检查除了额头和脸上的伤之外,她还伤着了哪儿。
水珍珠难得乖巧温顺的窝在他怀里。
事实上,她也真的累了。
从没经历过如此险境,她这才见识到海寇的生活跟出生入死差不多。
确定明显的外伤只有头部之后,沧澜打横抱起水珍珠往自己的舱房走去,同时嘱咐莫伯一同跟上。
王琥心中又是一个重击。
想他辛苦跳下去救人没换得一个拥抱就算了,首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走了几步沧澜回过头来,朝王琥说:“谢了。”
越过沧澜的肩头,水珍珠看见王琥一脸感动的神情。
“不过,下回你再敢碰她试试看。”
沧澜的话落,水珍珠收回目光。
唉,她实在不忍心看王琥由天堂瞬间跌入地狱的凄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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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重新关上,沧澜直盯着她瞧。
浸了一身的海水,她的模样狼狈极了。
头上的伤莫伯已经替她做过紧急的包扎,脸上被打肿的淤紫除了擦药之外,暂时得用冷水敷着。
“月兑了。”怕她着凉,沧澜命令道。
“你先出去。”已经顺利发出声音,水珍珠瑰丽的脸蛋一红,连忙道。
双手环抱在胸前,他摆明了非留下不可。
“快点,我没时间陪你耗。”他要亲眼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才行。
“不行!”她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怎么可以随便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不想再耗下去,沧澜干脆自己动手。
“你不能……沧澜!”即使是想阻止,偏偏力道比不上闪躲又被他重新制伏,未几,他顺利的扒光她,她则气喘吁吁的抓起被褥裹着自己。
“登徒子!”她咒骂。
饶是她现下包裹着棉被又有何用,在他月兑她衣服的过程中早就被看光了!
“不过衣服怎么知道你没伤着。”他倒是理直气壮。
“我自己知道。”她明明就说没事了。
“反正你也得换件干净的衣裳,这下不是省事多了。”
“你!”水珍珠虽怒,却不知该如何在口头上赢他。
末了,她又在他逼迫的视线下换上衣裳。
床上是她赌气背过的纤影,沧澜在床边坐下。
“转过来。”
她不理。
“女人。”
她不睬。
“看着我。”
她不睐。
原就耐性不佳的他,干脆照旧强来,将她从床上抱起拥在怀中。
背靠着他,水珍珠还是使着性子。
在她受过的教育里,可没有哪一项是教她如何在被男人扒光了之后,还能厚颜无耻的和对方谈天说笑。
“抬头。”知道她不会照做,他扣着她精巧无比的下颚,逼她仰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