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干什么?
沧澜不动声色看她究竟搞什么鬼。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妩媚的笑配上那张艳姿绝丽的面容,有谁拒绝得了?
“是……”看傻了眼,老乔乖乖拿起抹布。
“等等!”这下王琥可不能再默不作声,喝斥道:“你要老乔替你比赛?”
“难道要我亲自下场比吗?”她可是从没做过任何粗活,怎么能同他比。
“你根本是犯规!”王琥大怒。
水珍珠看了看王琥,再看看老乔,思量一会儿,同意王琥的话,“的确是犯规,老乔肯定赢不了你。”
没错,再怎么不挑也不能挑个跟王琥差太多的,那么该挑谁呢?
黑润的眼儿溜滴滴的转着,扫过一张又一张的脸,每个人都期待被她钦点。
水珍珠打量了好半天,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沧澜身上。
“就你了。”纤指一指,她眉开眼笑地下了决定。
王琥不愧为船上的大副,沧澜的左右手,要找到真能和王琥匹敌的也只有沧澜了。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全都噤若寒蝉。
这个纤细娇柔却高傲的姑娘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挑了他们伟大的首领。
海寇们全等着沧澜接下来的反应。
“我不打算插手。”他徐缓开口。
是她打从一开始就要他别管的,现下又要他来帮她,岂有如此顺利的好事?
早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水珍珠还是忍不住暗自抱怨。
紧抿着唇,衡量片刻后,她道:“帮我。”
斑傲如她,却为了输赢在众人面前开金口请求他的帮忙。
在她眼中,他看到求胜心切的光芒。
看来为了赢,她可以不择手段呀!就算是低头求他帮助,也没有半点犹豫,那么他该不该帮她呢?
象是故意磨她的性子,沧澜不急着回答,打算吊足她胃口。
就在她等得不耐烦,人群开始躁动之时,他冷不防地开口——“若帮你,我有什么好处?”薄唇勾勒出一抹懒洋洋的笑容,他问。
好处?这场赌局连个赌注都没有了,她能给他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不啰嗦,水珍珠任他开条件。
黝暗的眸心瞬间变得灼亮,他吐出一个字:“你。”
白皙的小脸飞掠过一抹晕红,他毫不掩饰的直接,使得她心跳飞快鼓动着,她应该避开他的眼,却怎么也无法办到。
他要她?
虽然这话他早已说过,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又说一次,是在逼她承认自己属于他吗?而她当真要为了身上这件料子并非尚好,也不是她的衣裳沾染上几滴污水而出卖自己?
深不见底的黑眸宛若最坚固的锁,紧锁着她的视线,明明四周人群环绕,却仿佛只有他和她两人对立而视。
她该答应吗?
心跳已经快得无法抑止,耳边不断传来那一声一声越来越不规律的震动声响,干扰着她的思考,而他可有可无的态度更令她心烦意乱,原是一场随意的赌局,因为他的要求,情势急转而下。
他轻易的话语就能扰乱她的心。
真糟糕,她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心已经偏向他,他所做的每件事,每个举动,在她眼中都变得别具深意,因为她早已喜欢上他了呀!
那他呢?
所有人都盯着水珍珠等着听她如何回答。
“我……”她真的不能输吗?霎时,输赢变得模糊,只剩下他那张带着刀疤似笑非笑的脸。
“当然不行!”王琥尖锐刺耳的嗓音划破了沉静。
水珍珠一震,明媚的黑色瞳仁重新映入四周的景色。
“怎么能让首领替她比赛?这是咱家和她的赌注,请首领万不可插手!”要他眼睁睁看着水珍珠从此顺理成章的成为首领的人?说什么他都要阻止到底。
乱成一团的脑子经过王琥的嚷嚷,有些冷静下来,却又同时挑起另一股不悦的火气。
哼!王琥喜欢沧澜是吧?那她偏不让王琥如愿。
“我答应你!”豪气干云的话甫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愣住,不过在看见王琥吃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她心头的闷气总算消了点。
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沧澜在心里笑翻了。
这两个人的赌局非但两边都捞不到好处,还给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坐享渔翁之利,等到水珍珠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自己答应了多么要不得的事,而他则有满船的证人可以帮他作证。
“王琥。”就在王琥来不及反应时,沧澜开口了,“事情到此为止。”
他的话在船上代表绝对的命令,横竖她只说要赢没说用什么方法,他就是制止了这场无聊的赌局,也算是赢得了胜利。
向来对沧澜的话惟命是从的王琥难得反驳,“首领,咱家不服。”
沧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至少,至少要给咱家一个输得心甘情愿的理由。”只有王琥知道沧澜的那一眼带着多强的魄力,但事关重大,他提起满腔的勇气和冲动才把话说出口。
“理由?”轻声的语调,沧澜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在这艘船上,我就是理由。”
比子夜的海水还要冷冽的轻柔语调饱含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别说王琥,连水珍珠都有些畏怯。
她记得这种说话的语气,那是面对他时,让她初尝败北感的语气,没想到再次听见,虽然说话的对象不是自个儿,仍是教她浑身悚颤。
莫怪无人能挑战沧澜在这艘船上的权威,他的话只要出口就是命令,不容质疑。
这下,谁还敢说什么呢?
“过来。”没有其他人反驳的声音出现,沧澜朝她道。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拖他下水,水珍珠开始后悔了。
想是这么想,但已经答应的事她总不能反悔,这种自掌嘴巴的行为她做不出来,只好乖乖的朝他走去。
第九章
她的头好疼。
水珍珠眨了眨眼,从黑暗中迎向另一片火光。
好痛!
察觉自己倒卧在甲板上,水珍珠挣扎的想起身,一阵剧烈的痛楚袭上脑门。
“噢……”她是怎么了?明明是要穿过甲板走到沧澜身边,为何会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疼呢?
才想着,她猛地被人一把抓了起来。
“唔!”对方哪儿不抓,偏偏一把缠着她润顺的发丝,将她连拖带拉的不知道要带到哪儿去。
“放、放开我……”说话得有些吃力,脸上有股湿润感,她伸手模了模,再拿近有些失焦的眼前。
……是血?
她流血了?
“这妞儿还没昏过去!”
来不及反应,她整个人被往上一扯,跟着一把染血的大刀架上她纤细的颈项。
“不准吵!”
吵?她明明什么话也没说!
红艳艳的唇儿张了又张,她以为该吼出来的话,吐出口中却是嘶哑的呼吸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试图睁开一双大眼,想将那一片的火红看清楚一点——
她还身在沧澜的船上,只是船身有多处起火,甲板上火势蔓延,透过跳动的火光,她隐约发现了沧澜的身影。
记忆慢慢回笼,烈日当头,撑着伞的她原本是要靠向他,但是在一声巨响后,就变成现在的景象了。
四周有好多人在打斗,其中不乏许多她熟悉的面孔,她看见另一艘挂着海寇旗帜的船紧紧贴着他们的船,许许多多的海寇藉着绳索、木梯纷纷跳跃过来,让整艘船看起来就像一个战场。
而那些妖魔鬼怪则是兴奋的嘶吼着,不顾仍日正当中,全往她身上聚集过来,因为它们的关系,让她更为虚冷难受。
血的气味会让它们失去控制。
“沧……澜……”她虚弱的开口唤着,心知如此细小的声音传达不到他的耳里,却发不出更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