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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吉祥 第6页

作者:黄容

“你真的要留下来?”郑依霖凶巴巴的问。

“是的,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勾引他。”她把眼睛随便瞄向雩娘的双腿,火气更旺。

人长得漂亮就已经很没天理了,身材竟然还好成这样,过分!

“我没有。”零娘好生无辜,眼眶霎时转红。“我之所以穿成这样,实在是因为方才在厨房不小心弄伤了,血迹沾到衣服,所以……”

“真的吗?”郑依霖看她额头包著的纱布犹有血丝渗出,荧然含泪的脸庞,更是教人很难怀疑她会说谎。

“真的。因为我没衣裳替换,唐先生不得已,才让我穿上他的……呃……”这比袍子短、比短袄长的东西叫什么来著呢?

“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郑依霖蹬蹬蹬地走到楼下,从散乱的化妆品当中拾取一只小皮包,掏出一叠千元大钞,塞给雩娘。

“您这是……”雩娘大惑不解。

“给你的。你帮我用心服侍唐先生,听清楚,用心,不是用身。闲暇的时候就帮我留意来访的客人,打进来的电话,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赶快来通报我,我另外有赏。”说明白点,她就是要雩娘当“抓耙仔”,替她监视唐默啦!

有刺客要暗杀小王爷?

雩娘不明所以,傻兮兮地跟著她煞有介事地“商量”如何慎防“宵小”入侵,并且满口应承一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第一个就知会她。

“这样就对了。”郑依霖很高兴的发现她只是个“傻傻动人”一美女。没心机的女人最好利用了。“明天我会派人送一些衣服过来给你,记得,以后不可以再穿唐先生的衬衫,而且……”她瞄了下雩娘颤巍巍的双峰,马上又充满危机意识,“你不会连都没有吧?”

“啥?!”那是什么?

“乡巴佬!”郑依霖快口吐白沫了。“明天,明天我会统统帮你准备好。”

出到门口,她突地又回头问了句:“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雩娘面皮薄,陡然红成一片。

“明天顺便帮你介绍一个。”郑依霖人都坐进轿车里了,还猛嘀嘀咕咕:“让这种女人待在唐默身旁,简直比引狼入室还危险……”

※※※

捧著大把她一辈子都没用过的新台币,雩娘当它们是废纸一样地搁在餐桌上。

真的很晚了,她得找个地方先睡一觉才行。奇怪,已经睡了七万两千个夜了,怎么还会困?

她不敢贸然上楼,生恐惊扰了唐默的好眠。沙发虽然窄小,容她纤小的身子却绰绰有馀。

丝质的衬衫相当单薄,凉夜如水,寒意不断侵袭她的周身,令她辗转反侧,无助地只能紧抱著靠垫取暖。

她不安地蠕动的瘦小的身子,使著一双原来空洞无痕的眼涌起一抹叹息——唐默执意降至冰点的心绪有如水车启动,因她而逐点逐丝地燃起细微的火花。他冷然踱到楼下,一双温暖的大手放肆地抚上她的脸,并沿著肩胛滑向背脊,停在她光滑果程的腿上。

她没有睡著,没有完全进入梦乡,梦魇在全然没预期的情况下霸道地吞噬她昏眩的神志,她孤孑地被放逐在幽暗闱寂的细缝中作垂死的呐喊——“救我。”她蓦然惊醒,鬓发的汗水亦无声淌落两侧,额间点点晶莹,像历经了一场暴风雨般,连身上的衬衫也湿透了。

唐默抿成线条的唇颤然翕动,手指来到她的胸前。

他在月兑她的衣服!

雩娘愣住了。他想干嘛?

“小王爷?”她本能地推开他的手,挣扎著要坐起来,可他不允许。

“不要再叫我小王爷,也不必自谦为奴婢。你的衣服湿了,必须换掉。”

他还担心她会冷呢!怎知她居然热得浑身发烫。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并没有为她拎来另一套衣裳,难道要她就这么光著不成?

零娘迟疑地盯著他,他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使她羞赧难当地夹杂著勃发的春情,原来淋漓的汗水更加汹涌而下。丝质的衬衫整个黏贴在皮肤上,形成一幅十分撩人、十分魅惑的图像。

唐默蓄著火苗的眼闪过红焰,强自抑制下月复的躁动,别过脸道:“我去拿衣服。”

雩娘紧绷的神经得以稍稍松懈,可一眨眼,他已抓著另一件衬衫从楼梯口奔过来。

“赶快换上,免得著凉。”为避免尴尬,他移步到窗前,由口袋取出一支菸点上。

袅袅成网状上升的烟雾,笼罩著他的五官,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真实,宛如虚幻中的假象。蒙胧月色中,他逐渐幻形……变回皇族贵胄的小王爷。

雩娘盯著他壮硕的身影,手脚变得迟钝异常,她多希望此刻是在怡亲王府的翠华园,而不是这陌生壅塞的小城市中的蕞尔毛邸。

“好了?”他回眸问道。眼光不经意地瞟上她才穿过一只袖子的玲珑躯体。

雩娘急往沙发退缩,她这一掩饰更形成晦涩的暧昧。

唐默摁熄香菸,挪身到她面前,情不自禁地握住她宛然贲起的酥胸,指月复更沿著曼妙曲线滑至她可爱的肚脐眼。倒涌逆流的血液灌入他原已充血的眼,那两粒被欲火深深折磨的瞳仁,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潭。

“跟我在一起很危险,知道吗?”他的定力并不是每天都这么好。

雩娘荏弱地点点头。坦白说,她并不怕他所说的“危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义无反顾地献上自己,因为她原来就是他的——她的心和她的人。

“怕不怕?”他是追捕温驯绵羊的猎人,明知残忍,却身不由己。

“不怕。”雩娘真是老实得可以。晶晶亮亮的秋瞳,眨著懵懂的清纯,和不谙人世的天真浪漫。

“为什么?”他的眼如炬,痴缠著她柔软的身。

“因为奴——呃,我,我早已是你的人,在十三岁那年,我爹将我卖入怡亲王府的时候……”

他明白了,她不怕、她愿意都只因一派愚忠,和情感、无关。这女人严重灼伤了他高傲的自尊。

“你到楼上睡吧!明天我会教人把客房打扫乾净。”他并非完全没有人性的掠夺者,雩娘的坦承令他意兴阑珊。

他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施暴者。和不爱自己的女人,与施暴者何异?

“我来打扫就可以了。”他忘了她就是女佣呀!雩娘婉约地一笑,该死地又触动他刚刚才浇熄的烈火,收拢回来的理智立刻溃不成军。

他如临大敌的放开她,背过身子拉开彼此的距离。

“随你。我现在要到书房整理一些文件,你可以上楼先到我的房间睡一下。”

“不麻烦了,我睡这儿也很舒适。”雩娘脑中塞满八股的传统尊卑观念,无论如何不敢僭越到他房里休憩。

“罗唆,叫你去你就去。”唐默的怒火源自於对她不可遏止的想望,她再不赶快远离他的视线,就很难保证他不会有邪恶的念头。

“是。”雩娘真是衰呆了,每个人都爱吼她,但错的又不是她。

迅速扣好衣服上的钮扣,她两手环住胸口,轻巧地拾级上了二楼。

唐默始终背转著身子,担心一个不小心,刚才的忍抑又将功败垂成。

雩娘战战兢兢地走进他私人的圣地,讶然於这房间有别於屋子其他地方的整齐素雅。床铺正中悬著一幅王维的水墨画,对面墙上则张挂著不知名的西洋油彩图。两个原本格格不入的作品,放在这样的空间里,却协调极了。

她不敢大著胆子去审视卧房里的每样东西,每样东西对她而言都是禁忌,包括唐默的床。她轻手轻脚地将自己摆到弹簧床上,被褥里犹有馀温,散发著一种奇诡的动情激素,侵占她仍属少女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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