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命案的再次发生,很多人忙了一整夜都未閤眼,尤其是身为大义庄主人的孟崇义;尤其是与两樁命案有切身关系的崆峒派、恒山派门人。
昨夜正巧追踪到兇手的现场,很多人目睹经过,可是兇手却依然未现形。
因为兇手,竟平空消失;因为嫌疑最大的人,不是兇手。
因为还捉不到兇手,所以兇手究竟为什么要杀人,至今仍是个謎。
因为要捉出兇手,所以已经被困在大义庄一天的众武林人士仍继续被困在大义庄。
没有人踏出大义庄,可是在大义庄里发生的事却已经传出了大义庄、传出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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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风雨交加。而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划破了大义庄的后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只要有些微的风吹草动就足以让处在高度度警备状态的众人心惊胆跳。更何況是这一声听来如此淒厉的尖叫。
于是就在尖叫声响起的同一个时间里。立刻有不少人往同一处地点奔去。
地点,就在后院。当众人赶到后院时,尖叫声早已停息。不过当他们了解了令他们心惊胆跳的尖叫声的起因后,他们真正开始心惊胆跳,并且直冒冷汗。
后院。朴园。大义庄主孟崇义的起臥居。
朴园里,朴实无华的臥房里。孟崇义正躺在床上。
从昨夜发现第二樁命案直忙到刚才,总算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回房休息的大义庄主孟崇义,他正躺在床上,面目猙狞地躺在床上——不!是面目猙狞地死在床上。
孟崇义死了!
没有人敢相信孟崇义竟然死了。可他确实是死了。
心口伤处一刀致命。死法,竟和前两个神秘被杀的崆峒派连云城、恒山派洪飞一模一样。
第一个进来发现孟崇义死在床上的丫鬟被吓得昏倒已经让人抬了出去。而大义庄的总管虽然也立刻赶来,在极度震惊之后迅速强自镇静地指挥下人维持现场秩序,并将陆续来到的众人挡到房外,可是他却阻挡不住如湖水般传开出去的噩耗。
吕总管想暂时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了。没多久,孟崇义被刺身亡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义庄,并且将庄內原本就惊悸诡譎的气氛一下子就掀到了最高点。
而就在吕总管强压着悲痛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之际,一名手下突然排开众人。神色匆匆地赶到他身边,并且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听完后,面色一变。一句话吩咐其他人好好看管此处后。也顾不得引起众江湖人士侧目,他立刻随着来报的手下往朴园外快步奔去。
吕总管的奇特行动极自然地引得众人好奇和揣测,于是他身后也马上跟着不少想一探究竟的人。
大义庄最侧方。有一栋稍偏离主屋的幽静小楼。
此刻,小楼被一群持剑高手包围。而小楼紧闭的门前。一名青衣女子则怒气腾腾地挥令下人要将门撞开。
吕总管和跟在他身后的众人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吕总管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好奇跟着他奔来的人都还不知道。不过其中许多人对这栋小楼并不陌生,因为昨夜这栋小楼才发生过一件事。一件几乎与第二件命案有关联的事。
昨夜恒山派洪飞被杀,同门兄弟追踪兇手到的地方就是这里,这栋小楼。而小楼里,住着一个姑娘,一个美丽却冷漠如霜的姑娘。
昨夜,因为孟庄主的保证,小楼里神秘的黑衣女子才没有成为杀人嫌犯;可是今天,大义庄的人包围了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很多人不约而同联想到了什么,于是很多人不约而同呼吸急促、紧张心跳了起来。
小楼外,多了不少各怀心思的人。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小楼前,绝艳无双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是孟宝菱。大义庄主孟崇义的掌上明珠孟宝菱。此时来到在內的各路武林人士没有人不识得的孟小姐。
吕总管已经快步走到孟宝菱的身边。
“小姐,难道你追到的兇手就是”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吕总管惊疑不已。
孟宝菱面罩悲怒。
“我不管她是谁、为了什么,总之让我知道是她做的,我就要她偿命!”她倏地咬牙切齿向撞门的下人叱喝:“你们快给我用力撞开!我就不相信她还能躲多久”
苞随而来的众人已从吕、孟两人简短的对话中听出了大概,不由一阵譁然。
“什么?杀害孟庄主的兇手是里面的人”
“昨天恒山派的人也是追兇手追到这里来”
“可是昨天孟庄主以性命担保兇手不是她”
“我看她根本不领情或许她真的就是兇手!难不成你们没注意到昨天孟庄主的神情还有些怪异”
“对对!我也注意到了!难道孟庄主当时有什么隐情?”
“现在连孟庄主也被人杀了,嫌疑犯又是昨天这个姑娘”
“三件命案的兇手难道真的是”
“”
在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中,一直紧闭的那扇门终于被撞了开。
众人蓦地住口,同时屏息以待地看着那扇已经被撞开的门。
门撞开了后,大义庄的人立刻提刀冲了进去,而孟宝菱也持着剑踏入。
房內,众人已经将静坐在桌前的黑衣女子团团包围住。
程夜色,漆黑如深潭的眼睛直看着随后走进来的孟宝菱。
孟宝菱面罩寒霜,举剑向她。
“是你!杀了我爹!我要你偿命来!”
程夜色的眸底掠过一抹惊困。
“孟崇义死了!?”
“你还敢装蒜!明明就是你偷偷进房刺死了他这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
程夜色的眼神恢复了冷漠无波。
“我没杀他!”
“你敢发誓你刚才没有踏出这个房门一步?你敢发誓你刚才没有踏入朴园一步!?”
“有!”程夜色不否认。
有!她刚才有踏出房门、有踏入朴园。她去见孟崇义。是孟崇义派人找她。不过她并没有见到孟崇义,因为守在门口的人告诉她,庄主突然下令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所以她又回来了。
她厌恶一些总是不请自来的人,即使是孟崇义;即使是跟孟崇义有关系的人。
她来这里,只有一个任务,任务了了,她就该走。若不是发生了信物被偷的事,她早走了。而她到现在还没走,只是想等这场风雨停。
“既然你敢承认有到朴园,为什么还不敢承认杀了人?说!我爹到底与你何冤何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宝菱一想起惨死的爹,就恨不得一剑将眼前还一副无关紧要的女人刺死,不过她忍住了,因为她不能让爹死得不明不白。
“小姐,找到了!”几个下人在屋內一阵翻搜后,匆忙跑上前将搜到的东西拿出来。
剑,一柄短剑,一柄染血的短剑被下人连着原来包裹它的黑巾一起捧在手上。
众人不由都屏住了呼吸,而孟宝菱则眼神一厉。
“这个就是你藏起来的兇器!上面还有血跡,你还敢说人不是你杀的?”握住了那柄短剑,看着上面仍末被擦拭去的鲜血,孟宝菱喉头一哽,差点说不出话来。
此时,连同被挡在门外的各武林众人也被那柄短剑的出现震愕了。
孟小姐的指证历历,再加上那柄沾染血跡的兇器出现,人证、物证俱全,此刻,似乎兇手再也狡赖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