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雯忍不住在她上打了一下,换来她的长声惨叫,“你活该,明知道自己有痔疮,跟人家吃什么麻辣火锅?”
她泪眼汪汪的哭诉,“可是大家是『好意』呀,都买来了,不吃不好意思。”
那群恶魔党,连她都住院了,还是不肯轻易的放过她。
不但把她的头等病房当工作室,还随意使唤她这个不方便的病人,说什么她只是摔断手,还是可以跑腿、打杂。
这群人呀,一点都不把这里当作医院,苏咏齐跑去夜游,说他睡眠不足还把她从病床上赶下来,大剌剌的霸占她的床。
而冯尔康则不改爱吃本性,什么吃的、喝的都往病房里搬,冰箱都被他给塞满了。
昨天林安妮买了一碗麻辣鸭血,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好香喔,神经搭错的向斯就自作主张的跑去买麻辣火锅回来整她!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向斯说话了,“我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你再说一句你不想吃试试看呀?”
乔可言忍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从什么管道知道她有严重的痔疮,所以故意这样恶整她呀?
桑雯一点都不同情,“爱吃活该啦,自找的!还喝酒,没痛死你一次,你不知道要害怕啦!”
言言那群同事也真是的,把医院当作夜总会呀,白天把工作带来这里做就算了,晚上还带酒和料理进来狂欢。
也不知道那群怪里怪气的女人是做什么的,她看了就觉得不大正经。
桑雯并不知道晚上向斯带来的探病人马,并不是乔可言的同事,而是向迈旗下的小姐。
因为是做酒店生意的,连来探病带的都是高级洋酒。
向迈穿著女装又化妆,也难怪桑雯完全没把他跟大女儿的继子做联想。
乔可言哭丧着脸说:“我也不想喝酒,可是人家是好意嘛!”
她是不大想把向斯想成故意的,可是也太巧了吧,他中午才用麻辣火锅欺负她,晚上就带着向迈和一堆酒来继续荼毒她。
害她痔疮发作,痛得死去活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头了吧?
忍不住的,她把怀疑的眼光看向她妈,“妈,你是不是跟我老板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是不是妈妈把她的隐疾不小心泄漏出去,让向斯觉得有机可趁,故意给她恶搞?
“我能跟他说什么话?”桑雯仔细的将大女儿带来的那束百合摆好,回头对小女儿抱怨,“你看他眼睛里像看得到我的样子吗?”
没礼貌的臭小子,就算不知道怎么称赞别人,起码也得跟她说句她气色很好之类的好话。
她美丽的大女儿可是再过不久就要嫁给他爸爸了,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了嘛。
“哎唷妈,我是问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关于我的事,又不是问你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有没有改!”
“没有、没有!我自己的女儿都不见得要跟我说什么了,人家是我什么人,干么要特地来跟我这个老太婆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非常的在乎,乔可言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向斯是她老板的事实呈上。
“妈,你就不能挑别天教训我吗?”她含着一泡眼泪,“我很痛耶。”
三度耶!难道她以为有着个火辣辣的三度痔疮,会让小菊花很舒服吗?
“我早说过你活该了,别叫了,反正开一开就好了。”
反正都在医院了,干脆就一次解决这个心月复大患吧。
“这个不是重点呀!”乔可言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骨折手术后的复元情况很好,早就可以出院了,现在为了开痔疮而得多住几天,她怎么说得出口呀?
就算顺利开完了,也得在家休息一个星期左右,她要用什么理由请这个假?
她不想让别人,尤其是老板,知道她的隐疾呀!
自从在他面前撑破牛仔裤之后,她就一直处于想寻死的状态,为什么会那么丢脸呢?
她每天提心吊胆着,不知道哪一天老板会想起这个悲惨的事件,好好的嘲笑她一番。
“妈,拜托你别说了嘛,人家真的好痛啦,呜呜。”
忍不住的,乔可言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看女儿哭得可怜,桑雯也就停止落井下石,“好啦,我不说了,你自己要懂得照顾身体,妈妈难道能跟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乔可言只是咬着棉被哭,也不知道是太痛了,还是最近这些事让她觉得太丢脸了。
“你姊姊下个星期天要嫁了,我就只剩下你要担心了。还好陈太太的儿子对你很满意,你呀,给我争气一点,好好的抓住机会,就算是闪电结婚我也不会反对的。”
“妈呀!我才见过他几次面,你就要我嫁给他,不会太快吗?”
就算是火箭时代,也没有人冲得那么快的啦!
“结婚靠的就是冲动嘛!你不趁他想的时候答应,等他一冷静下来,说不定就反悔了。以你的条件,能够嫁给陈伟文这样的人,已经算是祖先保佑喽。
“人长得不错,脾气好,家里又有钱,最难得的是他居然对你很满意,这种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喔!”
“好啦,我知道了啦!”她赌气的拉起棉被,将自己盖住。
是呀、是呀,她知道陈伟文人真的很好,温柔又有礼貌,绝对不会笑她是笨蛋、丑女、胖子,也不会把她当佣人使唤来使唤去。
包加不会动不动就对她大呼小叫,也不会乱发脾气,从他嘴里,绝对听不到什么刻薄恶毒的言语。
他真的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如果他跟她求婚,那真是近年来她唯一遇上的好事。
可是,她却有点迷惘,有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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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可言拿着一个气圈垫、一条小毛毯,缓慢的走到医院后面的人工湖。
她挑了一张面湖的石椅,仔细的摆好气圈,小心的坐上去之后,再用毛毯盖住,“哇,真是太舒服了。”
她坐在石椅上享受温柔的阳光拂照,总算除掉那个三度心月复大患,她觉得好开心、好快乐,也好轻松。
她很感激这个中秋节的连续假期,让那群亚心魔党全放假出去玩了,没有到医院骚扰她,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目前的惨状。
绝对会被大家笑死的。
她闭上眼睛,感觉有一阵凉风轻抚着她的脸,“真是舒服。”
“是呀,你舒服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猛然睁开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老、老板?”
向斯穿著一件白衬衫,双手插在牛仔裤里,打扮得非常休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干么?活见鬼呀,这么惊讶?”
“你怎么会来这?”
她的惊讶中带着隐约的高兴和担忧,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矛盾的情绪。
照道理说,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应该开始全身不舒服,担心会有什么厄运降临才对。
怎么会感到有一点点高兴?难道医院待久了,她的脑袋也跟着出问题吗?
“我带葡萄酒出来散步,顺便进来看你死了没。”
“葡萄酒?”乔可言露出防备的表情,似乎怕它随时会冲出来扑倒她。
她刚动过刀的小菊花,可是无法承受这等折磨。
向斯哈哈一笑,“它在车上,警卫不让我带它进来。”
她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他在她旁边坐下,她立刻闻到他那熟悉的刮胡水味道。
每个星期一,只有他跟她同处的空间里这好闻的味道特别明显,她突然发现,她有点想念那些数不清的黑色星期一。
难得乔可言如此感性,没有想到向斯的恶形恶状,他却偏要破坏这份和谐。